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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告退說要去軍營。 殿中很快只剩三個人。阮羲把目光從門口收回來,等卞有離發(fā)問,而卞有離已經(jīng)盯著江延了。 “江延,”卞有離道,“我有幾句話問你,恐怕你得給我個交待?!?/br> 江延似乎早有預(yù)料,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請講?!?/br> “我護送你出使洛國那次,你從邊境失蹤。軍營部署防守十分嚴(yán)密,按理說,外人要想把你帶出去,不可能一個人都沒驚動?!北逵须x也不客氣,直接道。 江延坦然道:“不錯,軍營防范很完備,我是自己走的?!?/br> 卞有離頓了頓,才道:“這其中原因,想必我是不能知道的?!?/br> 江延似乎有點抱歉的樣子:“暫時不能?!?/br> 卞有離垂眸想了想,又抬眼看他:“我當(dāng)初帶著師父進宮,王上答應(yīng)我請秦掌司來為師父醫(yī)治,后來卻拖延了?!?/br> 提及這個,阮羲臉上那點模糊的歉意頓時加上了真實的成色,他斂容對卞有離微微低頭:“我故意沒有通知秦掌司,沒想到會那么嚴(yán)重,是我對不住你?!?/br> “既然這件事是你做的,”卞有離道,“那……那天的事……能達到人盡皆知的程度,應(yīng)該也不是一時興起?!?/br> 他所言的,自然是江延誘導(dǎo)他給阮羲下藥。那件事還沒出正午就傳遍了全王宮,繼而是宮外,可看那時候的情形,阮羲分明不知情,怎能將消息傳得那么快? 只能是一手策劃此事的江延,事先預(yù)備了一切。 江延也痛快地承認:“是我?!?/br> 算無遺策,當(dāng)真是頂好的謀臣。 “那我去理藥院找藥的時候,一點阻礙都沒有遇上呢?” “我把人調(diào)開了?!?/br> 卞有離這次沉默得久了一些,才又道:“你從軍中離開,大概是為了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不多問。但是攔住秦掌司,讓我進到理藥院,把那個消息傳得無人不知,用師父威脅我,這一切能不能給我個解釋?” 江延點頭:“可以。我做這些,就是為了讓你留在王宮。” “原因。” 江延搖頭:“抱歉,暫時不能告訴你。但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王上不知情,王上一開始只是想叫你和我們走一程,回王宮讓秦掌司看過你師父之后,就讓你離開?!?/br> “不能告訴我?”卞有離冷笑,“平白無故讓我陷進你們的局里,現(xiàn)在,連個具體的解釋都不給我?” 江延緘口不語,不為所動。 阮羲見情況有些不對,有心說句話,卻不知道此情此景下該說什么。他不想讓江延獨自擔(dān)責(zé),卻又不知道江延還做了什么,以及其中真正的原因,只能看著倆人,一同沉默。 卞有離盯著江延看了一會兒,突然道:“江延,你跟我?guī)熜株P(guān)系如何,還不錯吧?” 這個話轉(zhuǎn)的猝不及防,江延愣了一下,才遲疑道:“……還好。” 卞有離漫不經(jīng)心地點頭:“那就是很好了,我看你們就像是舊識。你說,我?guī)熜诌@個人怎么樣?” “……很好。” “是很好,”卞有離看著江延,微微一笑,“可他性子再好,度量再大,你說他若知道,當(dāng)初是你攔著我救我們的師父,還能不能跟你心無芥蒂地相處呢?” 江延一直平靜的面容出現(xiàn)了一絲崩裂,他眼中劃過慌亂,語無倫次道:“我……那時我不知道……” 第六十章 “這些話你留著自己跟他解釋吧, ”卞有離冷冷地看了江延一眼,轉(zhuǎn)而面向阮羲,“那, 想必你也是不肯說的?!?/br> 阮羲與他對視著, 目光中似有萬千思緒在翻騰, 可片刻之后,終是別開了眼。 沉默宛如一柄不顯形卻鋒銳無比的利刃, 在粉飾了半年多的太平上毫不留情地劃過, 于是那些貌似一直在加固著的聯(lián)系, 頓時毫無抵抗之力, 當(dāng)即就分崩離析, 潰不成軍。 卞有離淡淡道:“你一句話都沒有嗎?” “……” “事情到如此地步,”卞有離面上浮起怒意, 定定地看著阮羲, “你連一句解釋都不與我說?” 阮羲躲避的眼神更加劇了卞有離話里的怒氣, 此刻的無言,仿佛是心虛最好的證據(jù)。 可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也不是他想要接受的。 “……抱歉。”半晌后, 阮羲低下頭,輕聲道。 然后他像是經(jīng)過了一番思索,慢慢地做出一個決定。因此接下來的話, 阮羲語調(diào)沉重,發(fā)聲卻輕得近乎柔和:“當(dāng)初見到你,我本無意讓你長留宮中, 后來……后來你雖留下,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這里?!?/br> 聽這話不對勁,江延詫異地叫了一聲王上,被阮羲以手勢制止,眼睛仍然看著卞有離。 在江延失蹤那段日子,阮羲曾想過,等到卞有離離開自己的時候,會是什么情形,沒想到,這一天可能來得這么快。 更沒想到,自己只要一想象卞有離從此離開王宮,與自己成為陌路的場景,心里竟會是如此不平靜。 ——何止是不平靜? 一想到自己只是卞有離漫長人生中的一個過客,只有倉促的相遇,短暫的相處,繼而就剩下永遠的別離,他就幾乎控制不住心中巨大的悲切。 而這一切甚至都不是兩廂情愿,是在卞有離不知情也不喜歡的情況下,受了算計,不得已的妥協(xié)。 因為卞有離該擁有這世上最令人向往的生活方式——應(yīng)是自在又逍遙,灑脫而純粹,溫柔且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