第二卷妖界40(周末加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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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青言站在空中,目光敏銳的觀察著戰(zhàn)局,很是從容不迫,手里的折扇往左一擺,左面的傳令兵便舉起手中的小旗揮動,而交戰(zhàn)之中大王子一方便頓時有號角響起,陣勢也會隨之變化。 再往右一擺,便又是另一番變化…… 葉歡微笑著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赫然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大王子的兵力雖然處于絕對的劣勢之中,但在鳳青言的指揮之下,隨著陣型不斷變幻,整個戰(zhàn)場卻形成了一個血rou磨盤,雙方各有死傷,卻是以妖王一方的死傷居多,以少敵多,以小搏大,未必沒有反盤的可能。 葉歡可以肯定,這樣的詭異局面,應(yīng)該就是鳳青言刻意營造出來的。否則,以他的頭腦智計,斷無可能陷入如此的鏖戰(zhàn),更不會在此時還如此這般的悠然自得。 更重要的一點,直到現(xiàn)在,依然沒有見到將軍府的人馬參與此戰(zhàn)。 別人就算了,葉歡是最知道的,這些年鳳青言和白澤雖然身在人界,對于妖界的掌控卻是半分沒有含糊,這兩個人一個已經(jīng)足夠攪風(fēng)攪雨,何況是兩個加在一起。 他們多年積累下的部署實力,雖然其中高手未必會很多,但絕對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若是能加入戰(zhàn)局,必然會引起決定性的變化。再不濟(jì),也不會讓己方陷入如此苦戰(zhàn)。 妖王那邊雖然也必定另有后手,但鳳青言cao控此戰(zhàn)的主導(dǎo)方針卻是要以最大限度地引動王城混亂,最大可能的制造事端,越大越好。 他心中自然知道,一會兒白澤就會出來收拾殘局。眼前的這場大戰(zhàn),就當(dāng)是看看熱鬧了,無論死多少也不會放在他鳳侯爺?shù)男纳?,全死光了才是最好?/br> 只是…… 他佯裝無意的看了一眼城樓上那嬌小的身影,隨后立刻轉(zhuǎn)過視線,又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 若論心狠,他此生都抵不過白澤萬一,即便知道自己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葉歡萬一,卻還是不忍心將她置于險地。 死傷人數(shù)在瘋狂增加,這時就聽?wèi)?zhàn)場中一陣歡呼,山呼海嘯一般響了起來,葉歡淡然抬頭一看,卻是妖王陛下看久攻不下,竟然手持長劍,飛身親臨戰(zhàn)場,他身后的禁軍們唯恐他有失,急忙也跟了上來。 妖王御駕親征,而且還是親臨戰(zhàn)場,這對士氣的鼓舞無疑是極其巨大的。 守城一方幾乎都是紅著眼睛不要命也似地?fù)淞诉^來…… 所謂一將拼命,萬夫莫敵,何況眼下不僅僅是一將拼命。 一時間,叛軍這邊壓力倍增,縱然有上乘的陣法為輔,鳳青言的絕妙指揮也要不支。 而眾人圍攏護(hù)衛(wèi)的義王子見己方已是占據(jù)了全面的上風(fēng),對方開始節(jié)節(jié)敗退,也頓時來了精神,一甩披風(fēng),英姿颯爽,接過鼓槌,開始為妖王擂鼓助威。 周圍士兵紛紛大叫:“陛下威武!義王子威武!我軍必勝??!” 歡呼聲震天撼地,似乎現(xiàn)在已經(jīng)取得全面勝利了一般…… 葉歡狠狠翻了個白眼,心道:估計這位義王子是看妖王都上陣了,自己又實在太怕死,這才想出了這么一招折中的辦法。既能鼓舞士氣,又能留守大后方。 戰(zhàn)場前方廝殺激斗愈演愈烈,雙方盡都是鼓聲如雷,喊殺震天。 而就在這時,只見一名衣著華麗卻神色癲狂的老婦人突然沖了出來,而讓所有人震驚的是,她懷里居然還抱著一個哇哇啼哭的嬰兒。 “夫人!”“母親!” 只見剛才還沉浸在殺伐之氣的重函和崇光猛地?fù)渖先?,似乎想要阻止婦人,誰知她卻背負(fù)雙翅,抱著孩子凌空而起。 在眾人還不知到底發(fā)生何事時,就聽老婦人喊道:“應(yīng)景,你若是再不收兵我就將你兒子摔死在這!” 眾人這時才意識到,原來她懷里抱著的居然就是剛出生不久的小王子——遲殿。 妖王雖然兒女不少,但是最疼的還是這個老來子。如今一看兒子居然真的在對方手里,而且還被當(dāng)做人質(zhì),頓時怒不可遏道:“你這個毒婦!那可是你外孫!” “正因為他是我外孫,我才要為他爭這位置……”女人話音還沒說完,突然,一只羽箭已經(jīng)直直射入她的胸口,她渾身一僵,手上也沒了力度,眼見著那孩子從高空直接落在了地上。 “哇——啪!” 時間像是被瞬間定格了,在場的所有人都錯愕的看著那滲著血水的襁褓,甚至舉著刀劍,忘了砍下去,只是歪著頭看著這邊,一臉的不可置信…… 安靜,極致的安靜。 