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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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又斜眼睨向薛玉嬌,意有所指道,“不像有些人,徒有虛華的外表,有娘生,沒娘養(yǎng)。” 從小到大,“母親”這兩個字可以說是薛玉嬌的軟肋,她生平最討厭別人拿自己沒有母親的事來恥笑她,輕視她。若換作以前,她或許會努力壓制住心底的怒火,盡量不招惹是非,以求息事寧人,但是歷經(jīng)兩世后的她,現(xiàn)在心境完全與之前不同了。 還未等謹(jǐn)娘為她出頭說話,她徐徐一笑,明明嘴角含著笑,但聲音卻夾雜著一股無聲無息的冷意回道:“二jiejie說的對,像二jiejie這種指桑罵槐,言語粗鄙之人,的確是‘有娘生,沒娘養(yǎng)’。” 話落,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視過去,看著她。 似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素日溫和不敢頂嘴的女子,突然會說出這樣語出驚人的話。 一時間,室內(nèi)靜得出奇,但越是這么安靜,越代表著硝煙四起。不出所料,很快,這些驚異的目光又齊刷刷轉(zhuǎn)向薛玉芳。 薛玉芳常年欺負她,將她當(dāng)軟柿子一樣捏。此時沒曾想對方會突然反擊自己,當(dāng)下沒有反應(yīng)過來,待回過神來,見所有人都表情各異的看著自己,驟然惱羞成怒,起身破口朝她罵道:“你個小賤人,你敢罵我!我!”說話間,眼睛朝左右快速掃視起來,顯然是急紅了眼。 隨眼掃到旁邊一只正燃著紅苗的燭臺,未加思索,抄起來就向她身上猛地砸去。 眾人大驚失色,所有人無不被她這個驚險的舉動嚇到,再要阻攔為時已晚。 事發(fā)突然,薛玉嬌來不及多想,下意識抬手去擋。結(jié)果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同一時間,一個沉冷的聲音響在耳畔。 “你們在干什么!” 薛玉嬌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立時就知道是誰來了。 她慢慢放下手臂,側(cè)過臉,微微仰起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高大頎長的身影。目光落在他清俊硬朗的臉上的那一刻,只覺無比的安心。 與此同時,薛玉芳看清了來人,嚇得嘴巴都張大了,不由分說,趕緊退到一邊。 來人長身玉立的站在那里,二十歲出頭的年紀(jì),顏如冠玉,一身服喪,裹著白裘。似是連日來奔波cao勞,沒有心思打理自己,以至于線條清雋而瘦勁的下頜兩側(cè)留著淡淡的青澀胡茬,眉下一雙深眸泛著淡淡的紅血絲,精銳而炯炯,整個人看起來既精神,又英俊。 他修眉肅目,手里持著剛剛攔截住的那只燭臺,定眼看向?qū)γ娴难τ穹紩r,神色微見凜冽。 薛玉芳被他那雙狹長的鳳目盯地心里發(fā)毛,兩只手不安的絞著身前的衣襟,輕輕抿了抿嘴。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知道自己躲不過去,薛玉芳悄悄睨了薛玉嬌一眼,見她背脊筆直,毫無懼意,想到剛剛她說的那幾句話,惱恨尤甚。旋即伸手指著站在他身邊的薛玉嬌,硬著頭皮為自己辯解道:“叔父,剛剛是三meimei罵我,我一時氣不過,情急之下才拿燭臺丟她的。不信,你可以問問在場的其她人?!?/br> 眾人誠惶誠恐地看著這名被薛玉芳稱呼為“叔父”,冷漠端肅的男子,他站在偌大的靈堂中,背脊挺拔,眼神如炬,眉頭緊鎖的望著眾人,隱隱帶著幾分逼迫感,使人不寒而栗。 ……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細水長流,日常偏多,喜歡的話,大家?guī)兔κ詹?,留評,灌灌營養(yǎng)液。 不喜歡的話,麻煩高抬貴腳~本店地兒小,多些包容,愿世界美好 第6章 不為人知 薛家將門出將,但有意思的是,近三代薛氏之后人丁都格外稀疏,不似其它名門望族開枝散葉子嗣眾多。當(dāng)年薛玉嬌的祖父薛崇瑞除去娶了沈老夫人為正室外,還納了一個側(cè)室,膝下也僅有一兒一女,男的自然是薛玉嬌的父親薛義,女的則是當(dāng)今剛剛扶持新帝登基的薛姝薛太后。 薛義十五歲那年,薛崇瑞突然有一天從外面抱回來一個不足兩歲的孩子,聲稱是一位朋友遺孤,由于父母已歿,于是打算收為義子,記在嫡母沈老夫人名下。 沈老夫人官宦世家嫡女,起先是反對這孩子入族譜的,為此事夫妻兩人還生了嫌隙。但后來不知怎么的,興許是被說通了,冷戰(zhàn)了幾日后居然又默許了。 接著,薛義親自為這個孩子取了個名字,單字“湛”。寓意清明澄澈。 薛家到薛義這一代,單論男子,薛湛按長幼排名為二。 順理成章,從輩分上講,是薛玉嬌的小叔。因就這一個叔輩,家里幾個小輩都統(tǒng)一叫他“叔父”。 他自小就在軍營里磨煉,初露頭角時,是在他剛滿十六那年。 當(dāng)時大魏和蜀國多年交惡,他身為最低級的伍長,主動請纓隨薛義奔赴沙場,未想到,年紀(jì)輕輕屢立功。一次交戰(zhàn)中,一連斬獲敵方數(shù)位猛將頭顱,敵方軍心動搖,魏軍很快取得勝利。先帝大喜,一紙詔書下發(fā),親自他封為虎賁中郎將。 要知道,虎賁中郎將這個頭銜,有多少年紀(jì)過了三十歲的將士至今還沒有達到。他十六歲便有這番傲人的成績,一時之間,無論是在軍中還是京城,聲名大噪。 接下來,永康一百五十九年,大魏攻打侵略邊境的匈奴,據(jù)當(dāng)時史官記載,薛湛和同樣頗有威名的將軍謝尹安一同領(lǐng)命,兩人分別領(lǐng)兵出擊,謝尹安剛跟匈奴打了一個照面,不料就被匈奴射殺了將近一半的人馬,接著邊戰(zhàn)邊退,一路丟盔棄甲,潰不成軍,戰(zhàn)役過后,謝尹安身邊的人馬所剩無幾,也有說幾乎全軍覆沒。另一邊,薛湛則大獲全勝,殺死殺傷共計一萬余敵人。 永康一百六十年,薛義出兵匈奴,薛湛沖當(dāng)先鋒,擊殺敵兵三萬,匈奴元氣大傷,此次戰(zhàn)役之后,邊境三年內(nèi)未再受匈奴侵?jǐn)_。 他治軍嚴(yán)謹(jǐn),馳騁疆場多年,但凡他親自帶兵,奇兵絕謀、戰(zhàn)無不勝,敵人無不聞風(fēng)喪膽。 直到今日,但凡提起他的名字,匈奴無不色變,魏家無不敬仰。 他常年南征北戰(zhàn),早先薛玉嬌與他交集不多,僅有的見面場合也不過是在有家族祭祀活動時,或者大軍搬兵回朝時。而且即便單獨撞見,兩人也不過簡單打個照面,話不過兩句。不過雖然交集不多,但薛玉嬌知道,他在金陵城里卻是極富盛名的一個人。 細細想來,薛湛七歲就被薛義帶到送到練兵場學(xué)習(xí)磨煉,十二歲投軍。而也就是說,當(dāng)年僅有七歲的薛玉嬌,對他的印象僅停留在他十二歲那年。一個七歲的孩子,能記住多少東西,在薛玉嬌的眼里,除了從別人口中聽到的對他的褒獎敬佩以外,對這個叔父基本可以說是十分陌生。 而薛玉嬌真正親自接觸了解到他本人時,距離自己七歲那年,轉(zhuǎn)眼已過去六年。 當(dāng)時已是鎮(zhèn)北將軍兼薛家軍副帥的他剛剛平定邊境班師回朝,入城覲見的精兵軍隊一路浩浩蕩蕩行過金陵主街時,薛玉嬌站在人群中,遙遙望去,只見他身著黑衣大冠,腳踩黑色軍靴,雙目幽深。整個人脊背挺拔的坐在戰(zhàn)馬上,威武英俊,望入薛玉嬌的眼中,只覺這個男人氣宇軒昂,恍如戰(zhàn)神! 