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ōǔгōǔǔ.ⅵ#8471; 家(1)
“你去外面干什么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黑暗里一個高大的人影,像一只熊,慢慢的逼近。 此時是后半夜的凌晨兩點。 小床里,mama緊緊的抱著燈云,母女兩個裹著單薄的夏被瑟瑟發(fā)抖。 那個讓她們恐懼的來源不是別人,是孩子的爸爸,mama的老公。 而這個本應(yīng)該最親近的人,此刻雙眼怒紅,面色猙獰,咆哮像是把尖刀撕破孩子幼小的心靈。 “爸……爸爸。” 燈云咬著嘴角,有眼淚在眼眶里翻滾,她吸著鼻子,努力的睜大了眼睛,將那只小手緊緊的環(huán)在母親的肩膀上。 男人看不到孩子卑微的乞求,或許他根本就無視了那一聲爸爸,他用力的扯著那條單薄的夏被,聽著妻女哭泣喊叫,刺破了寂靜的夜色。Ьしρορο.?ο㎡(blpopo.co㎡) 啪! 男人粗硬的大掌落在女人細(xì)嫩的面皮上,穿著睡衣的施月像一只蝴蝶滾落到了地上。 長長的頭發(fā)遮住了她的臉龐, 無聲無息…… 燈云掀開了被子,像一只受驚的小鹿跳下床,她抱著女人的手臂,伏在她柔軟的身上哭泣。 心好像裂開了一個口子,無邊無際的風(fēng)灌了進(jìn)來,她不敢抬起頭看看自己父親此刻的臉上是何樣的表情。 孩子的天已經(jīng)塌陷了…… “燈云……燈云……” 有人在搖晃著她。 燈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那股哀傷還縈繞著她。 視線里是施月溫柔的臉龐。 她還是那么年輕,那么美麗。 喜悅一下子填滿了燈云的心, “mama!” 女兒的聲音像清晨初啼的翠鳥一樣動聽,施月覺得自己因為悲傷而麻木的心靈仿佛又重新積蓄起了力量。 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媽做了早飯在廚房,快點吃,不然冷了!” 交代完, 施月便趕著上班的時間出門了。 燈云目送著母親匆忙的腳步,陷入了沉思。 她的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了…… 時針指向十點,燈云從飯桌上抬起頭,將文具和書本收拾到書包里。便打開冰箱琢磨中午做什么菜了。 自從上次施月提了一句青菜放在鍋里燜不太好, 田清明把碗筷一扽,罵了一句“不想吃就滾!” 被丈夫埋怨,公婆羞辱的施月含住眼淚,便決定分開吃飯了。 從此以后,樓上樓下,仿佛便劃分成了楚河漢界,除了兒子是自己親生的,孫女燈云也被兩個老人歸納為那邊的人。 因此,他們雖然就住在樓下,可是從來也沒有給孫女準(zhǔn)備過午餐,哪怕她的父母都忙著上班,而他們賦閑在家,燈云也剛小學(xué)畢業(yè)。 不過,金水菊嘴里自有一番大道理: “女孩子就要早點學(xué)會干活,習(xí)慣了就好了,到時候嫁到別人家里,你婆婆才會喜歡你。 你看看,你爸爸上班那么辛苦,你在家要把飯燒好,把衣服也洗洗了,家里衛(wèi)生也打掃一下?!?/br> 不能頂嘴,說就是你不孝順,你懶惰。 重生之前的燈云會氣悶,她藏在心里,不敢告訴任何人。 她沒有和小伙伴交流過家里的事情,想著會不會大家在家里也都是這樣的? 她更不敢和爸爸mama說,爸爸就不必說了,而mama…… 每次看到施月下班后疲倦的面色,還要忙碌著給一家大小買菜燒飯洗衣刷碗。 而田偉國喊一句累死了,便一甩房門,躲進(jìn)臥室。 燈云都看在眼里,替母親不平,怨長輩不慈,種種情緒多年累積,變成了一根根尖刺,讓她抱怨世界,也傷害了自己。 現(xiàn)在,她手里按著一根胡蘿卜,耐心的看著它們在刀下變成一根根細(xì)絲。 幾年的工作經(jīng)驗,折磨著她,也鍛煉著她。 卻起碼教會了她一條最無奈卻最有用的道理。 既然改變不了環(huán)境,就改變自己吧! 既然別人不愛你,你就更應(yīng)該要愛自己。 她燒了好幾個菜,對著疲憊歸家的母親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