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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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許久,唐緒寧問:“那天晚上,鄧春開說的話是真的吧?!?/br> “孽子!”唐文驥似乎氣到了極點,胸口一陣起伏,指著唐緒寧的手指,也在微微發(fā)抖,“你竟然這么和你父親說話。老子白養(yǎng)了你。” 唐緒寧抬頭望著他,很自信地說道:“《望山》的故事是真的。鄧春開也沒有撒謊。真正撒謊的人,是你?!?/br> “混賬!” 一個東西重重朝他砸過來。 砰一聲,唐緒寧感覺到眉骨疼痛,卻沒有動。 直到那個手機掉落地上,他才慢慢走近。 “爸爸,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曾經(jīng)到a國考察過,還帶回一瓶酒。是這個地方的特產(chǎn)。” 唐文驥的眼睛赤紅一片。 要是他手上有把刀,唐緒寧懷疑,他會毫不猶豫地刺過來。 他還是很懼怕他的父親,長久的威懾養(yǎng)育,讓他反抗他的時候,內(nèi)心也在瑟瑟發(fā)抖。 但這一次,他必須像個男人。 真正的男人。 唐緒寧雙眼通紅,看了唐文驥許久。 “爸爸,那天晚上,我在你的書房門口?!?/br> 唐文驥雙眼一瞪,看著他久久不動,似乎有些吃驚。 “你和那位先生的對話,讓我不得不懷疑。你以前來a國,根本不是為了商務考察,而是為了了解霍仲南在這邊的治療和休養(yǎng)情況?!?/br> 唐文驥目光陰云密布。 唐緒寧仍不停嘴,“不!更準確說,你很早以前,就知道他,知道他是趙矅選的兒子?;蛘哒f更早以前,你就已經(jīng)摻和到他們家的事情里了。我甚至懷疑他父親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你和許宜海那個老狐貍,當真不認識?” “唐緒寧。你還是我的兒子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唐文驥氣得渾身顫抖,唐緒寧卻勇氣倍增,“爸爸,你在心虛什么呢?” 他更進一步,甚至彎下腰來,眼對眼的看著自己的老父親。 “許宜海搞掉他的對手趙培選。趙培選的兒子成了殺人兇手。那趙培選失蹤的那個女兒,哪里去了?” “你瘋了!你瘋了?!?/br> 唐文驥指著他的臉,嘴巴在劇烈的顫抖。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是誰教你的?是誰讓你這么對你父親的?” 第354章 我超你個頭(五) 唐緒寧直起腰來,看著失常的父親,喉嚨里似乎泛過一陣腥甜,整個人在一股沖動的情緒下,感知都麻木了。 他確實不知道為什么這樣,明知不該說,還是要說。 “轉(zhuǎn)移國有資產(chǎn)為自己私人謀利,買通他國政要陷害對手。為掩蓋當年犯罪事實,脅迫他人犯罪殺人,鏟除知情者……爸爸。你知道這些都是什么罪嗎?” 唐緒寧聲音很輕,輕得只有唐文驥能聽見。 而這時,唐文驥已不能罵他,也不想罵他。 對待一個準備把他拖下水的兒子,他無力又癱軟。 “你到底要干什么?” 唐緒寧閉了閉眼,“我能干什么呢?我什么也不能干。我是您的兒子,我是幫兇。” 他無力地說著,掙扎著,雙眼赤紅地盯住唐文驥。 “我只是不懂你,還想要些什么?你這一生,該有的都有了,該享受的都享受過了。權、錢,女人,什么都有……為什么還要那么多?還要別人的命?!?/br> 唐文驥臉都白了。 他怒視兒子:“唐緒寧!” 唐緒寧默默看著他,苦笑,“爸。你原本可以擺脫過往的陰影,真正做一個讓人崇拜的人,就像那些年里,大家敬重的那個老唐一樣,清清白白,身居高位。原本我們一家人可以過得很好,mama也不會死……你為什么偏偏不肯放過別人,不肯放過自己?” 唐文驥嘴皮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最后卻沒發(fā)一言,而是指向病房門口。 “滾?!?/br> “我是你唯一的兒子?!碧凭w寧垂下頭,“你讓我走。我今天走出這道門,就不會再回來?!?/br> “呵!”唐文驥氣得捂緊胸口,靠在床頭看著他,冷笑不語。 “你連我都怕。”唐緒寧嘴唇略微泛白,看著唐文驥,又笑了,“哪怕是面對親生兒子,你也不敢多說一句,哪怕為自己辯解?因為你怕言多必失,一不小心哪句話,就成為了證據(jù)。完美犯罪,可還行?” 唐文驥沒有說話。 