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妖界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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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的腳程很快,兩人當天傍晚就到了大祭司所在的樹林邊。葉歡覺得,要不是顧忌她的傷勢,這人大概可以更快。 眼看天越來也黑,葉歡覺得兩人還是在這過上一夜,第二天在分手比較好,至少半夜有個照應(yīng)。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勞累,葉歡頭有點燙,身后本已經(jīng)結(jié)痂的疤居然傳來一陣陣刺痛。 折了樹枝準備生火的拾壹發(fā)現(xiàn)她臉色蒼白,急忙伸手去探她的脈。 “小黑,我沒事!”葉歡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個笑容。 男人眉頭緊皺,想也沒想的將葉歡攬過來,動手剝開她的衣服,將繃帶撕開。 雖然他早知道她受了傷,幾乎是九死一生,可是當他親眼看到那條猙獰的傷口時,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心一瞬間像是被人狠狠的擰了一把,疼的他哆嗦了一下。 那條傷疤像一條丑陋的巨蟲匍匐在女孩那原本白皙光潔的皮膚上,猙獰可怖。此時因為一路的顛簸已經(jīng)有好幾處的血痂都已經(jīng)裂開,滲出的血將繃帶都浸紅了。 此時,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提劍沖進王宮將害了葉歡的人直接弄死。 拾壹嗓子有些啞,道:“這叫‘沒事’?” “真沒事?!比~歡半瞇著眼,笑道:“已經(jīng)結(jié)痂了,所以肯定沒事啦!” 拾壹沒心思跟她斗嘴,解下隨身的水囊,替她沖了一下傷口,接著掏出藥粉,輕柔又仔細覆蓋住傷口,之后才又從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新的繃帶,重新給她包扎起來。 而這時他才猛然覺得尷尬,為了包扎方便葉歡的中衣里沒穿肚兜,此時雖然是背對著他卻是如假包換的裸著上身。 而她傷的面積太大,就算他十分小心,纏繃帶的時候一圈一圈的動作多多少少會蹭到敏感部位,拾壹臉頰通紅別過臉不去看,可是即便如此他依舊越弄越緊張,越緊張就越容易出錯,終于在就快完結(jié)的時候手一抖,纏好的繃帶瞬間掉落,他本能的伸手出去,想按住松散滑落的繃帶,誰知一手正好按在了葉歡赤裸的左乳上。 拾壹的手掌很粗糙,長著很多繭子,劃過葉歡皮膚時像是打磨用的砂紙,之前他極力的在放輕動作,生怕弄疼了她,可此時,手中滑膩如嫩豆腐一般的胸乳落在掌心,他幾乎是憑著本能用力的抓住,渾身因為這奇異的觸感興奮的打了個哆嗦。 可是下一秒他就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又多惡劣,通紅的臉頰瞬間褪去所有血色,他猛地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鉆進了漆黑的樹林里。 看著男人身后那搖動不停的樹葉,葉歡一臉蒙圈,隨后大概是明白了什么,扁了扁嘴,開始自己動手包扎。 等她好不容易包扎完,一陣冷風吹來,葉歡抬頭看看黑成一片的天空,心道:不是要下雨吧? 她話音剛落,一顆顆雨點開始兜頭落下,葉歡無奈的吐了口氣,扶著旁邊的樹干,想著該如何是好。 好在這時剛才失蹤了半天的拾壹終于出現(xiàn),他一把將葉歡背在背上,飛速奔向遠處一顆十分粗大的樹。 近了之后葉歡才勉強看清,那樹居然有個樹洞,不大,但是藏下兩人應(yīng)該是夠了。 兩人擠在樹洞里,只聽得外面風聲呼呼作響,雨點噼里啪啦的打在樹壁上,像是暴烈的鼓點。 葉歡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靠著不時的閃電光芒勉強看到外面的情況。 就在此時,葉歡忽然覺得頭頂發(fā)癢,一抬頭,發(fā)現(xiàn)拾壹正貼靠在身后的樹壁上,呼吸有些急促,吹的她頭上頭發(fā)微微晃動,所以才會覺得癢。 而一般來說,就拾壹這種高手,呼吸都是綿長平穩(wěn)的,除了受傷中毒,基本不可能有這種急促的呼吸。 葉歡不禁問道:“小黑,你怎么呼吸這么重?怎么了?” 拾壹確實答非所問,道:“你別動?!?/br> 葉歡微微嘟著嘴,不借得道:“我沒動啊?” 說完這句話,葉歡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口鼻正貼著拾壹的脖子,一呼一吸都吐在他的脖頸耳際。 葉歡皺眉,心道:這人不怕疼居然怕別人給他吹氣。不過既然如此還是拉開些距離好。 想到這,她扭著身體往后靠。 可無奈這樹洞狹窄無比,容下兩人已是勉強,更不能多出毫厘的空間,這么一動簡直就是在男人身上磨蹭。 拾壹只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開始飛速的流轉(zhuǎn),甚至有直沖下身的趨勢,他急忙一把攬住懷里不停扭動的女孩,低聲又警告了一遍:“別動!” 此時,葉歡的眼睛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她抬起頭,借著天空中的閃電,隱隱看到拾壹的臉龐近在眼前。 