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最后搭著柯顧的手跳下了越野車，不情不愿地稱贊著他的師兄，兩人小聲斗嘴之際，樓頂?shù)挠幸槐K燈突然間就亮了起來。

    抬頭確定了樓層，李肖然抬起對講機說了兩個字——

    “行動?！?/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師弟的炸毛僅限于腦內(nèi)進(jìn)行。

    現(xiàn)實中——

    小師弟：“師兄最幸福最溫柔最聰明最帥氣了！”

    第25章 25·頂包

    隨著李肖然的一聲令下，行動組的成員將居民樓團(tuán)團(tuán)圍住，而李肖然、蘇漾以及柯顧帶著一小隊的成員沖進(jìn)了居民樓。

    這里是老式的居民樓，大家一步兩級甚至三級臺階但落腳時都很輕。李肖然在最頭里，他上到四樓轉(zhuǎn)彎處，抬起手臂示意大家放緩腳步。他躡手躡腳地走到五樓最外的那個門外，背貼著墻，用拇指比了比身旁的門。

    門牌號：505。

    李肖然做了一個手勢，讓所有人準(zhǔn)備。隨后對蘇漾比了一個口型——叫開門。

    蘇漾站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而李肖然聽見屋內(nèi)有腳步的響動聲后，伸手捂住了貓眼，示意蘇漾叫門。

    蘇漾重重地拍了拍門：“物業(yè)的！樓上的反應(yīng)你擾民，開開門！”

    他的話音未落，他身后的行動組的人都驚呆了，這是他們第一次聽這樣的叫門方式。一般都是用讓他們卸下警惕的方式，選擇相對無害的借口。比如查水表，比如借個東西等等。蘇漾這樣的方式就像是嚇唬一只驚弓之鳥，兇手真的可能會逃跑。這么想著，行動小組的小組長已經(jīng)用手勢對李肖然發(fā)問了，那意思是不是該闖進(jìn)去了？

    不過出乎眾人意料的，門內(nèi)竟然傳來了拖拉著拖鞋，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街聲。原本沒有什么表情的蘇漾登時皺起了眉頭，他和柯顧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搖了搖頭。

    蘇漾輕聲對著李肖然道：“如果他是武興為，那武興為就不是兇手?！?/br>
    為什么？

    李肖然已經(jīng)來不及確認(rèn)了，當(dāng)機立斷一揮手，特案組所有人的手槍都舉起上了膛，蘇漾則是被柯顧拉著后退了幾步。在門內(nèi)的人推門的一瞬間，李肖然一伸腿插入門和門框之間，一個用力就把門踹開了。里面的人因為他這一下子，才反應(yīng)過來門外站的并不是物業(yè)，整個人都蒙了，直到手掌上因為門把手摩擦而產(chǎn)生的火辣辣的疼，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你們是誰？”

    行動組的人，迅速擠進(jìn)房內(nèi)，排查屋內(nèi)所有可疑情況，而李肖然則是給根本已經(jīng)不知道反抗的人銬上了手銬。

    “姓名！”

    “武、武興為?！?/br>
    李肖然此刻的眉頭皺得和蘇漾同出一轍：“警察問話，再說一遍，你是誰？！”

    “武興為！”男子梗著脖頸，“我叫武興為，我跟你們走！”

    蘇漾在一旁看著，緊抿著雙唇，他又一次出錯了。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只有力的手將他的手指展開，溫柔地蹭去他掌心中的冷汗，最后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手中。

    “你沒錯。”

    “師兄……”蘇漾有些茫然，他腦子暈沉沉的，可他就是錯了，眼前這個人跟他側(cè)寫出來的心理畫像完全是相反的。

    “你就不能對自己多一點信心嗎？”柯顧不覺得眼前的問題是問題，但他覺得蘇漾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

    “可我……”

    “沒有可是?！笨骂櫷蝗幌肫鹚撕荛L的一段時間學(xué)著用更溫柔的方式跟蘇漾交流，他學(xué)會了，可當(dāng)下他卻覺得還是強硬點才能解決問題。果不其然蘇漾扁了扁嘴，不吭聲了。

