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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羲聽著他說,半晌無言。 “王上,”江延見阮羲不說話,直接道,“臣是故意不找秦掌司的。那些賞賜都已送出,在他們眼里,卞公子明顯得了王上榮寵,昨夜之事的風聲,亦是臣所為?!?/br> 阮羲一驚:“你傳出去了?” 江延點頭:“王上只管好好寵著卞公子,其他事,臣來處理?!?/br> “可……”阮羲猶豫道,“他,他是無辜的。” “何談無辜?”江延面無表情道,“他既要救人,豈能不付出代價,何況從始至終,并沒人逼他?!?/br> 江延在書房逗留了半日,告退回府。只剩阮羲直愣愣地坐在空無一人的屋子里,盯著窗戶,仿佛成了塊木頭。 “來人,”良久,阮羲開口喚來宮人,“去請秦掌司到令華殿。” 也就是半日未見,阮羲在令華殿看到卞有離時,卻覺得恍如隔世。 卞有離如往常般坐在床邊,秦掌司則立在一旁,捻著須髯寫藥方。 “見過王上?!?/br> 聽見有人參拜,一行人趕忙起來行禮,卞有離抬頭看他一眼,似乎想了想便也要起身。 “不必多禮,”阮羲立即道,“孤只是來看看。秦掌司,老先生可還好?” “稟王上,”秦掌司捻著須髯道,“這病蹊蹺?!?/br> “蹊蹺?”阮羲不解道,“隨孤出行的掌事都說并無大礙?!?/br> 一側站著的醫(yī)者大概是怕王上怪責,立即搶話道:“王上,從脈象看確實無恙?!?/br> 卞有離回頭看了說話的人一眼,又回過頭去,雖不發(fā)一言,已經清楚地傳達出不滿。 阮羲見狀瞪著那醫(yī)者怒道:“秦掌司都說了蹊蹺,你覺得無恙,也連睡個五六日給孤見識見識?” “王上勿怪,”秦掌司道,“脈象確實正常,一般人看不出來倒也情有可原。只是老先生如此嗜睡,其間必有緣由?!?/br> “還請秦掌司務必救人,”阮羲看向卞有離的方向,話卻是誠懇地說給秦掌司,“孤可允你任何賞賜。” 秦掌司拱手道:“不敢,此乃醫(yī)者本分,容臣再斟酌一下方子。” 他們這邊正說著話,就聽那病著的人沙啞出聲:“離兒……” 第四章 卞有離見師父醒轉,忙握住他的手:“師父。” 老人慢慢睜開眼,模樣比之前醒來時倒多了幾分精神。他側頭打量了一番周圍,然后輕聲道:“這是……何處?” “瓊寧城,”卞有離回答,“師父,我們在王宮?!?/br> 話音剛落,卞有離就感到師父的手似乎難以自抑的抖了一下,隨即帶了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瓊寧城,荊國國都?” 得到肯定的答案,老人猛地閉上眼。這些日子,他臉上逐漸布滿病容,跟卞有離記憶中的慈祥本就已經相去甚遠,此時突然神情痛苦,一下子把卞有離嚇到了。 卞有離幾乎就要斷定,師父這一閉眼,就再不能醒了。 幸好事情并非如此。老人閉上眼后,過了不多時便又睜開,像是有些不甘心地喃喃道:“我總以為,不至于避不開的。” “師父,”卞有離沒顧上問他的話中含義,只是急問,“我能不能找?guī)熜謥???/br> 那邊秦掌司突然叫出聲:“有了!” 阮羲本來立在桌邊,看著卞有離和床上的人說話,聞言連忙走到秦掌司一旁詢道:“秦掌司,可有法子救人了?” 秦掌司把手頭的筆擱下,拿起藥方捧在手里看了看,不大確定地點點頭:“臣有個推測,可以試試?!?/br> 阮羲微一沉吟,覺得秦掌司語氣不是很靠譜,但眼下也沒有法子,只能如此,便催促道:“快去試試。” 秦掌司答應了一聲,正要上前,卻見卞有離從床前站了起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師父,帳子垂在旁邊,遮住一半外面的光,在他側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不必了,”卞有離動也不動地道,“王上,勞你帶他們出去?!?/br> 阮羲一愣,下意識道:“秦掌司說可能有法……” “不必,”卞有離輕輕偏過視線看了阮羲一眼,打斷他說話時,音調幾乎是溫柔的,“別讓人進來?!?/br> 被遮住的光多了幾絲浮在卞有離面容,襯著他那瞬間沉靜到離奇的目光,在這一剎那間,阮羲感到了無來由的不安。 但江延的話猶在耳邊,寵一個人,何必想什么是非對錯,只管順著罷了。 阮羲不再試圖勸他,利索地回身對眾人道:“都隨孤出去,沒有孤的話,任何人不得進令華殿?!?/br> 卞有離站在原處看著人一個一個出去,最后門也關上,屋中空寂寂的,像一座只關他自己的囚牢。 從小到大,他沒學過醫(yī)術,唯一懂得一點與之有關的知識,就是從面相判斷生死,還是師父怕他受騙,從卜術里著重教的。 雖然這本事學來不易,但也確實從未出錯,他在面相上看著不妥的人,師兄雖竭盡全力,也從未救回過一個。 而此時,床上躺著的老人,面相就已隱隱呈出頹敗征兆。 從他聽聞自己身處王宮那一刻。 突兀,清晰,無可挽回。 卞有離回去跪在床頭邊,數次嘗試,才終于沒讓聲音表露異常:“師父,可有話對弟子講?” 老人壓抑著咳了一聲,緩緩開口:“離兒,我至此境地,原是自食其果,日后,你也不必過于傷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