這次大勝回朝,聽聞薛義薛湛可能要在京中常駐一段時日,于是各大名門望族爭相登門拜訪,忠武侯府每日應(yīng)酬送往賓客不斷,家中可謂熱鬧了很長一段時間。 也是在這一段時間中,薛玉嬌難免會經(jīng)常碰見薛湛,有時是在自己被父親叫去問話的路上,有時是在持書徘徊的廊檐下,也有時是在被薛玉芳糾纏數(shù)落的狼狽境況下…… 也是自那個時候起,兩人漸漸熟識起來,薛玉嬌對他的印象開始由“聽別人說”,慢慢變得具體了起來。 而接觸最深的一次,是那次人山人海的花燈會上,與家人擠散的薛玉嬌被喬裝成魏民的鮮卑人趁機擄走。sao亂中,薛湛第一個發(fā)現(xiàn)后,單槍匹馬追上去救她。 對方騎馬沖出去數(shù)十里地,他便追出數(shù)十里地。就在他與對方斡旋并殺死了對方數(shù)十人救下她時,彼時自茫茫夜色中突然飛出一只暗箭。千鈞一發(fā)之際,來不及作任何考慮,薛玉嬌一把推開了他,為他生生擋下了原本會插在他后背上的那一箭。 見她胸口中箭,薛湛登時大駭,一劍刺穿了對方喉嚨后,連忙詢問她的傷勢。因當(dāng)時已出京城數(shù)十里地,加上天色已黑,在她受傷的情況下貿(mào)然往回返必然會有生命危險,于是,憑借著多年從軍經(jīng)驗的薛湛,當(dāng)即不再遲疑,將她抱到一個安全隱蔽的地帶,為她快速清理傷口。 自然,要了解傷勢情況的話,第一步就少不了解衣服。當(dāng)時薛玉嬌整個臉色已經(jīng)煞白,中間幾次疼到險些快要失去意識,經(jīng)歷短暫的心里掙扎之后,考慮攸關(guān)生死,終于還是選擇了默默同意…… 她受了傷,后半夜發(fā)了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薛湛擔(dān)心她病情嚴(yán)重,不得以拋開雜念,拋開世俗的眼光,將她攬入懷里,默默無言的抱著她,抱了整整一夜。 那次,兩人了相偎在一起共度了一晚…… 經(jīng)此一事,以至于前世薛玉嬌嫁給謝尹安以后,每當(dāng)回憶起出嫁前一個月,薛湛突然和她表白,難免認(rèn)為是和那次不為人知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 …… 薛玉嬌原本以為平定了邊境,終于可以和父親多享幾年天倫之樂,豈料,半年前,大魏北面邊境的強敵北夷興兵,負責(zé)北境防線的懷王戰(zhàn)死,當(dāng)時正趕上大魏先帝駕崩沒多久,太子被廢不過一年,未立新的繼承人,也沒有詔書,關(guān)于新帝的問題朝廷一時間爭論不休。內(nèi)憂外亂下,當(dāng)時為皇后的薛姝執(zhí)掌鳳印,力壓群臣,排除萬難堅持扶持自己的兒子二皇子蕭啟荀登基。 同一時間,薛湛臨危受命,全軍縞素迎敵,血戰(zhàn)北夷騎于江峽關(guān),殲敵三萬,力挽狂瀾,生生扭轉(zhuǎn)了原本處于下風(fēng)的局勢。 本來是一場值得慶祝歡呼的勝仗,誰想到,返京途中,薛義不幸突遭細作暗害。頓時間,消息插翅一般傳遍整個京城。 沒有人愿意相信,一代聲名顯赫的軍侯,就這么死于非命。爭議持續(xù)了一段時間,直到尸首被人千里迢迢帶回來,經(jīng)圣上給予哀榮,加封為莊繆侯,配享太廟,下發(fā)詔書,死訊方才得以確認(rèn)。 薛義遇難后,朝廷頒下旨意,命薛湛代幼侄薛嘯云掌管薛家軍,全軍皆歸于其麾下。他也曾指天盟誓,待幼侄足以承擔(dān)薛家軍重責(zé)時,必定交出軍符,全力協(xié)助。 無可厚非,作為新一代薛家軍的精神領(lǐng)袖人物,他以身作則,嚴(yán)于律己,重情重義,軍功累累,直到成為今日執(zhí)掌京城十萬鐵騎的奇才統(tǒng)帥,沒有任何人敢質(zhì)疑他的實力。薛義死后,如今擔(dān)任主帥,更加任重道遠。 在前一世,這個男人無論是從前,還是到最后她死的那一刻,她知道,他對她是真心的好。 