坐在床頭的他,眼窩深陷,膚皮蒼白,已布滿皺紋,扎著輸液針的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見,有一種猙獰,又有幾分頹然。 唐緒寧神情有些亢奮。 但他知道,此時分泌的多巴胺,是病態(tài)的。 因為他面對的是自己的父親。 “這個世界上,有你不怕的人嗎?爸爸?” 唐文驥冷冷看著他,似乎失去了語言能力。 唐緒寧又笑,“爸爸,我有時候很好奇,你真的愛過別人嗎?愛過誰?父母、兒子、女人?mama你是不愛的。那個張怡,你愛她嗎?也不愛吧?!?/br> 頓了頓,他沉下聲音,像剝開惡魔皮膚的義士,亢奮又畏懼。 “苗阿姨,你愛嗎?我看還是不愛吧?你愛的是于大壯的女人,不是苗芮。你不服氣,苗芮當年沒有選擇比于大壯更優(yōu)秀的你,而是選擇了一無是處的于大壯,還過得那么幸福,你不甘心。所以呢,爸爸,你最后想要什么?從于叔手上,把她奪過來?” “你瘋了。” 說完上句,唐文驥喘氣半天才接著說下一句。 “唐緒寧,你別在這兒胡說八道了。滾!我沒你這個兒子。” “我不怕你了?!碧凭w寧抬抬眉,似乎為了說服自己,真的不害怕,他挺直了腰,直視著病床上的老人,“你總是教我做個男人,我今天就男人一回,你卻是不愿了?” “唐緒寧?!碧莆捏K怒不可遏,“為一個女人,你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你丟的是誰的人?” “你呢?為了一個女人,或者說為了一己之私,有沒有把你的兒子放在心上過?你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一旦東窗事發(fā),你的兒子后半輩子怎么做人?” “瘋了。你瘋了。” 唐文驥氣急敗壞,伸手去摁鈴,想叫人進來。 床頭上的儀器顯示,他的血壓在不斷升高。 “不用麻煩了?!?/br> 唐緒寧說著,慢慢后退,看著他,一步一步退到病房門口,又站了片刻,轉(zhuǎn)身絕然而去。 …… 從醫(yī)院出來,唐緒寧在陽光下走了一個小時后,撥打了于休休的電話。 毫不意外,系統(tǒng)再次機械地提示:“你好,你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qū),請稍候再撥?!?/br> 用過一次的電話,就不能再用。于休休總會毫不客氣地拉黑他,哪怕,他那天才冒死把她從發(fā)生海難的游輪上救回來。 唐緒寧心里有火氣,不服氣,不甘心,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令他崩潰的事實。 她對他毫無感情,也無絲毫眷戀。 沉浸在過往故事里的人,從來只有他一個。 于休休早已走遠。 他紅著眼睛,從包里取出一張新卡,用換卡針熟練地把卡裝在備用手機上。 “喂?!?/br> “休休。是我。” “哦?!庇谛菪輵醒笱蟮亟与娫挘犐先バ那椴诲e,并有像往常那么損他,“有事?” “見個面?!碧凭w寧悶聲說:“我想見你?,F(xiàn)在?!?/br> “不太好吧?”于休休的聲音里有難掩的不悅,“有什么事在電話里說。我忙著呢。” 再次被拒絕,唐緒寧揉著太陽xue,頭皮層層發(fā)麻, 她對他的態(tài)度,原本他早就習慣的,可是在今天,當他為了她的霍仲南與父親對峙,被父親吼出病房,一個人站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街頭時,他突然很難受,穿心燒肺的疼痛,難以抑制的瘋狂,讓他很想宣泄。 可是, 面對被他親手弄丟的女孩,他的喉嚨如同鯁刺,又說不出兇狠的話。 父親說得沒錯,他不是個男人,向來懦弱,那些斯文俊氣,不過是膽小的偽裝。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會滿意?于休休,我已經(jīng)為你放棄了尊嚴,放棄底線,放棄了我能放棄的一切。做這一切,我就為了你有一天能重新接受我,我做得還不夠嗎?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么做,還要怎么做?” 他吼。 他叫。 他在憤怒。 一句,又一句。 于休休靜默好幾秒,納悶。 “你做什么了?” 唐緒寧啞然。 那些為她做的事,沒有一件能出口,沒有一件敢出口。 他頹然蹲下,抱著頭,像個可憐又無助的動物,在等著他的主人來領養(yǎng)。 “好歹那天我救過你?!?/br> “你確定,你不是為了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