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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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上前彎腰把鎖頭取了,隨后打開了那扇門:“你們跟在我后面。” “小維?!绷中攀嫱蝗婚_口。 維克多扭頭看向他:“你有別的安排嗎?” 林信舒搖搖頭, 他看著維克多說了一句完全不像他自己的話:“注意安全?!?/br> 維克多一愣,隨即挑了唇角:“知道。” 蘇漾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竟然在這個看上去自由無比的時代感受到了一絲無奈。 但是蘇漾也明白他同情的對象從來都不需要同情。 他們隨著維克多走到了很長的一段樓梯,在最后一個樓梯處畫風(fēng)一轉(zhuǎn),從之前的簡陋變得古典華麗,他們意識到了他們可能是走進了城堡的內(nèi)部。 墻面是復(fù)古的紅磚搭砌而成,左右兩邊突出的石柱上掛著火把,噼噼啪啪地響著,蘇漾有些奇怪:“師兄,為什么這里要用真火把,萬一著火怎么辦??!?/br> 這個問題林信舒搶答了,從小在刑堂長大的他對于地下室再熟悉不過了:“這種地下室最擔(dān)心的就是缺氧,火把相當(dāng)于是個老式警報器,如果火把突然熄滅也就意味著地下室的空氣不足以支撐它的燃燒了,而且還可以驅(qū)蟲,所以一般傳統(tǒng)的地下還是習(xí)慣用火把?!?/br> 原來是這樣,蘇漾明白了,不過這個這個城堡倒是貫徹古堡兩個字貫徹得相當(dāng)徹底,一個能用指紋掛鎖的地方不能用電高科技的手段嗎? “不過……這里確實有些奇怪。”林信舒摸了摸下巴,指了指左右兩邊的騎士盔甲,“這里實在是不太像羈押人的地方,更像是主人的地盤?!?/br> 就和哨崗沒有守衛(wèi)一樣,他們同樣延續(xù)了之前的好運氣,這里并沒有守衛(wèi)。 很快,他們看到了幾個房間。開還是不開是個問題,可不開他們無法確認這里面的情況。 維克多回頭用眼神示意林信舒下一步計劃,但柯顧卻攔住了他,自己將手放在了把手智商,畢竟是特案組的案件,而且還關(guān)系著自己父親和其他人質(zhì),他動手也是情有可原。 “咔噠”一聲,門芯隨著柯顧的擰動動了。 推開門,室內(nèi)燈光昏黃,而燈光下坐著一個坐在輪椅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老人的面前支著一個畫架。聽見了動靜但老人沒有回頭,他繼續(xù)看著鋪了一層水色的痕跡。 “請問您是?” “你們是?”老人的嗓音很蒼老,有一種暮氣沉沉病入膏肓之感。 “我們走錯路了,不小心進到這里的?!绷中攀婧艿ǎ路鹚f的就是大實話。 這種睜眼說瞎話都不帶打草稿的精神蘇漾是相當(dāng)佩服的,他也沒說他們的來意,先探明白這個人的身份和想法他們再考慮要不要合盤托出。 “哦?!崩先说溃拔疫€要畫畫,出門麻煩把門帶上?!?/br> 就在這個時候,他在畫紙上簡單勾勒幾筆,一個小鳥躍然紙上,隨后老人又畫了一個籠子:“你們怎么還不走?” 蘇漾笑道:“叔叔,我懂一些中國畫,我喜歡您的畫中給人的感覺。”寥寥數(shù)筆,不復(fù)雜但很傳神。 “我想在籠子上畫一個門,那你覺得怎么畫才好呢?”老人突然開口問道。 蘇漾望天,果然不能吹牛皮,他說的那話至少得打個對折,他所謂的懂就是從小到大他看著他爸在畫水墨丹青。 硬著頭皮想了想,蘇漾終于想到了畫門的辦法:“我以為不畫最好。” “為什么?”老人似乎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沒有門就都跑了啊?!?/br> 柯顧笑了,他不會畫畫,但是老人問的其實并不是作畫的問題:“你把門打開,里面的金絲雀不跑和你的門是關(guān)著的里面的金絲雀不跑是兩個意境。” 老人似乎正思考這個問題, “那如果他們還是要跑呢?” 蘇漾聳了聳肩:“放他們自由唄,強扭的瓜不甜?!?/br> “那如果我今天畫的不是雀兒,而是猛獸呢?你還保持自己的選項嗎?” “對?!碧K漾點頭,“區(qū)別就是放歸天空和放歸森林?!?