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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師兄他會讀心在線閱讀 - 第237節(jié)

第237節(jié)

    “只是有點感慨。”蘇漾無奈地笑笑,“人死亡竟然是那么的容易。”

    人形機器竟然也有進水宕機的一天。

    尼克斯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樂了:“你把我meimei反過來看看?”

    蘇漾愣住了,隨后他將ava翻了過來,他看見ava雖然是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但是嘴上竟然有一個便攜式氧氣瓶。

    而海下的柯顧游到了石頭另一側(cè),在確認人確實死亡后,柯顧握緊了匕首,直接砍斷了馮鐸的手腕。

    第350章 104·殺人

    手腕和手臂分離, 失去了馮鐸身體的重量的牽扯, 尼克斯終于感覺到了一絲松動, 她用力地拉扯著自己腿, 終于將自己的腳踝從石縫之中,也從馮鐸的手中掙脫。但失去了手的馮鐸并沒有漂浮在水中,因為他的腰上纏繞著一圈鐵鏈,那條鐵鏈沒入看不見的海底, 也不知道盡頭連接了何處。

    血從馮鐸的斷腕中流出融進了海水之中,不管這個人到底該不該死,柯顧強忍著海水入眼的酸疼瞇著眼睛模糊地辨別了方向后伸手將他的眼睛蓋住了。

    下輩子,就算不當(dāng)個好人,也別再作惡了。

    正想離開的時候,柯顧的手無意中觸碰到了馮鐸的外套, 隨后他摸到了一個yingying的物件。屏住了最后一點呼吸, 他用力將這個物件從他的口袋中掏了出來,隨后向上蹬了幾下就輕松地出水了。

    柯顧出水的時候,尼克斯正從蘇漾手中接回ava, 見到柯顧出水的時候她的目光有些復(fù)雜,半晌才道:“多謝你。”

    柯顧搖搖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他不再看尼克斯,而是問蘇漾:“你沒事吧?”

    “沒事?!碧K漾小心翼翼地踩著水到了柯顧的身邊, 小心并不是因為這里的深度, 只因為水面之下并非單純的海底, 之前的爆炸除了讓城堡沉沒, 建造城堡時打下的地基已經(jīng)裸露出來了,鋼筋、石塊和木頭縱橫交錯讓這塊并不深的海底變得危機重重,不然尼克斯也不會在半道上被卡住了腳踝。

    尼克斯托著ava,定定地看著這兩個人,隨后似有若無地嘆了一口氣,帶著ava往原本是海岸的方向游去。

    “出什么事了?”蘇漾問道,從師兄出水后,他就發(fā)覺師兄的臉色不太對勁。

    柯顧搖了搖頭,他的手從水面伸了出來,手中捏著一個本子。

    本子不過手掌大小,但本子外層卻用密封的塑料袋封住了。

    蘇漾愣住了。

    他們誰都沒有打開這個封口,因為他們還在海里,因為密封袋中的本子是干燥的而他們的手是濕潤的,還因為他們都想到了會密封本子的人只可能是兩個人,一個是馮鐸,另一個則是殺了他并且知道城堡會沉沒的人。

    而且這個人一定是希望這個本子被找到的。

    所以一時間柯顧和蘇漾都沉默了,他們沉默地回到了海岸上,ava已經(jīng)醒了,她一直在咳嗽著,而雷朗則關(guān)切地給她拍著背,似乎對于這個別扭的小姑娘還活著的事實顯得很高興。ava的手腳還有臉上都帶著血跡,是被迸濺的血跡,不難看出她之前在那條暗道之中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

    蹲在ava身邊尼克斯站了起來,但柯顧和蘇漾卻沒有看她,幾人擦肩而過,柯顧和蘇漾徑直走向特案組那一邊。

    尼克斯怔怔地看著他們,唇角流露出了一抹苦澀之意。

    ava拉了拉尼克斯的褲子,尼克斯重新蹲了回去,輕聲道:“好點了嗎?”

    ava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好了,可是你不好?!?/br>
    “你做了什么?”雷朗自然看得出尼克斯的失態(tài)是和那對師兄弟有關(guān)系,他挑了挑眉梢,兩人相識多年,也算是老朋友了倒是不需要客氣。

    “我踩了他們的底線。”

    雷朗安靜了,過了良久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沙地很涼,他的心也冰冰涼涼的:“他……死了?”