葉歡用力的眨了眨眼,似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看向?qū)⑹掷锕咏o手下的遲靖,身體不由自主的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著。 “啪!” 又是一聲重物墜地,那位婦人摔在了襁褓的旁邊,口吐鮮血,已經(jīng)氣絕。 隨著這一聲醒過神來的妖王陛下渾身距離的哆嗦著、抽搐著,眼睛睜著,嘴巴張著,似乎所有的聲音他都聽不到了,這個世界他的眼前演著一幕無聲的啞劇。 自己的小兒子,自己最寵愛的老來子,就這樣在自己面前,慘死在了已經(jīng)成為叛逆的大兒子手下,他還不到周歲啊! 男人緊緊攥著胸口,只覺得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他雙目赤紅,突然間撕心裂肺的大叫了起來:“殿兒……我的兒?。 ?/br> 妖王應(yīng)景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頭暈?zāi)垦#粡埧凇巴邸钡囊宦曂鲁鲆淮罂邗r血,一張臉?biāo)矔r變成了淡金之色,然后整個人就直挺挺的栽倒。 “陛下!陛下!”他身邊的侍衛(wèi)也嚇了一大跳,終于回過神來,一把抱住了他。 天道輪回,報應(yīng)不爽! 當(dāng)年他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如今他的兒子便這樣死在了他的眼前。 他一生自詡穩(wěn)重機(jī)智,運籌帷幄,但此時他才明白,他終究不是個死物,他有血有rou,即便可以弒父奪權(quán),卻無法承受喪子之痛。 他……始終還是一個父親。 御營中盡是一片混亂,之前的凜然威勢瞬間蕩然無存。 對面的大王子冷笑,一擺手道:“妖王已死!給我殺!” 這道命令一出,幾乎就是在熊熊燃燒的大火上倒了一桶油。 大家參軍吃餉,造反殺人,無非就是想圖一個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如今一看大局也已定頓時如同打了雞血,瘋了似的往上沖。 畢竟這樣的機(jī)會,自己這一生之中,可能也就只得這一次,自己不砍,別人也要砍,與其便宜別人,那還不如便宜了自己。 這等思想一旦涌上來,頓時就如野火燎原,再也不可遏制。 不少人豁然轉(zhuǎn)頭,看著妖王的方向,眼中射出野獸一般的光彩,下一刻,已經(jīng)有如一群瘋狗一樣的沖了上去。 “本王還未死!哪一個膽敢妄動?誰敢造反!?” 突然一聲暴喝傳了出來,妖王陛下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轉(zhuǎn)過來,目光如電,嘴角掛血,凜然站在人群之中,身軀挺的筆直,宛如下山的猛虎,目光一個個看了過去,依然是威嚴(yán)肅穆,不遜往昔。 在他的積威之下,四周圍上來的士兵將官竟然不敢直視,一個個悄悄地往后退了兩步,更有人手中刀劍已經(jīng)暗暗地垂下。 就連大王子和大長老,也禁不住臉色一白,竟然忍不住目光慌亂,躲開他的目光。 “遲靖!你要造反嗎?”妖王冷冷的看著大王子,道:“你昔日蠱惑你二弟謀反,自己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如今又親手殺了自己的幼弟,遲靖,你無情無義,無君無父,就你這種人,憑什么坐在寶座上號令群妖?” 他每問一句,便往前走一步,而大王子則是本能的往后退一步。 “親愛的哥哥,怕是你忘了,千年前,你是如何弒父奪位的了吧?”一個清朗的聲音迎風(fēng)傳了過來,隨后,夜空中,數(shù)十條帶著耀眼紫色妖氣的人影紛紛降落戰(zhàn)場,仔細(xì)一看竟然都是各族族長,而他們中間簇?fù)碇幻蟾攀甙藲q的白衣俊美少年。 葉歡睜大了眼睛,驟然發(fā)現(xiàn),那人居然是長大版的白澤! 依舊是熟悉的眉眼,卻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少年的稚氣,那曾經(jīng)圓潤的臉頰已經(jīng)褪去了青澀,顯得輪廓分明,雖然還是俊美無比,卻帶了不少男子的英武。 而讓葉歡最為震驚的是,這人的眼角眉梢居然帶著輕蔑和漫不經(jīng)心,唇角似笑非笑的彎著,猛一看上去除了手里沒有扇子,那神態(tài)簡直和初見的鳳青言一模一樣。 而顯然其他人看的卻是他手中攥著的東西,那是一根和他身高相近的金色法杖,頂端鑲嵌著叁顆炫目異常的紅色寶石,竟然是失蹤多年的王杖。 在妖界,力量就是一切,而王杖則代表的是頂級了力量。 一時間,不少士兵幾乎是順從本能的扔了刀劍,對著白澤虔誠而恭敬的跪了下去。 白澤唇角帶著笑意,對著眼睛血紅的兄長微微點頭,卻是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 葉歡心道:他和鳳青言一手導(dǎo)演的這場好戲,這等最后時刻,自然要出面驗收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