/br> “那如果,這些獲得自由的猛獸決定轉(zhuǎn)過身將你撕咬開來該怎么辦呢?” 見他們久久沒有作答,老人也不催促,只是無實物的繼續(xù)畫著畫,嘴里哼著聽不出歌名和歌詞的帶調(diào), 是意大利的歌謠,柯顧聽出來了,而且是老一輩的人才知道的歌曲。 而蘇漾一直盯著畫看,想了半天他猜說道:“您的說法不對,如果是野獸的話,真當(dāng)他們想反噬根本不需要出龍子,他們可以直接掙脫籠子,所以其實門也并不重要?!?/br> “你說的對啊?!崩先擞行澣唬澳銈兪莵碚胰说陌?,你們要找的人在拐外處,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四人緩緩?fù)顺鲞@個房間,只覺得有些微妙,這老頭到底是誰??? 根據(jù)老頭的話,他們走到了老頭說的房間,推開門卻出乎意料地發(fā)現(xiàn)里面連燈都沒有開,完全不像是老頭口中描述的。 “那個老頭是意大利人?!本S克多突然說道,“他的口音不太對?!?/br> 意大利人…… 蘇漾腦子瞬間懵了,他抓住柯顧的衣袖:“師兄……” “怎么了?” “那個人……該不會是cris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老人是嗎? 第296章 50·磁帶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比大腦更先反應(yīng)過來的身體,維克多第一時間沖回了走廊,他用蘇漾和柯顧望塵莫及的速度沖回了剛剛那個房間,猛地推開門,屋內(nèi)還是那一盞昏黃的燈光, 但剛剛老人在的位置空空如也, 只在桌子上留下了一盤磁帶。 柯顧用手帕墊著拿起桌上的磁帶, 磁帶ab面各有一副圖案,都是用簽字筆描繪的,畫技不錯, 寥寥數(shù)筆就將標(biāo)簽紙上的東西描繪得栩栩如生。 a面是一個繭,而b面畫著一個巨大的蝴蝶, 但是有一個籠子牢牢地套在了蝴蝶的外面,不僅是套著,更準(zhǔn)確的說法是嵌入,蝴蝶的翅膀幾乎被籠子撕碎了。 這是什么意思? 蘇漾想到的是剛剛老人提到的野獸和籠子的關(guān)系,但是又覺得不太像, 老人故事里危險的是籠子,可這里明明被撕碎的是蝴蝶。 “你們看, 這里是一行字嗎?”林信舒略有些遲疑,指著標(biāo)簽最下方的幾點墨水。 但是這明顯組成不了文字, 可看上去也不是墨水點,如果那個人真的是cris,那這些沒有規(guī)律的筆劃那就一定不是碰巧也不是偶然。 柯顧把磁帶翻了一面, 另一面相同位置的地方同樣也有著一點墨點。 蘇漾想了想,開始滿世界找東西,林信舒有些納悶:“他在找什么呢?” “紙筆。”柯顧話音剛落,蘇漾就在書柜的抽屜中找到了紙和筆,趴在桌子前照著磁帶標(biāo)簽頁上的墨點謄在紙上。 林信舒嘖嘖稱奇,他之前聽柯顧說過,但是沒有想到他們的默契比他想象還要玄妙。 一個眼神對方就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林信舒也不免有些心神往之,他不禁看了一眼站在門口防守的維克多,沒曾想這一暼隨即被維克多捕捉到了。 維克多警告道:“別撩我。” 林信舒瞠目結(jié)舌,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冤枉了,他可什么都沒想呢,再說這里還有外人,難道他真有什么想法還能付諸行動不成?林信舒的小劇場還沒演完,就聽維克多警告性地說道:“收起你的想法。” 林信舒:“……”算了,這種心靈感應(yīng)其實也沒有什么必要。 “他這是在干嘛?”林信舒決定關(guān)心一下自己負責(zé)用腦的隊友,等他回過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蘇漾的紙上已經(jīng)有好幾行字了,有一些旁邊畫了一個叉。 “小師弟覺得這兩邊拼起來會是一句話,所以他在努力把這兩行拼起來?!?/br> 蘇漾瞇著眼睛豎著看磁帶看了很久,終于找到了兩個對應(yīng)的地方,可謄寫下來的依然不是完整的一句話。 “師兄……我想錯了?” 蘇漾在寫的時候,柯顧也思考了這個問題,其實小師弟的想法是最靠譜的但是現(xiàn)在拼不住字也是事實,甚至他們連這個代表的是中文還是英文或者是其他文字都搞不清楚。 