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霍仲南有片刻怔忡。

    對啊！他為什么這么氣？

    因為她是霍戈的女朋友，背著霍戈和男人搭訕？

    ——可是，他什么時候?qū)舾晟闲牧耍?/br>
    霍仲南臉上陰云密布，不說話。

    于休休撅了撅嘴，似笑非笑地哼哼。

    “你這個人呀，小氣。不就是我在醫(yī)院里強吻了你嗎？這點小事，記到現(xiàn)在？你是不是男人？！”

    “咳！”看到霍仲南眼里的冷光，于休休把話停在這里，不敢說了。

    她擺擺手，換話題：“說吧，把我拉到這里來干什么？今天已經(jīng)聽了一次表白了，不想再聽第二次。”

    霍仲南拉下臉，眼刀子涼涼的，像是恨不得吃了她。

    可是，面對她的質(zhì)疑，他又回答不上來——

    不該拉走她的。

    他沒有立場，沒有必要，也沒有目的。

    只是看到她那個樣子，他就來氣，無端的怒火來得莫名其妙，也讓此刻的他陷入了兩難。

    “我替天行道，不行？”這個借口有點爛，但他說得認(rèn)真。

    ??？于休休震驚得無以復(fù)加。

    有生之年，居然會從大魔王的嘴里聽到這么無厘頭的答案？

    她笑了，心情舒暢，發(fā)現(xiàn)他別扭的樣子，居然也十分帥，十分……可愛。

    真是個別扭的小孩！

    這成長的路上，沒有人教過他吧？

    于休休被男色所惑，又開始找抽。

    “行。你替天行道，全是為了正義。不過，我有句忠告?！?/br>
    她眨了眨黑亮的眼睛，燦爛的笑著靠近他，吐氣如蘭。

    “下次找女孩兒替天行道的時候呢，你要溫柔一點，別這么兇，這么狠，你看你把人家手腕都弄痛了，人家怎么配合你行道嘛。”

    她的語氣十足曖昧。

    明明“替天行道”是個健康詞匯，可是，她說出來，就帶了奇怪的氣息。

    霍仲南目光微冷，“你對每個男人，都這么說話？”

    他冷冽的視線像刀子，看得于休休頭皮發(fā)麻。

    “當(dāng)然不會！”她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我只對長得好看的男人這樣。”

    “——”

    霍仲南面色驟冷。

    一動不動，盯住她。

    于休休被他看瘆，心里隱隱有些想法。

    “你該不會是想——”想起什么了吧？

    她想問這個。

    話只說了一半，頓住，又笑了。

    “吃醋了？該不會是吃醋吧？”

    霍仲南慢悠悠松開手，插入褲兜里，掩飾尷尬。

    實事上，于休休在醫(yī)院里瘋狂親吻他，然后痛哭流涕的樣子，給他的記憶非常深刻，每每想起，總會心里發(fā)悶。

    于是，他很討厭她用那種看過他的眼，再看別的男人。

    霍戈是他表弟，他忍。

    換到唐緒寧，他控制不住就發(fā)了火。

    盡管這火很不對勁兒，但他無法掌控。

    “你太自以為是?！彼平?，整個身子把她控在欄桿上。

    沉默片刻，他冷冷說：“我想問你?！?/br>
    于休休心臟狂跳，“什么？”

    霍仲南微微瞇起眼。

    這個問題，是他臨時起意。

    “你為什么親我，為什么哭？”

    呃！

    于休休有些意外。

    他面色很冷，看上去很兇，可是，不管是過去的大魔王，還是現(xiàn)在的霍仲南，于休休其實從來沒有怕過他。唯一緊張的，是他的身體，他的病。

    “你這是欺負(fù)人啊！”

    于休休幽幽地嘆，一副無辜的樣子，攤了攤手。

    “不管我說什么，怎么說，你根本就不會信吧。為什么要來問我？”

    她不愿意成為那個主動打開魔盒的人，更不愿意影響到他的病，做那個讓鐘霖討厭的惡人。

    “你要是對過去有什么疑惑呢，去問你身邊的人，不是更容易得到真相？”

    明明是不高興的話，她卻說得甜軟嬌嗔，那小調(diào)調(diào)，融在一種熟悉的氣息里，撲向霍仲南的心臟。

    他抬了抬下巴，再逼近一步，用手撐住欄桿，將全把她籠在懷里。

    “不想說？那就別怪我了?！?/br>
    于休休瞇了瞇眼，挑眉：“干嘛，難道你想親回來？”

    霍仲南好一會兒沒有說話，深邃的雙眼在涼涼的秋風(fēng)中，蘊著一層難以捉摸的情緒。

    “等我查清楚。你就了?！?/br>
    了！

    要怎么？

    于休休正經(jīng)臉。

    “好的，你成功嚇到我了。恭喜你呀！現(xiàn)在可以讓開了嗎？我要回家?！?/br>
    霍仲南盯住她，不動。

    “不讓？”于休休笑靨如花，朝他得意地笑，“我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你不是對我有感覺，而是你根本就……愛上我了?！?/br>
    霍仲南身軀一怔。

    他當(dāng)然不認(rèn)為自己會愛上她。

    只是身體——似乎殘存著某種熟悉的記憶，靠近她的時候，情不自禁。

    這很可怕！

    他擰緊眉頭，看著這嬌滴滴的女孩兒，很想嘲笑她幾句，可是，話到嘴邊，情不自禁就變了。

    “好！”

    霍仲南硬生生收住情緒，撤回傾向她的身體，慢鏡頭一般，將目光望向?qū)γ娴氖⑻齑髲B。

    “我會查清楚的?！?/br>
    查？

    于休休心里一窒。

    緩了緩，她滿是微笑地走出他的包圍圈，嗖地站遠(yuǎn)。

    “查唄查唄！你一定會有驚喜的?！?/br>
    幾乎是突然的，她又找到了逗他的節(jié)奏，看他皺眉，她故意一臉為難地說。

    “不過呢，雖然我以前很喜歡你。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等你問清楚再回頭找我，怕是來不及了喲?！?/br>
    霍仲南面色微沉，“別自戀！”

    他哼聲走近，大手抬起，條件反射地按住她的腦袋。

    于休休一怔，仰頭看著他。

    他也怔住。

    兩個人對視良久，霍仲南慢慢收回手。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舉動，就好像早已養(yǎng)成的習(xí)慣，很想揉一揉這顆奇怪的腦袋……

    幸好，沒有這么做。

    他問：“男朋友，是霍戈，還是剛才那位？”

    于休休莞爾，意味深長地回視他。

    “關(guān)你什么事呀，你關(guān)心得太多了。想追求我是吧？你慢慢排隊吧！我先走一步?！?/br>
    一退三丈遠(yuǎn)。

    她生怕被他捉住，溜得很快。

    “拜拜?！?/br>
    于休休并不認(rèn)為自己在說謊。

    她是有男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