    “嗯?!?/br>
    他們很早之前就多少猜到對方想做什么,雖然不知道具體的計劃,但對于這一結(jié)果雷朗心中早已有了預(yù)期。但這一天真的來臨,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的心中沒有半點喜悅,只有空落落的一片虛無。

    “我竟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高興?!崩桌拭銖姷匾恍?,仰頭看著漫天的星子,就像是童年時和哥哥看的那片星空,他無數(shù)次想著報仇,可真當(dāng)害死哥哥的人死了,他卻只有虛脫之感。

    “我也不高興?!蹦峥怂灌溃拔椰F(xiàn)在有點明白cris為什么一心求死了?!?/br>
    其實不止是cris,還有ava。

    尼克斯用拇指擦了擦ava的臉頰的血痕,隨后摟住了她。

    蘇漾走著走著突然回頭看來一眼,心頭也是感慨萬千:“他們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往好處想,馮鐸這樣的人死一千次也不足惜。”

    “我知道。”柯顧牽住了蘇漾的手,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搓了搓,“我是邁不過我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他當(dāng)然也知道林信舒并不干凈,但是這和在他眼前殺人還是不一樣的……

    蘇漾卻笑了:“為什么要邁過這道坎?我們的職業(yè)注定了我們邁不過這道坎的?!?/br>
    柯顧也笑了,他只是有些惋惜。蘇漾和他的心情一樣,與其說他們在意的是馮鐸的死亡,不如說他們更在意的是尼克斯終于還是動了手。

    她終于還是讓自己的手沾上了血,也讓易縉當(dāng)年唯一的愿望落了空,可她如果不報仇,是不是未來的一輩子同樣會不甘心呢?蘇漾不知道,但是蘇漾卻知道殺掉這個人是不會讓她下輩子開心的。

    他在加入特案組之前是警局的心理顧問,除了接受同事日常的咨詢,還負責(zé)心理評估和心理疏導(dǎo),他曾經(jīng)為一個特種部隊轉(zhuǎn)業(yè)的狙擊手做過心理疏導(dǎo),那個人說雖然他知道他殺的都是該死的人,雖然他知道他在做對的事,但這些因素都不會讓殺人這件事變得開心起來。

    每次執(zhí)行完任務(wù)他都要一個人待上一整天。但即便如此,每當(dāng)他做噩夢的時候,被他殺過的人還是會找回來。有的有臉,有的甚至連五官都沒有,因為他狙殺這些人的時候是看不見他們的臉的,這些人擠滿了他的夢,擠得每次從噩夢中醒來是渾身都已經(jīng)濕透了。

    蘇漾當(dāng)然知道有人以殺人為樂,但他也知道尼克斯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只覺得遺憾,遺憾是她殺了馮鐸。

    他們回到了船邊,將發(fā)生的情況跟李肖然說了,隨后李肖然將那個密封袋打開,從里面拿出了本子。

    僅僅只翻了兩頁后,李肖然的臉色就已經(jīng)變了,他闔上了本子重新將本子放入了密封袋之中,再將密封袋放入了自己的外套內(nèi)袋中,之后任憑其他人怎么問他都不肯再開口了。

    蘇漾卻沒有再追問,他大概猜到了本子里記錄了什么樣的內(nèi)容,上一次李肖然這么反常還是因為牽扯到了警局里有耗子。

    那這次呢?