    師兄，真兇。

    行動組的小組長走出門口，對著李肖然搖搖頭：“李組，沒有其他人在?！?/br>
    李肖然看著男子冷笑：“你是覺得我瞎？你是武興為？去韓國整容了吧？還往丑里整了。”

    男子的臉頓時憋成了豬肝紅。

    兩個人扭著反銬著手仍舊不老實的男子呵斥了一聲：“走?！?/br>
    男子因為低著頭，突然間看見了壓著自己的人的武裝腰帶，愣住了：“你們是警察？！”

    “廢話?！?/br>
    “等等等！”男子突然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壓著他的兩個隊員登時嚇了一跳：“讓你老實點了！”

    “不是不是警察同志，我以為你們是騙人的！”男人方寸大亂，“我我我我不是武興為！我是他發(fā)?。∥医信Ａ鞣??！?/br>
    一個流芳一個興為，聽起來確實挺像發(fā)小。

    “牛、流芳?！崩钚と荒钏拿植铧c把自己舌頭咬到了，“你為什么要冒充武興為？”

    “他說他把黑社會老大的馬子給泡了，讓我給他擋一擋?！?/br>
    李肖然差點氣樂了：“讓你擋你就擋？他說的可是黑社會，你就不怕命喪黃泉。”

    “你不懂。”牛流芳努力抬頭，“現(xiàn)在黑社會沒有那么兇殘的，很多都是合法公民了。”

    李肖然嘴角直抽搐，而周圍的隊員齊齊忍笑，竟然能看見李頭兒被嫌疑人教訓(xùn)黑社會不兇殘？

    “那你就沒有想過，不兇殘武興為為什么不是自己擋？要你來？”

    牛流芳一時語塞。

    “而且，見到黑社會還不跑？留在這里頂嘴？你是嫌自己命太長？”

    “我、我我我……”牛流芳古銅色的膚色上竟然浮出一抹紅暈，“因為人家喜歡男人嘛，大武說那個黑社會可帥了，而且男女通吃，我覺得我也可以試試?！?/br>
    眾隊員：“……”這特么什么理由？

    李肖然：“……”竟然覺得有點丟人怎么回事？

    蘇漾柯顧：“……”幸好以前沒混過圈子，怎么什么品種的智障都有呢？！

    “繼續(xù)說。”李肖然清清嗓子，“挑重點的說，他是什么時候跟你說的，又是什么時候讓你來的？”

    “今天早上，他說了這事，我晚上七點就來了，反正大武說所有花銷他給我報，我就叫了燒烤啤酒。”

    去里面?zhèn)刹榱艘蝗Φ囊晃魂爢T點點頭，表示他說的沒錯。

    “那你現(xiàn)在能聯(lián)系他嗎？”

    牛流芳卻搖搖頭。

    李肖然剛要動怒，牛流芳趕緊道：“是我之前就聯(lián)系不上他了，你們看我手機，我之前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李肖然瞇了瞇眼睛，琢磨著這個人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邊示意隊員搜查牛流芳的口袋。

    當(dāng)隊員的手接觸到牛流芳的褲袋的時候，牛流芳含羞帶怯地看了一眼李肖然：“能不能你來？”

    “為什么？”

    牛流芳臉又紅了幾分，扭扭捏捏道：“因為你帥?！?/br>
    打算搜查牛流芳的工作人員：“……”

    李肖然：“……”長到這么大，他第一次品嘗到靠臉吃飯的感覺。不過再一想也對，他家那口子不就是靠著那張臉把自己迷得神魂顛倒。直男自彎不說，還彎的不徹底，除了自家那位誰都看不上。他們開玩笑的時候，李肖然就對周鋮說過：“別人彎成了同性戀，而我彎成了周性戀?！?/br>
    “他們不帥嗎？”李肖然當(dāng)然不可能任由一個嫌疑人氣焰囂張下去，手隨手一指就指到了蘇漾。

    牛流芳更害羞了：“他也帥，但是我喜歡你這種肌rou男，有力量?！?/br>
    李肖然：“……”想下車，這不是去警局的車。

    “那他呢？”李肖然手往蘇漾身邊一滑。

    “他也是我喜歡的……”