或許是數(shù)字? 但無論如何,目前他們的進展似乎卡住了。 “對了?!笨骂櫹肫鹆艘稽c什么,“這個房間有錄音機嗎?” 蘇漾搖搖頭:“剛剛沒看見?!?/br> 林信舒抓了抓頭發(fā):“這玩意有年頭沒見過了。”然后他就開始在房間里翻找,他運氣不錯,要找的東西目標(biāo)物比較大,但是運氣不好的就是——一無所獲。 “竟然沒有嗎?”林信舒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那人的想法,難道留下一個東西不就是希望別人破解的嗎? 林信舒的想法和蘇漾柯顧差不多,于是三個人都開始翻找,可事實證明這個房間只是一個房間而已,里面沒有任何象征著房間主人身份的物件。書柜上也是空空如也,沒有任何可能留有信息的地方。 但這也一來,老人的身份更加的可疑了,很顯然這個房間并不是他的,他不住在這里也不常來,所以他在這里也不是一個偶然事件,更不是碰巧和他們一行人在這里偶遇的。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他是在這里等他們的,那個故事也是講給他們聽的,這盒磁帶極大可能也是留給他們的。 “先把后面的房間搜完,這盒磁帶先拿著。”柯顧意識到他們不能在這里再浪費時間了,老人或許想告訴他們一些事情,但是在明顯找不到答案的情況下,他可以把這道題留到最后回來再做。 而之后幾個房間的搜索倒是很順利,另幾個房間果然是有人在住的,只不過此刻房間里沒有人。在搜索其中一個房間的時候,柯顧沉默了,他凝視了這個房間很久,緩緩道:“我父親應(yīng)該就住在這個房間里?!?/br> “真的?” “嗯。”柯顧無奈地挑起唇角,“應(yīng)該是,你看床頭放著的《厚黑學(xué)》,這是他最喜歡的書?!?/br> 那倒還真的挺符合柯建海的性格的,不過蘇漾也陡然松了一口氣,那證明柯建海還活著而且還過得不錯,不然不可能連喜歡的書都有。 之后他們又看見了其他的房間,如果說柯建海是明顯的單人間的話,另外一個房間就是雙人間,而且房間被分割得涇渭分明,一邊非常簡單,沒有凳子只有草墊,桌子旁的花瓶中還卷著宣紙:“這里是馬如風(fēng)道長住的吧?” 柯顧對此表示同意,看來卡厄斯對于人質(zhì)倒還真都不錯。 蘇漾上前將瓷瓶中的宣紙在桌上鋪開,宣紙上用沉穩(wěn)大氣的顏體寫著——“不上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不亂。此為圣人之治也?!?/br> “我記得這是《道德經(jīng)》里面的一段話。我記得后面應(yīng)該還有半段,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恒使民無知、無欲也?!碧K漾調(diào)取了自己的記憶系統(tǒng),看上去確實是馬道長寫下的,但是為什么要寫這樣的話呢? “無為之治……”柯顧也跟了上來,看著宣紙上的話瞇起了眼睛,他抓住了從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那絲靈感。 “你說,從他寫的這段話來看,像不像是有人在問話,而他做答?” 確實是,蘇漾記憶中,圣人之治后面應(yīng)該還連著一串話,但按照師兄的解釋,確實是像有人在問馬如風(fēng)“你知道如何管理嗎?”然后馬如風(fēng)對于這個問題做了一個非常符合他身份的回答,最后告訴那個人“這就是圣人之治?!?/br> “你父親問的?” “他不會問這種問題?!笨骂檽u著頭,略顯譏誚地挑起了唇角,“打了一輩子兔子的狼是不會突然有一天問該怎么吃素的?!?/br> “那還有誰會——”蘇漾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有一個人正在為這個問題而困擾,隔著口袋摸了摸磁帶盒,他不期然地想到了老人的那個問題——“如果,這些獲得自由的猛獸決定轉(zhuǎn)過身將你撕咬開來該怎么辦呢?” 作者有話要說: 林少:這種心靈感應(yīng)可以屏蔽嗎? 維克多:少爺腦子想的東西太不健康。 第297章 51·空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