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風67:一具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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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司機仔細看了兩眼,想了起來。 “是林大的歷史系沉復教授的兒子沉叢雅,您去年去林大文物科研室視察的時候和他們父子打過照面,他空閑的時候也會在里面幫忙修復一些小物件。沉叢雅……正職是一位老師的,好像就是蘇芊雪的班主任?!?/br> “哦,挺巧的。”鄭成河招招手,示意司機開車,一個老學究的兒子沒什么好防備的。 蘇芊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她把蘇爸爸的骨灰放到了桌子下邊,好像看不到就不會知道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一樣。 小袋子里是一些爸爸入獄前隨身帶著的東西,沒了電的手機,空空如也的錢包,幾張小票和一串家門的鑰匙,鑰匙串除了鑰匙外還掛著一枚光禿禿的U盤。 好奇心之下她打開了U盤,里面是一些照片,她十六歲生日當天的照片和小視頻。 那時離家里出事還有一個月,日子風平浪靜,幸福美滿,不見絲毫暗涌。 爸爸每天早出晚歸,mama每天在家給她準備一日叁餐,她剛進入高中半年,紀星宇在準備高考,每天課間休息時都會帶著她在學校里轉(zhuǎn)悠,下午空閑拉籃球時一定要拖著她去圍觀,然后讓她幫忙看著衣服和水。 晚上的下自習后紀星宇就會跟著她一起回家,他們兩家的房子離得近,周末的時候紀星宇就會過來她家里說是給她補習功課,通常兩人寫完作業(yè)就滿屋子跑著玩,把家里的玩偶扔的到處都是。 生日這天,紀爸紀媽也在,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大大的笑,她帶著毛茸茸的錐尖帽,嘴巴旁邊被紀星宇涂了幾條奶油,大家都在笑她變成了奶油小貓,她手里沾著奶油去反擊紀星宇的時候還被他按在了沙發(fā)上撓癢癢。 爸爸和紀爸在一邊笑得開懷,mama和紀媽大聲喊著讓他倆不要鬧,衣服上沾到奶油了不好洗。 一個月,只需要一個月視頻里的所有笑聲,照片上的和樂開懷就全不見了。 爸爸突然被人帶走,mama被迫離開家,紀爸紀媽的電話也打不通了,只有紀星宇每天在學校里陪著郁郁寡歡的她,每天叮囑她吃飯,每晚送她回破舊的家屬院。 現(xiàn)在過了兩年又變了,爸爸消失了,星宇哥估計也不會再出現(xiàn)了。 照片里的人一個個都分散了。 蘇芊雪關掉電腦,看著時間撥通了mama的電話,她一直工作到晚上八點才能拿到手機,估計她還不知道爸爸的情況吧。 “嘟……嘟……嘟……”“嘟……嘟……嘟……” 數(shù)十個沒打通的電話讓蘇芊雪心里不安到極點。 她掛了mama的電話,翻出韓君硯的號碼猶豫了一會兒撥了過去。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蘇芊雪看著屏幕上的名字,后知后覺,啊,對,昨天她和韓君硯吵架了,因為紀星宇吵架了。 是昨天嗎,她怎么感覺今天像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她掛了韓君硯的電話開始打撥打mama的電話。 兩個號碼相互交替著打,聽著里面不斷響起的‘嘟嘟’聲,蘇芊雪感覺自己有點魔怔了。 直到手機沒有電,自動關機,她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半夜一點了,她打了五六個小時的電話了,沒有一通是接通的,他還沒回來。 心里好像有一股什么東西在亂跑亂竄,撞在她心口上,疼得她出不過來氣兒。 睡一覺就好了,估計她昨天晚上忘記睡覺了,所以才會覺得今天過得尤其漫長。 第二天,蘇芊雪按時起床,背著書包到了學校。 沉叢雅吃驚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沉老師早上好?!?/br> 沉叢雅張口結(jié)舌:“你、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你的臉色不太好。” 不是不太好,是非常不好,眼睛里全是血絲,往日水潤的嘴唇起著干皮,動作機械,眼神飄忽,好像一具按部就班的軀殼。 “哦,好。”蘇芊雪拿起剛放下的書包,走出教室。 沉老師剛才說什么來著?要她回去休息一下,哦,對。 她按照沉叢雅的話非常乖的坐上回去的車,打開門躺在床上休息。 床還是冷的,他一夜沒回來,早上也沒回來換衣服。 “咚咚咚”有人敲門。 蘇芊雪快速打開門,臉上帶著憋了一天一夜的委屈,雙眼蓄著淚,情緒一觸即發(fā)。 “你回來了……” “啊,是你?!彼难蹨I生生收住卡在眼眶,表情僵在臉上,換成了木然。 韓東城皺著眉:“怎么了,剛過去就回來,身體不舒服?” “沒有?!彼D(zhuǎn)過身回到房間打開書本翻看。 “你…知道了?”韓東城捏著手機,前天她和韓君硯吵架后就開始不太對勁兒,昨天和今天更是奇怪的厲害。 韓君硯的新聞是今天早上才報道出來的,她應該還沒看到吧。 “啊。我不想提?!碧K芊雪以為他說的和沉叢雅和監(jiān)獄的是同一件事,明天她就把骨灰給扔得遠遠的,然后再給爸爸寫封信寄過去,問問他是不是真的。 韓東城跟著她進了房間站在她身后,看著她低著頭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頸。 他滾了滾喉嚨,蹲了下來。 “你別難過?!?/br> 蘇芊雪悶著聲:“我不難過。”這人好煩,她都快給忘了,為什么老是提醒!下午!下午她一定把骨灰盒扔得遠遠的!明天肯定會完全忘記! 眼前少女嘴角下垂似乎憋著滿腔委屈,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幾滴水珠,那是她剛才硬憋回去的眼淚。 她好像從來沒在他面前哭過,有眼淚也留給韓君硯。 韓東城身子往前探了探,鼻尖都快貼上少女的鼻尖了。 “沒有他你可以跟著我啊?!?/br> 男孩兒的氣息近在咫尺,這種距離放在往常蘇芊雪肯定都已經(jīng)跳起來跑得遠遠的了,只是她現(xiàn)在腦子是空的,所有的回答都是由著別人引導著說出來,所有的思緒都被她刻意擋在了腦海外,她不接受一切外來的新刺激。 “啊?!彼粗矍安粩喾糯蟮难壑樽樱X子運轉(zhuǎn)的有點遲緩。 干裂的嘴唇貼上來一片微涼的柔軟。 蘇芊雪后知后覺,往后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