而薛玉嬌其實打心底是尊敬乃至敬畏他的。 當(dāng)年聽著他各種英勇事跡長大,聽著他在沙場上如何浴血奮戰(zhàn),蹈鋒飲血,對他難免心生敬畏之心,加上他本人高冷不大好親近,任何時候看起來都是一副嚴(yán)肅深沉的樣子,以至于當(dāng)自己站的和他微微近了一些,都莫名生出一種令人局促不安的緊迫之感。哪怕正面撞見避不開打個照面,薛玉嬌說話時也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的,更別說輕松流暢的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怒自威,大概,這就是與生俱來的一種氣場吧。而這種強大冷冽的氣場,薛玉嬌也僅在他一人身上見過。 …… 薛湛自從邊境回來,為了薛義的喪事,以及處理戰(zhàn)后的一些要事,一刻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現(xiàn)下忙了一天,草草用了些齋飯便趕到這里守夜,不曾想,竟碰上這樣驚險的一幕。若非不是他阻攔及時,只怕那青銅所鑄的燭臺定要在薛玉嬌的身上砸出一塊血淤不可。 薛玉娥和薛嘯云互相對望一眼,暫且沒有開口的意思,其她幾個丫鬟在后面埋下頭,同樣噤如寒蟬。 見沒人開口,倏然,他沉著臉將燭臺丟到一邊,面色沉冷的掃過幾人,語聲如冰:“沒人肯說嗎?”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內(nèi)心活動:“敢欺負我的女人,都不要命了嗎!” 歡迎大家留評打卡~ 不想搭理的話,本座打擾了~溜了溜了。 第7章 暗戀 薛湛性情孤獨冷冽,陰晴不定,因為常年在外帶兵,貴氣外又多了幾分剛毅之氣。單單是渾自天成的強大氣場,便足以震懾在場的所有人。 即便離薛湛與她告白的時間還有不到一年,但此時,面對著眼前這個暗戀著自己的男人,薛玉嬌還是忍不住內(nèi)心悄悄打鼓,只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自若。 薛玉芳回頭急聲道:“兩位哥哥jiejie,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薛玉娥面露糾結(jié)。 雖然薛玉芳是她一母而生的親meimei,可方才發(fā)生的一切,她看的明明白白的,若非不是薛玉芳挑釁在先,薛玉嬌也不會反唇相譏,現(xiàn)在弄成這樣,讓她說假話幫著薛玉芳,總覺得過意不去。 她面色糾結(jié)了一下,很快,眼底一片柔靜的溫聲勸道:“叔父,是我這個做jiejie的不好,沒有及時規(guī)勸兩人。兩個meimei不懂事,您就不要追究責(zé)任了,要罰就罰我好了?!?/br> 薛嘯云與薛玉嬌交集不多,向來也不主動招惹過她,但現(xiàn)下遇到這種情況,自然而然還是偏袒薛玉芳這邊。正要為她開口,見薛玉娥這么說了,于是松了口氣,轉(zhuǎn)變態(tài)度,趕緊附和道:“大姐說的是。兩人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反正大家都相安無事,不如就算了吧?!?/br> 他說完這些,薛湛冷冷地看著前面那樽棺木,一言不發(fā),面沉似水。連剛剛趕過來不太明白原委的薛湛身邊的貼身護衛(wèi),兼薛家軍虎賁中郎將孟霖帆,也被這沉重的氣氛嚇到,悄悄問離自己最近的謹(jǐn)娘:“發(fā)生什么事了?” 這時,薛玉嬌秋水般的眸子輕漾了一下,心思一動,慢慢向前走出兩步,回過身,微微仰起那張白皙如玉,嬌美如花的臉,面對著薛湛。 兩束目光相接,一個堅定中滿是憐惜,一個信任中懷著些許緊張。 謹(jǐn)娘見狀,與孟霖帆微微頷首抱歉,隨即走過去,跟在其身后。 