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兼容
修長的手指將顏焉的手帶回,緊接著,沉清越很自然地抽出一張牌。 “一萬?!?/br> 低沉的聲音仔細聽能察覺到緊繃,顏焉想將自己的手抽回,那大掌的主人卻不允許,他甚至略微地垂下眼,將她握得更緊。 她的手掌因為常年訓練布滿了繭子和傷疤,手感并不好,而他的手寬厚有力,又難得骨節(jié)分明,顯然是天生吃藝術(shù)這碗飯的人。 顏焉突然想起沉母,那是個舉手投足都相當優(yōu)雅的女人,像是中世紀的英國貴族夫人,帶著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更散發(fā)著骨子里的傲慢。 “顏小姐,這家餐廳的鋼琴師好像格外喜歡拉赫瑪尼諾夫的曲子,我卻更懷念霍洛維茨張揚的樣子?!?/br> 她當時怎么回答的? 好像是笑了笑,并不太在意地回道:“很抱歉,我對鋼琴并不了解,會知道理查德·克萊德曼,還是因為他和理查德·費曼的名字差不多?!?/br> 對面優(yōu)雅的夫人臉色瞬時變了,不是因為她的回答,而是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的人,那落在她肩膀的大掌帶著絕不容置疑的維護。 “她并不需要了解霍洛維茨,也不需要喜歡拉赫瑪尼諾夫,包括您也是,如果做不到彼此喜歡,我希望您至少可以做到尊重我的選擇?!?/br> 沉教授的霸道宣言貫徹始終,他不需要她去喜歡和嘗試討好任何一個沉家的人,他非常努力地在建立兩人的小家,小到一日叁餐,大到她的課題研究方向,這位最年輕的麥克阿瑟獎獲得者,奢侈地浪費著可以造福更多人類的腦力資源去分析她的喜好,且樂在其中。 顏焉的思路回籠時,牌桌上剛好結(jié)束了一圈。 除了她,在場的都是算計的高手,卻沒人是沉清越的對手。 差點忘了,這位沉教授與她剛好相反,文娛兩開花不說,還是過目不忘的心算高手。 又是叁圈下來,牌桌上已經(jīng)靜的可怕,只剩下各自放牌吃牌的聲音。 除了沉清默是因為輸給自己兄長,沒話說外,秦名淵的臉色可謂是難看至極。 “叁筒。”喬微打了牌。 這張叁筒被秦名淵碰了,他小心翼翼的丟出一張六筒。 沉清默要推牌,卻被沉清越攔胡。 “財神歸位,硬八對,番上番?!?/br> 秦名淵罵了一聲媽的,這都多少回了,誰的牌都不胡,就胡他打出來的。 一圈打下來全是他點炮,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沉家老大是在針對自己。 沉清默按住了要發(fā)作的好友,實乃是好心,可惜秦名淵不領情。 “不打了不打了,就我一個人輸?!?/br> 沉清越也無所謂,問了句,“你們打多少錢一張?” 喬微小聲道:“3000一張?!?/br> 沉清越幾乎沒有算牌,直接道:“我這贏了663800,你們把各自的輸贏算一下,回頭將錢轉(zhuǎn)我卡里?!?/br> 這個曾皺眉念著熵增是最絕望的定律的高傲沉教授,如今挽起袖子,錙銖必較地算計著幾個小錢,顏焉恍惚之下,有點啼笑皆非之感。 她與沉清越相識不久就交往,交往沒幾個星期就同居,同居八個多月便出了車禍分手,按說沒有什么至死不渝的感情。 尤其沉教授有張毒舌,時刻讓她覺得自己像臺低階計算機,他總說她這款機型若不是他的核心處理器中了病毒,他是絕對不會將用。 換句話說,就是她顏焉這臺早退出市場的DOScao作系統(tǒng)卻意外配到了他這款Linux處理器,沒想到兩者還能兼容。 跟走路上隨手買了張彩票,意外中到幾個億大獎一樣的不可思議。 兩人要走前,沉清越發(fā)現(xiàn)顏焉的手機還在桌上,他彎了個身,長胳膊直接幫她夠到。 一瞬間,屏幕亮了起來,是他的食指無意間碰觸到了指紋解鎖。 壁紙是一張十指相扣的照片。 便是再遲鈍的人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處不尋常,何況兩人此時的手就這么握著,和那張手機壁紙如出一轍。 沉清越從沒想過還能看見這張照片,他倒沒有自作多情到以為顏焉對他念念不忘,以他對她的了解,這個女人壓根就沒在意過這個細節(jié),如當初他更改了這張壁紙一樣。 她從來沒有在意過。 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再看顏焉,“你早上還有課,如果再缺席,我會讓岳教授當你?!?/br> 顏焉無奈地看了秦名淵一眼,識相地接受了這份威脅。 兩人走后,秦名淵回味了一下顏焉走前的那個眼神,用手肘撞撞旁邊沉清默,“我算是知道他為什么針對我一晚上了,敢情是嫉妒我,嘖,別說,你哥打牌挺有一手,他來了后我連個屁胡都沒胡著,清一色都給打成了小相公!不過……老叁,你大哥一直這樣?沒把別人放眼里不說,還贏了錢就跑。” 沉清默點了煙,遞到嘴邊又不想抽,煩躁地摁在了煙罐里。 “你知道個屁!” 讓我大哥看見你和顏焉的實況轉(zhuǎn)播,你看他弄不弄死你。 這通電話救的了好友,卻讓大哥陷得更深,再一想起顏焉之前那個挑釁的眼神,一向以冷靜自稱的沉家叁少,沒由來的煩透了。 沉清越開的是輛奔馳越野,室內(nèi)空間很大,大到兩個人在后排輕吻交纏都毫無阻礙。 “教授,等下……” 她不習慣在車上zuoai,尤其是盡責的保安很容易會過來詢問,但沉清越鐵了心現(xiàn)在就要她,他壓根等不到回到家里,車才開到地下停車場,就跨到了后座,渾身充滿侵略意味地壓了過來。 手掌在她身上游走,她習慣穿緊身的運動內(nèi)衣,非常難脫,他改去探尋她兩腿之間的花xue,她一向敏感,濕得又快,很快被他的兩根手指抽得細碎著叫了出來。 “雖然你們處理的很干凈,但是我還是在發(fā)動機艙里找到了這個?!?/br> 沉清越抽出花xue里的手,從兜里拿出了車鑰匙,上面掛著一枚有些扭曲的黃橙橙的子彈。 那是357馬格南彈的轉(zhuǎn)輪手槍也能兼容的38 Special子彈。 顏焉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沉清越趁這時挺身而入,兩個人不可避免地嗯哼了一聲。 “那場車禍不是意外,對嗎?” 而顏焉此時無心去聽沉清越又說了什么,她的耳蝸深處響起了滋滋的電流聲。 一道冷漠地男聲傳了出來。 “下周五談家的商務宴,你打算帶誰去?” 是沉清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