    恐怕也八九不離十,會被馮鐸隨身攜帶的本子記載的一定是重要的事,而馮鐸連帶著e組織這些年都風(fēng)平浪靜,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只是僅憑運氣蘇漾是不相信的,只不過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夠撼動和深究的。

    沒有追問也是因為他們相信李肖然,他想李肖然一定會將這個賬本交給合適的人,能夠處理這件事的人。

    正當(dāng)蘇漾有些意興闌珊的時候,國際刑警已經(jīng)開始進行營救了,運氣不錯的是,他們還從城堡中救出了不少人,有學(xué)者有專家也有幫派的人。隨著救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天也漸漸亮了起來,遠處的海平面上似乎已經(jīng)能夠看見太陽的光暈了。

    李肖然和國際刑警這邊負責(zé)救援的人打過招呼確定了下次碰頭的時間和地點,特案組的人打算坐著林信舒的船準備離開,他們并不打算在意大利久留,這里屆時一定會吸引大批的記者,等到天一亮他們就會禿鷲面對腐食一樣一擁而上。

    這里死亡的人不少,牽扯面太廣,所以特案組并不打算在媒體面前露面,于是和國際刑警約在了在總部見。他們自然可以讓船開到岸邊,但是為了不被跟蹤他們選擇跟林信舒走,而且他們也并不想徹底曝光他們的警察身份。

    這次有意思的是,各國的特工和探子就像神隱了一樣,蘇漾剛剛還瞧見了一個人被營救后瑟瑟發(fā)抖地裹著被子,但是蘇漾卻在數(shù)據(jù)庫中看見過這個人,這是個克格勃。想不通這些人來干什么的,就像他永遠也想不通為什么蛇王為什么在明知是陷阱還要來呢?既然知道為什么不直接拒絕了這個宴會?

    也許他永遠也無法理解,因為他缺乏了一種特質(zhì)——野心。

    正當(dāng)蘇漾考慮著要不要靠著師兄小憩一會兒的時候,子彈破空的聲音就將他的瞌睡蟲徹底趕跑了。當(dāng)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的面前多出來了一個快艇隊,快艇上的人都是全副武裝的。

    但蘇漾已經(jīng)知道這些人是誰了,因為他們的手腕上都有紋身——

    這些人和那個殺害了雅可夫的人是一個幫派的。

    第351章 105·墜海(二合一)

    林信舒已經(jīng)下令人停了下快艇。

    他貓著腰想從船艙出去的時候, 維克多攔住了他:“我去。”

    林信舒笑了:“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 但是這事還真得我出面?!彼麎鹤×司S克多的肩膀,輕聲道,“你去我更不放心, 打頭的人我見過, 這些人手黑得狠?!?/br>
    說完林信舒拎起了放在一旁的西裝鉆出了船艙。

    他大咧咧地往船頭上一靠:“別來無恙啊。”

    對面打頭的人臉色明顯變了變, 他輕輕搖了搖頭,林信舒的目光盯著他自己也注意到了這個動作,內(nèi)心一哂,面上卻沒有帶出來。他有一些朋友說過,阮氏幫的人都是一群瘋子, 就像直接殺掉雅可夫這樣的事確實是他們才會干得出來的。

    但是林信舒卻不認為他們是瘋子,瘋子是沒有辦法管控自己行為的,他們不是, 他們有自己的行事原則, 只不過他們基本上只跟自己玩,而外人也因為語言不通沒有想過要去了解他們, 就導(dǎo)致了這樣的局面。

    林信舒雖然也沒有深入了解過, 但他曾經(jīng)分析過阮氏幫的行事風(fēng)格,發(fā)現(xiàn)他們確實因為有不少人語言不通所以比較封閉,也就導(dǎo)致這個幫派比較團結(jié), 因為沒有融入當(dāng)?shù)匾矔霈F(xiàn)一些抱團對抗的敵對情緒。明白了這一點后, 林信舒開始分析他們的負責(zé)人, 因為這樣的一群人不聽外人的話, 但是因為他們在這里就像是浮萍一樣,所以一定會聽從幫派里地位比他們高的人。那他只需要研究那個讓他們聽話的人就可以了,研究一個人可比研究一群人容易得多。

    這個人叫阮鴻文,是個暴戾易怒但卻很聰明的人,也是個很成功的商人,幫派的產(chǎn)業(yè)都被他經(jīng)營得風(fēng)生水起。他對于利益有著野獸的直覺,哪里有蛋糕哪里就會有他。對他沒有用的人他殺起來絲毫不手軟,但他得罪不起的他一定是畢恭畢敬的。而這個人此刻正駕駛著最中間的那輛摩托艇。