薛玉嬌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朝薛湛微微頷首見了個禮,斂聲陳述道:“叔父,剛剛是我不好,二jiejie適才不過說了我兩句,我一時沒控制住情緒,回了幾句,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和jiejie頂嘴,但憑叔父責(zé)罰?!?/br> 薛玉嬌雖嘴上這么說,但心里另有打算。而她這次并非因為害怕事情鬧大才說出這樣的話,反而是故意謙恭的將責(zé)任攬在自己身上,給人造成一種假象。 她知道薛湛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只有這樣做,才能讓他下意識認(rèn)為,事情絕對不那么簡單。 也怨不得她重生歸來變得心機深沉,小心翼翼。前世的種種遭遇時刻鞭笞著她,絕對不能再次重蹈覆轍,但要保護自己,保護身邊想要保護的人,只能讓自己的內(nèi)心變得足夠強大,足夠堅硬才行! 謹(jǐn)娘一聽,自然而然以為她又是顧忌太多。見她將責(zé)任攬到自己身上,擔(dān)心真的會受責(zé),不由多想,忙為她解釋道:“二爺,整個京城誰人不知,我們姑娘性格溫嫻,從不主動與人結(jié)惡。還不是被人無端羞辱在先,三姑娘這才氣不過,失了分寸,回了兩句嘴罷了。您想想看,‘有娘生沒娘養(yǎng)’這話,放在老婢的身上怕是都忍受不了要反罵回去,何況她金枝玉葉之身,怎奈得住讓人這般指指點點。” “你說,是二姑娘先行罵人,還說出‘有娘生,沒娘養(yǎng)?’這種混賬話來?是嗎?” 問話間,薛湛的目光冷洌地掃向薛玉芳,見她心虛垂眉避讓他的視線,才復(fù)轉(zhuǎn)回到謹(jǐn)娘的身上。 謹(jǐn)娘應(yīng)聲點頭,見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索性一股腦將壓抑在心頭已久的話盡數(shù)說了出來:“這些年來,二姑娘欺負我家三姑娘不是一回兩回了,屢次找我們姑娘麻煩不說,還惡人先告狀,最后受責(zé)罰的通常是我們姑娘。我們姑娘心腸好,從不計較這些,但是,我這個做貼身老婢的可看不下去。今日二爺您在這里做個見證,老婢也不怕得罪人,有話就直接說了,現(xiàn)在侯爺走了,她身邊再無倚靠,希望二爺明察秋毫,無論如何,不要讓她再蒙受這種平白無故的委屈?!闭f到這里,想到她孤苦伶仃,以及這些年來受荊氏和薛玉芳的欺壓,險些要掉出淚來。 謹(jǐn)娘在忠武侯府中做事已有十五年,可以說是府里的老人,說話向來有分寸,只是一遇到薛玉嬌的事,就顧不得任何禮數(shù)和章法了。以前薛玉嬌不敢說的話,都是她代她講出來,求薛義和沈老夫人主持公道,為此,薛玉芳對這個婆子忌憚三分的同時,也恨的是咬牙切齒。 眼下,薛玉芳自知理虧,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便將一肚子怒火轉(zhuǎn)移到謹(jǐn)娘的身上:“你個賤婢,這里哪有你說話的……”說話間就要對她動手。 “放肆!” 薛湛突然沉聲打斷了她。 她抬起的那只手登時滯在半空,雙目睜大,驚恐的看著他,聽他接著寒聲道,“謹(jǐn)娘雖然出身不高,可是,她畢竟還是三姑娘的乳娘,對薛家恪盡職守鞠躬盡瘁十幾年,你父親在世時也對她禮讓三分,尊敬有加,可你呢?身為子女,竟對她老人家出言如此不遜,不說謹(jǐn)娘,換作旁人也是一樣,倘若你覺得對方有錯,大可以直接指出來,出口就是污言穢語,這就是你從小到大以來受到的教養(yǎng)?” 薛玉芳被訓(xùn)斥得面紅耳赤,也不敢當(dāng)面反駁,只得暗咬銀牙,將新仇舊恨一起算到了薛玉嬌和謹(jǐn)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