光亮一閃而過,可是葉歡知道,那男人的嘴唇輕薄,如帶霜的刀刃,高挺的鼻子像是劍削過的山峰,一雙烏黑狹長的眸子,每每都似奇峰上的冰川,冷澈入骨。 可就是這么一個冰刀霜劍一般的男人,居然是那么的容易臉紅,容易尷尬,容易尷尬。而且別扭的樣子還格外有趣。 葉歡玩心大起,借著男人的力道湊近他的脖頸,呼氣吐字道:“小黑,你現(xiàn)在的樣子……好可愛哦……” 拾壹幾乎是立刻就打了個哆嗦,渾身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 女孩的氣息如蘭,輕拂過他最敏感的脖頸,好似一根羽毛拂過,電流一般的直擊他的心臟。 葉歡仿佛是覬覦男色的女妖,妖媚地笑著。 拾壹粗喘著別著頭,用力將懷里的女孩一推,直接沖進了瓢潑的大雨里,可是他又擔心葉歡的安全,于是只是跑了兩步,便在那里站著不動了。 葉歡只是想逗逗他,沒想到把人直接逼走了,立刻心有愧疚,對著男人喊道:“你進來吧,我不逗你了!” 拾壹依舊站在雨里一動不動,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葉歡又喊了幾聲,對方依舊沒有動,葉歡以為他生自己氣了,就在琢磨要不要出去賠個禮道個歉,順便同患難一下的時候,就聽拾壹淡淡的說道:“淋雨,凈心。” 葉歡呼出一口氣,終于放下心來。 而這心情一松,立刻覺得渾身發(fā)冷,一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漆黑的雨幕瞬間覆住了葉歡的眼睛。 深夜,王子府 一條身影如鬼魅一般悄悄潛入王子府,幾個騰挪便進了早已經(jīng)熄燈的臥房。 而漆黑的屋子里,白澤卻靠著床頭坐著,似乎正在等來人。 “你就這么出來,不怕你那個老相好的懷疑?”白澤笑著問眼前人。 鳳青言穿著一身夜行衣,只留出一雙鳳眼,道:“我問你,葉歡失蹤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白澤面色一沉,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 “難倒他們知道了我們計劃?”鳳青言自言自語的道:“不可能啊,今天她如果有任何異樣,我不可能沒發(fā)現(xiàn)??!” “應(yīng)該不是他們?!卑诐沙谅暤溃骸扒皝韰R報的人眼神閃躲,我問他們遇襲地點時他支支吾吾半晌才說了,除此之外好幾處細節(jié)都對不上?!?/br> “看來這件事另有隱情了?!兵P青言看著白澤的表情,道:“難倒是大長老?” 白澤半晌沒出聲,他垂著頭,纖長的睫毛隱住眼睛,似乎在思索。 “千年過去了,他未必是當年你認識的那個人。”鳳青言坐到桌前倒了杯水,道:“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人?!?/br> “是??!千年過去了!”白澤輕聲道:“就算他沒變,我卻已經(jīng)變了?!?/br> 他從前之所以和大長老走的近,就是因為兩人同樣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而那時他們的目標一致,所以才會越走越近。 可如今,大長老也許還是當初的模樣,可是他卻不同了,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心如鐵石的二王子,他的心軟了。 在那段他失去的記憶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能讓他開始渴望安逸,開始崇尚愛情,開始有了軟肋,畏首畏尾。 “青言。”白澤緩緩抬起眼,用從未有過的認真態(tài)度,道:“我覺得,我失去的記憶很可能和葉歡有關(guān)?!?/br> “不可能!”鳳青言斬釘截鐵的道:“你失憶是在千年前,她才幾歲?!?/br> “前世呢?前前世呢?你我都知道,有些東西是可以存在人的魂魄里,跟隨著進入輪回的?!卑诐傻溃骸叭绻麤]關(guān)系,為什么我一見到她就覺得親切熟悉,為什么我在遇見她之后魂魄就不再疼了,為什么……” “就算是她的前世又怎樣?”不等白澤說完,鳳青言已經(jīng)站起身,開口打斷他,道:“葉歡就是葉歡,人死入輪回,過奈何橋,飲忘川水,過叁善叁惡輪回門,魂魄給洗得赤條條空蕩蕩,她又能記得什么?她又怎么可能是從前的那個人?” 他情緒很激動,胸口微微起伏,一雙拳頭攥的死緊。 白澤看著鳳青言,緩緩的道:“鳳青言,若真如你所說,你又在怕什么?還是說,你知道了什么?” 鳳青言沒有說話,但是他微微僵硬的了一下的動作還是揭示了他的內(nèi)心。 “或者說,你在搜集尚清派情報時,發(fā)現(xiàn)了什么?”白澤不依不饒的問道:“是關(guān)于君無涯和葉歡的前世對不對?” 屋子里安靜的落針可聞,許久許久,鳳青言才有些干澀的開口,道:“你說對了,我那時確實查到了點東西。剛開始只以為是些無聊的傳聞,可現(xiàn)在,我似乎有些相信它了?!?/br> “什么傳聞?”白澤微微坐直了身體,意識到這個真相很有可能顛覆他們的認知。 鳳青言重新坐回桌邊,又灌了一杯水,道:“據(jù)說,君無涯在之前的叁百年里,每隔二十年就會從外面偷偷帶回一個心智不全的小姑娘養(yǎng)在身邊,呵護備至,而這些女孩都是活到二十歲時死于非命,據(jù)說這些女孩的長相都是一模一樣,而她們無一例外,都叫葉歡。” 作者的話:今天家里的事情沒完,所以只更一章,親們的留言也要等明天再回了。。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