    看上去阮鴻文站在最前面毫無保護,但事實上他左右兩邊的人是會隨時沖出來替他擋槍的,這就是為什么很多人覺得是瘋子,但林信舒卻明白他們會擋槍只是因為他們忠誠于阮鴻文并且將其視為活下去的救命稻草。既然阮鴻文不打算對他動手,那他也不打算招惹這些招惹了就再也甩不掉的野獸。

    “林少?!比铠櫸脑谲P躇著用詞。

    “阮先生。”林信舒懶洋洋地笑著,“我這著急回家看梨紗呢,我訂的是早上的航班,飛機快晚點了?!狈路饘Ψ骄褪瞧胀ǖ呐笥?,他想讓他們借個道趕飛機。絲毫沒有看見對方真槍荷彈以及臉上的殺氣騰騰。

    阮鴻文卻沒有動,他聲音略帶著點譏誚:“林少的私人飛機還會不等林少嗎?”

    林信舒仿佛被他的話逗樂了,笑得直不起了腰:“承蒙阮先生看得起我,少爺不過是朋友拿來調(diào)侃我的少爺做派的,我可不是什么真少爺?!绷中攀孀猿暗?,“有少爺病卻沒有少爺命說的就是我這種人,我們小時候還在街頭打過架的,你忘了嗎?”

    阮鴻文的目光微動,似乎想起了舊時的交情,擺擺手,很快摩托艇就讓出了一條路。

    林信舒悄悄地松了一口氣,阮鴻文明顯來者不善,這趟渾水他已經(jīng)不想趟了,能溜之大吉是最好的。

    但就在他們的游艇往前開的時候,就聽見身后有人cao著濃重的俄式英語問道:“雅可夫是你殺的?”

    林信舒知道要壞,迅速離開了甲板就像魚一樣鉆進了船艙里。

    幾乎在同一時間,就有子彈飛過他們的艙頂,兩邊的人赫然已經(jīng)開始了槍戰(zhàn)。

    林信舒飛快道:“我會讓我的人來這里接應(yīng)我們,但需要半個小時,你們有辦法撐過半個小時嗎?”

    “我沒有。”柯顧坦率道,“不過我覺得有一個人有?!?/br>
    “誰?”

    “cris。”

    蘇漾恍然大悟:“沒錯,雅可夫被殺是個意外,而且是他們的人殺的雅可夫,自然不存在過來尋仇的問題。所以他們來是為了……本來的目的?!?/br>
    柯顧點點頭:“他們來可能就是之前他們會出現(xiàn)在城堡外的原因,但是cris沒有具體說ada和他們到底有什么交易?!彼f完這話又頓了頓,有些遲疑道,“也許是……和毒品有關(guān)?!?/br>
    他們說話不過兩分鐘的工夫,外面的世界就已經(jīng)變了,鮮血染紅了海面。

    阮鴻文的人殺紅了眼,儼然是連他們也不愿意放過,于是,“吭”地一聲,船艙外多了一個凹痕。

    維克多想出去,卻被林信舒拉住了:“別去,我們的船體是防彈的,還能撐一會?!?/br>
    “可是撐不了太久了?!本退闶撬麄兊娜藖斫討?yīng)了,他們也沒有辦法在這樣的槍林彈雨中轉(zhuǎn)移到那個游輪之上,是的,之所以大部隊沒有來就是因為游輪開到近海是會擱淺的。

    但棄船更不可能,現(xiàn)在落水就是活靶子,而且這里除了特案組剩下的都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林信舒笑了:“別緊張,我認識的最聰明的幾個人都在這里,怕什么?”

    “你有喇叭嗎?”蘇漾突然開口道。

    “有是有,不過除了阮鴻文,這些人的英語都不太好?!?/br>
    蘇漾笑了:“可我剛好會幾句越南語?!?/br>
    柯顧也是一愣:“難道是你當(dāng)時選修的東南亞電影鑒賞的時候……”

    蘇漾點了點頭:“別的我不會,但是我剛好還記得電影里的臺詞。不過我只記得臺詞不會聽,剩下的全靠翻譯器了?!?/br>
    林信舒忍不住戳了戳柯顧:“他上那門課是什么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