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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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控制不住唉聲嘆氣的時候,不遠處的草叢里突然傳來了一陣sao動。 這下子,崔白楊突然就來了精神:“有魚!” 連跟拍導演都顧不得等了,他一個箭步上前,然后飛快的撥開了面前的草叢。時間剛剛好,一截黑色的尾巴快速擺過。 被中午的太陽曬到腦子短路的崔白楊下意識的就抓了過去。 冰冷滑膩的感覺一閃而逝,回神的時候,他只感覺到了隱隱的刺痛。 本能的感覺到不妙,崔白楊松開了手。呆呆的看著虎口那里的兩個血洞,回過神來之后,他一屁股就坐到了泥水里:“……我艸!是蛇!” 被蛇咬到的以后,就算不能當場將它抓住,也一定要記住它長什么樣子,這樣才好讓醫(yī)生及時判斷病情。 可惜,驚嚇過度的崔白楊把這個常識忘的一干二凈。在他跳腳的時候,那條連面都沒露的蛇早跑了。 按照跟拍導演的指導緊急處理后,緊張兮兮的崔白楊沒感覺到一點異常。隨即,他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蛇沒毒?!?/br> 大山里嘛,大多都是沒毒的玉米蛇、灰鼠蛇、翠青蛇啊這些。關掉手機上的網(wǎng)頁搜索,崔白楊越發(fā)安心了。 他覺得,從小到大一路順風順水、幸運值一向是max的自己應該不會那么倒霉。 沒心情在這里呆著,崔白楊提著空空如也的水桶和大部隊集合了。 穆螢是被一陣打招呼的聲音和談笑聲吸引了目光的,隨意望了過去,她很快愣住。 被四毒之一的銀環(huán)蛇給咬了,這個人類為什么還能這么開心呢? 眉頭輕蹙,穆螢有些不解。 第6章 草率 銀環(huán)蛇毒腺很小,但毒性卻非常猛烈。被它咬到之后,傷口基本上不會痛,有點時候甚至一點感覺都沒有,出血量也很少,毒素蔓延的時候,人也只是渾身發(fā)困,想要睡覺而已。 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被咬到的人很快會因呼吸麻痹而死亡。 銀環(huán)蛇脾氣溫和,天性膽小,按理說是不太會主動攻擊人類的,但現(xiàn)在是春天,是它的發(fā)情期,銀環(huán)蛇脾氣要比平時暴躁了不少。 可能是崔白楊把它給嚇著了,所以那條銀環(huán)蛇才會下意識的想要攻擊他的。 跟劉沐青和姜凱峰他們發(fā)了一會兒牢sao,再轉(zhuǎn)頭的時候,崔白楊冷不丁就對上了一雙盈盈妙目,煙波流轉(zhuǎn)之間,那里面帶著絲絲的探究與好奇。 一下子,崔白楊的手腳就不知道該怎么擺了。 原本正在烤魚的張浩然微微一頓,“怎么了?” “我覺得……”想了想,穆螢還是好心建議道:“在野外被蛇咬了,還是盡快去醫(yī)院吧。你沒有看清楚那條蛇的長相,萬一它有毒呢?” “這山上不止有翠青蛇它們,還有金環(huán)蛇、眼鏡王蛇和……比金環(huán)蛇毒性更加猛烈的銀環(huán)蛇?!?/br> 被她這么一說,導演陳剛也忍不住開口了:“要不,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 萬一崔白楊出點什么事,粉絲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給淹死。 美人兒眉頭輕輕蹙起,讓人的心肝兒都忍不住跟著顫了起來。 完全沒有注意到穆螢明晃晃的暗示,崔白楊仿佛又找回了十幾歲時因為喜歡的女孩兒一句話而頭腦發(fā)熱的感覺了。粘了點水飛快把干涸的血跡給擦掉,他把只剩兩個紅點的虎口伸到她面前:“你瞧,我一點事兒都沒有。就這點小傷口,估計明天就能結痂了。” 一邊說著,大男孩一邊掩飾性的抓了抓頭發(fā),像是在竭力證明著什么。 穆螢:“……” 明天這傷口結不結痂她不知道,但這人類肯定是涼透了。 這是陳剛拍真人秀以來第一次到農(nóng)村,他的經(jīng)驗也不是很豐富,見崔白楊確實生龍活虎,一點事兒都沒有,于是就也放下了心。 環(huán)視一周,見沒一個人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穆螢有些哭笑不得。 算了,不去醫(yī)院就不去醫(yī)院吧。 幽幽一聲嘆息,讓人心口跟著一緊。崔白楊愣神的功夫,就見穆螢輕輕一拉,他整個人就這樣同她的距離瞬間拉近。 呼吸相聞,眼珠稍稍一轉(zhuǎn),崔白楊瞬間就輕易的捕捉到了面前美人兒如同鴉羽一般輕顫的長長的睫毛。 青年英俊,女孩更是美的驚心動魄,這樣無邊綺麗的畫面,別說是呈現(xiàn)在屏幕上了,就算是看在人眼中,都讓劉沐青他們許久都發(fā)不出聲音來。 “別躲著,把手伸給我。”穆螢道。 這世上,恐怕沒人能拒絕這樣專注的目光和這樣溫婉纏綿的聲音。 思維幾近死亡,崔白楊現(xiàn)在就是個傻子:“……哦?!?/br> 刀子飛快的在肌膚上劃了兩個十字,原本凝固的傷口頓時又有鮮血溢出。崔白楊卻一點也不覺得疼,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松松握著自己的那雙比瓊脂更白更軟的手。 從青年頸間那里開始按壓,從上肘臂到下肘臂,最后到手背,原本已經(jīng)擴散到全身的蛇毒飛快的凝聚,伴隨著鮮血稀稀落落的滴在河灘上面的石頭上。 如果現(xiàn)在有儀器感應,血管里的畫面一定會讓人驚到下巴都掉下來??上缃裼写薨讞畹钠つw掩蓋著,這一切看著也只是平常而已。 唯一的后遺癥就是,崔白楊覺得自己整條手臂都不太聽使喚了。 那雙手很快撤離,他覺得一陣悵然若失。 “為了保險起見,回頭我?guī)湍闩c草藥?!彪m然崔白楊體內(nèi)的蛇毒已經(jīng)清干凈了,但穆螢還是如是說道。 “……好。”雙唇下意識的嗡動,崔白楊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不知道什么時候啞了。 他完了啊。 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旁邊站著的陳剛一半歡喜一半憂愁。 不知道為什么,張浩然也覺得自己心口澀澀的。深吸一口氣,他道:“魚好了,都來吃吧。” 下午的時候,穆螢先是把搗成泥的草藥敷在崔白楊傷口處,又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放到他面前:“喝吧。” 崔白楊覺得,別說是黑了點,就算是真的帶毒,他也認了。 沒有猶豫,青年把那碗湯藥一飲而盡。 喝完之后,他才后知后覺的問:“這都是些什么?” “敷在你傷口上的是半邊蓮、三葉青和半夏,這些都是清熱解毒的?!币贿呌眉啿紟退挛炓贿叺溃骸澳愫鹊氖侨S解毒湯,我在里面加了虎杖、萬年青還有蜈蚣?!?/br> “應該沒事了,你今晚好好休息吧,” 呆呆的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好半晌,崔白楊猛地回頭:“浩然哥!” “嗯?”張浩然抬了抬眼皮。 “要不……咱倆換一下吧?”崔白楊面色漲紅,顯然已經(jīng)是不知道今夕何夕了:“你去住別墅,我去睡土坯房怎么樣?” 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張浩然似笑非笑:“你在做什么白日夢?” “嘩啦”一下,青年的熱情瞬間被澆熄。 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杜冰芯覺得自己徹底失去了團寵地位?;氐椒块g里,她瘋狂的捶打著自己的枕頭。 “穆螢,我恨你啊啊啊啊啊?。 ?/br> 女人精致的小臉上,如今一片憤恨。 * 為期一周的拍攝轉(zhuǎn)眼就到了尾聲,與此同時,穆螢也收到了一張不記名的、里面存了三十萬的銀行卡。 作為一個連身份證都沒有的黑戶,這是她主動要求的。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陳剛還是同意了。 今天是拍攝的最后一天,陳剛終于沒有再為難這些明星,而是大方的給他們放了半天假,讓他們各自用最愉快的心情給這一期的《明星的秘密》收尾。 盡管,張浩然和崔白楊并不是很開心。 看著幫忙收拾行李的女孩,濃密柔軟的長發(fā)松松垂下,望著她的側臉,恍惚間,張浩然仿佛窺見了乍泄的天光。 “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他輕聲問。 完全不知道影帝需要頂著多大的壓力才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只是想起了自己的計劃,穆螢就搖頭婉拒了:“不了,我還有點事要做,可能稍微晚一點才能離開。” “……”勉強笑了笑,張浩然喃喃:“那還真是可惜了啊?!?/br> 從出道以來,他就十分愛惜自己的羽毛。張浩然交往過幾個女友,卻鮮少傳出緋聞。 可如今,就算他的意志再堅定,也讓穆螢給弄軟了心腸。 不過還好,最后的關頭,她拒絕了自己。 分不清是喜是悲,好半晌,張浩然才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之前說過的話我不會收回,你在外面如果遇到了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br> 語罷,他隨手撿了根樹枝,然后在屋里的土墻上寫下了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 愣了一下,穆螢點頭:“……好?!?/br> 反正今天晚上也不住這兒了,剩下的這幾個小時,留與不留也沒多大意義了。提著行李箱,張浩然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這間小土屋。 知道最后肯定沒自己什么事兒了,等工作人員把攝像頭都拆掉之后,穆螢把大門一鎖,就要往大山深處走。 還是那條湍急的河流,下游那里有一座不知道什么年代建成,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塔頭村旅游景點的石橋,踏上石橋的時候,穆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杜冰芯?”她不解:“你怎么在這里?” 看著對方腳下堆放的石頭,穆螢恍然:“你心情不好?” 她心情不好到底是誰害的?! 默默咬了咬牙,杜冰芯泄恨似的又把一塊石頭給丟進了河里。 見她不說話,穆螢只得繼續(xù)開口:“你的跟拍導演呢,怎么不在?” “我哪兒還需要這個啊?!睂嵲谑菦]忍住,杜冰芯一臉怨憤:“就算是拍下來了,有你在,我的鏡頭也會被剪掉一多半!” “為什么?”穆螢眉頭輕蹙。 “你說是為什么?”以為她是在裝傻,杜冰芯更氣了。反正也沒攝像,而自己也要走了,她突然就憋不住了。 “你真是太蠢了,放著導演介紹的資源不要,去拿那可憐的三十萬塊錢?!?/br> 一想到這里,杜冰芯就覺得堵的慌。 “我承認,你是比我更漂亮,但那又怎么樣?我以后還是光芒萬丈的大明星,有數(shù)不過來的粉絲喜歡我愛我,而你,依舊只會是個路人而已。”一時間,杜冰芯分不清她是在認真詆毀面前的人,還是在安慰自己。 穆螢:“?” 面前的人類,怎么老喜歡說這種奇奇怪怪的話? 一把將撿來的鵝卵石都推到水里,杜冰芯猛地朝穆螢走來。終于,她把心里話給說了出來:“別這么看著我,我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