    迎著牛流芳對柯顧垂涎三尺的模樣，蘇漾上前一步擋在了柯顧的面前：“不，你不喜歡?！?/br>
    在柯顧驚喜的神色中，蘇漾頓了頓，不假辭色道：“牛流芳，別裝瘋賣傻了，你應(yīng)該早就知道武興為做了什么?！?/br>
    看著牛流芳瞬間變色的神色，李肖然冷笑一聲，厲聲道：“帶走！”

    第26章 26·人格

    把人押解下樓的時候，看著被押上警車的牛流芳的背影，蘇漾對著李肖然道：“我跟嫌疑人同車。”

    李肖然一怔：“那我跟你一起?！?/br>
    蘇漾點點頭，而一旁的柯顧微微挑起眉梢，雖然只有短短的一段路，但這似乎是他們重逢后第一次分開行動，柯顧沒說什么手插著口袋，轉(zhuǎn)身上了其他車。

    李肖然將自己的車鑰匙交給一個隊員后，瞟了一眼柯顧高大卻顯得有些落寞的背影，用胳膊懟了懟蘇漾：“誒，不去哄哄？”

    “哄什么？”蘇漾也看了一眼已經(jīng)坐上警車的柯顧，哼哼唧唧地嘀咕了一聲，“招蜂引蝶。”

    李肖然：“……”對不起，他就不該摻和小兩口的情趣。

    和嫌疑人一同坐車并不是件遭罪的事情，但前提是這個嫌疑人是正常的情況下。李肖然竭力屏蔽著耳邊來自牛流芳喋喋不休的sao擾。

    “這個警車?yán)锩婧脤挸ò??！睆U話，押解犯人的能有多窄？太窄了萬一犯人自殺或者攻擊警察就麻煩了，至少車子大還有個反應(yīng)時間。

    “哇，可以給我摸摸嗎？你們的槍好酷哦。”摸個屁，你走火了我還得擔(dān)責(zé)任。

    “警官你笑一笑嘛，笑起來多帥，這樣會找不到對象的。”放屁，老子對象又高又帥是影帝還愛我。

    ……

    牛流芳百般sao擾，只得到了李肖然“閉嘴”的回答，倍感無趣，轉(zhuǎn)而sao擾蘇漾：“這位專家笑一個嘛，你跟我們一個車，你對象不要你啦？”

    蘇漾看向他，只說了一句話就讓牛流芳乖乖閉嘴了——

    “我難道不是警察嗎？為什么你叫他叫警官？卻叫我專家？”

    牛流芳張了張嘴，隨便雙唇緊閉，梗著脖子大有一種烈士就義的氣勢，滿臉寫著打死我我也不說。蘇漾卻壓根沒有搭理他，撐著頭看向窗外。

    李肖然看在眼里，倒多了幾分深思，看起來這個牛流芳確實沒有那么簡單。但是蘇漾的舉動也有些奇怪，他到底想做什么？為什么又非要和牛流芳一個警車？難道就是為了不痛不癢地懟他一句？

    一時間車內(nèi)變得很寂靜，別說同行另外兩個警察覺得變扭，就連開車的警察都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這是個什么情況？蘇漾憋得住，李肖然也憋得住，但是牛流芳卻憋不住了。

    牛流芳像是身上爬滿螞蟻一樣，動了動：“你們就不好奇我跟武興為的關(guān)系嗎？”

    李肖然想順路問話，卻發(fā)現(xiàn)蘇漾摸了摸耳朵，示意他不要說話，就聽蘇漾連眼神都沒有賞賜給牛流芳懶洋洋地回道：“不好奇，你說過的，你們是發(fā)小。”

    牛流芳仿佛被飯團(tuán)噎住了一下，整個人表情都不好了。

    “不不不，其實我們也不單單是發(fā)小?！?/br>
    “跟案件有關(guān)系嗎？”蘇漾用余光漫不經(jīng)心地瞟了他一眼，“沒關(guān)心就不感興趣，閉嘴，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