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舸笛:“嗯?!?/br> 嗯?? 你還敢跟我“嗯”??! 姜逸北笑罵道:“……反了你了,你信不信我回頭給你把那個機巧匣拆了?” 舸笛:“我瞧你拆得挺開心的。” 姜逸北:“…………” 舸笛自然是不會再把那枚甲片還給姜逸北,而是直接收入懷中。反正這原本就是他的東西。 姜逸北悠悠地自己給自己倒了杯冷茶,一口一口的喝著。 兩個人就這么相對而坐,沉寂了半晌。 最后舸笛嘆了口氣,道,“好吧,那城會我陪你去走一遭,不過可要先說好,不去人多的地方?!?/br> 姜逸北笑道,“那可真是謝謝葛公子賞臉。” 這事就這么暫時敲定了下來,可憐了展安,估計萬萬沒想到此次城會就剩了自己孤家寡人的應對一籮筐的事故。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能提前知道此次城會會發(fā)生些什么,恐怕姜逸北斷不會過來拉這個瞎子陪自己逛城會的。 之后又過了幾日,舸笛腿腳上的傷好了差不多,已經(jīng)能夠自如行走了。手腕也好了不少,所以便請客棧的小廝帶了些材料回來,重新制了一副袖箭——也就是那個藏在袖子里,可以射出毒針的小機關。以前那副被舸輕舟收走,想必是葬身火海了,與之一起葬身火海的還有那支陪了他好幾年的竹蕭。 姜逸北過來送藥的時候,也會跟著看看這人制袖箭,偶爾也會攛掇舸笛吹個曲子什么的。說起來姜逸北送他的青玉蕭,原本留在客棧是想要被舍棄的,現(xiàn)在反而留了下來成了唯一。 也不知是不是姜逸北這人的關系,原本只覺得這瞎子的簫聲悅耳,近來居然越聽越覺得好聽了,恐怕再聽幾日,他都能閉著眼睛夸這是天籟。 沒辦法,他這人只要看一個人好,那就方方面面都是好。 瞎子大概是受他花名的影響,他在的時候也吹過幾次《鷓鴣天》的調(diào)子,說起來這三個字本就是詞牌名,曲調(diào)自在那兒擺著。 可惜姜逸北說這調(diào)子好聽是好聽,可聽著凄凄切切的,不大吉利。不知是不是那瞎子隨口接話,說他不喜歡就重新幫他寫一個,不做詞牌名,就做他殺手鷓鴣天的調(diào)子。 第23章 城會買好吃的 還未曾到城會那日,城里就已經(jīng)熱鬧了起來,舸笛偶爾在深夜睡不著的時候,能夠遠遠聽到那種熱鬧。至于姜逸北,雖然一直有心帶舸笛出去走走,奈何時間上總是排不開,這事兒在他嘴上,一直從驚蟄前溜到驚蟄后,等到終于空出時間的時候,居然已經(jīng)到了城會第三日。 姜逸北難得早早起了床,本著我醒了別人也別想睡的原則,出門第一件事就是去拍那瞎子的門。當時舸笛尚且還在床上躺著,正陷在夢里出不來,猛地被拍門聲驚醒,一時躺在床上不知今夕何夕,只是一身的冷汗,心擂如鼓,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外面姜逸北的拍門聲還在不依不饒,夾在著房間的住戶不耐煩的“大清早的叫魂??!”“信不信老子砍了你!”的叫罵。 那瞎子這才下了床,連衣服都還沒披上,只一身褻衣地去開了門,中途沒能避開障礙物,還撞到了椅子。 門一拉開,姜逸北拍門的手還未收回,人就先怔住了。 舸笛無奈道,“黃扒皮么你?至少也等雞叫了再來?!?/br> 姜逸北把那點愣怔收起,笑著胡說八道,“日頭高升,快巳時了還不起?哪兒有我這么好的扒皮?” 話雖依舊是不正經(jīng)的,他的眼睛卻從舸笛的臉上仔仔細細地掃過——這是他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到舸笛的臉。 清朗秀潤的五官,頭發(fā)還沒綰起有些微亂,白凈的面皮,雙唇有些干,似乎馬上就要起皮,額頭有汗。還有那一雙眼睛,一雙鳳眸,眼尾勾人似的,形狀生得極好,只是可惜雙眼無神,原本黑溜溜的眼珠子上像是蒙了一層白醫(yī),灰蒙蒙的。 人還是這個人。姜逸北處了這么久方才見著這人的容貌,弄的現(xiàn)下心里微妙,又覺得這人熟悉,可看著這張臉又覺得好像哪里有點陌生。 這瞎子把門讓開讓姜逸北進來,打了個呵欠,姜逸北進門坐下。 大概是因為兩人都是男子,舸笛也不避嫌,當著人的面穿衣裳,疊被,梳洗。直到梳洗完了,拿上一段白絹布重新把眼睛遮上,姜逸北才覺得這張只露出額頭口鼻下頜的臉熟悉起來。 甚至大概是習慣使然,他反而覺得這張臉還熟悉親切些。 姜逸北趁著這人給自己沏早茶的功夫出門,為他買了些早點,因著不知道這人喜歡什么,只猜著大概這人喜歡甜食,所以挑了幾樣甜的,送回去伺候人吃了,舸笛捏著那幾樣拇指大的小點心,笑道,“這是怕我吃飽了嗎?” 姜逸北道,“你當逛街市是去做什么的?這就是給你墊墊胃免得胃疼。大頭要空下來吃其它小吃的?!?/br> 舸笛不置可否,拿著喂進嘴里,輕輕一咬嘴里便化開一陣清甜,隱約透出些果香。 姜逸北吃相不比舸笛那么斯文,拿起小顆粒扔進嘴里,瞧著這瞎子臉上的神情,忍不住問道,“好吃嗎?” 那瞎子挑眉,卻沒有說話。姜逸北也就跟著笑開。 然后,給人灌了一碗藥湯。給顆棗子再露壞心。 等到把人帶出來的時候,街市已經(jīng)熱鬧起來了。姜逸北是下定了決心帶著人吃遍街上的小吃的,于是走出不過半條街,這瞎子手上已經(jīng)拿了一堆的吃食,此時正神色茫然地站在街市中間,等著姜逸北去買什么叫做“三鮮豆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