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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帶了一把特殊的武器?!?/br> 拉爾修微笑,這個笑容有擴大的趨勢,也許是因為這件事的確十分出乎他的意料。 “它叫圣詠?!?/br> “……你說什么?”何塞一字不差聽到拉爾修的話,可是他依然帶著錯愕跟震驚又問了一遍。 拉爾修嘆氣,“就是那個圣詠?!彼貜椭拔铱梢员WC我沒有聽錯?!?/br> 圣詠。那把已經(jīng)被何塞親手扔入海中,不可能存在于世的長刀。 這怎么可能? 弗林特扶著山壁走下臺階,腳下的石階有的只余下一半,有的完完全全就被磨平成一個淺淺的棱角,他有時必須要半懸空身體才能走到下一步,在這個過程中,腿上剛剛造成的傷口撕裂后流出新的血,染紅簡易包扎的繃帶。 他用更新過的權限命令魔像阻擋追逐他的獵人,但他低估了他們對任務的執(zhí)著,在巖壁上短兵相接后他用腿上的傷口換來獵人的性命,他們跌入山澗,這代價已經(jīng)非常驚險且幸運。 身后已經(jīng)沒有追兵了,現(xiàn)在弗林特需要做的只有走到山底坐落分析機的巨門前等待何塞跟他會合,他很確信自己的戀人能找到他,然后他們會開始下一段旅程。 至于拉爾修的存在,他們應該跟他做一個了斷,就如同何塞割舍了過去,只著眼于現(xiàn)在跟未來一樣。 被開鑿一空的山體里越到底部越有瘴氣似的迷霧彌漫開去,弗林特深陷在里面,雖然能夠辨別方向,但仍然花費了許多時間用在艱難的攀爬和行走上面。 終于,他機械性的雙腳找到一塊平臺踏了上去,弗林特抬首,整塊天晶石鑿成的符文巨門橫亙于他眼前。 弗林特長舒了口氣,緊繃的精神稍稍松弛。 然而下一刻,迷霧中現(xiàn)出的模糊人影讓他重新警覺,他拔出飲羽,周圍的空氣陰冷肅殺,弗林特知道,這不是何塞的氣息。 可是他沒想到居然還有獵人能追到這里,而且對方?jīng)]發(fā)出一點聲音,就像——這個人自始至終都在這里,在等待弗林特到來。 ——那些獵人原本就想把他誘逼到這里? 他看清了來者,對方身上是普通的獵人裝束,而手上卻拿著一把熟悉的長刀。 弗林特退了一步,眼睛卻像被它吸引,直直地盯著它。 這把武器沒有刀鞘,但是銀灰色的刀身和它的銘文血槽實在太過獨特,曾與其日夜相伴的弗林特甚至閉上眼睛都能描摹出那些銘文的樣子,畫出一模一樣的出來。 “怎么……可能……” 圣詠,這把銀鋼鍛造、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武器再次出現(xiàn)在弗林特面前,而且是在已經(jīng)確認它再也不見天日之后。 這是否代表著舊日陰影的回歸? 戴著面具的獵人雙手捧著它,即使刀鋒鋒利到割破他的手掌也渾然不覺,他無聲的、一步一步走向弗林特,弗林特本想阻止他靠近,只剩下一個獵人,他要戰(zhàn)勝對方不在話下。 然而,弗林特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 他的心臟被扼緊,雙腳像被釘在地面上,身體僵立,一股巨大的壓力按在肩頭制住他的步伐跟反抗的念頭,而他發(fā)現(xiàn),這個念頭來自于心底,來自于一個有著他自己嗓音的聲音。 或者說,他曾經(jīng)以為從自己心底而出的聲音是他自己內(nèi)心最真實邪惡又叛逆的想法。 可是,他現(xiàn)在終于發(fā)現(xiàn),不是的。 因為這個聲音在說。 【拿起我的骨,弗林特?!?/br> 飲羽跌落在地上,在山谷中回蕩起空靈刺耳的余音。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弗林特……?” 何塞飛下空洞,四周都是乳白氤氳的冷霧,接觸到皮膚后像被某種粘膩的物質(zhì)沾染,給人非常不適的冷滯感,他來到天晶石巨門前的平臺,這里有個死去的獵人,何塞摘下他的面具,是個不認識的蒼白面孔,這人身上沒有明顯的致命傷,雙手被割破,不知是因何而死。 如果只看這具尸體,倒像是因為體溫過低凍死的。 除此之外的痕跡就只有半個沾血的腳印,是弗林特的血,他應該受了點傷、可能是腿上,所以血才會漫到腳底。 染血的飲羽就躺在不遠處,何塞撿起這把長刀,剛剛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它掉落的動靜,可是弗林特不在這里,這里沒有任何東西回應他。 銀綠光帶在落入迷霧后就已經(jīng)沒了方向,它盤桓在血腳印旁邊歪曲扭動,卻再也給不了更進一步的方向,何塞揮散了它,光帶信標化為淺淺的光粒落在地上,唯一的光源熄滅了,四周陷入絕對的黑暗。 “他不可能再回到上面去。”他握著飲羽,周圍安靜得連風聲都被屏蔽,灰蒙蒙的世界里只有面前的巨門屹立于此,冷眼旁觀一切的發(fā)生。 ——你在哪里? 何塞閉上眼睛,又很快睜開,緩緩走向曾經(jīng)造訪的巨門。 他還有最后的手段,啟動里面的分析機,那臺魔工機械能夠監(jiān)視整座山中的動向,只要弗林特不是憑空消失在這個世間,它就能告訴他自己的戀人在哪里。 手邊正好有銀質(zhì)武器,何塞剛想把手放上去弄點血出來,旁邊伸出的手就搶先一步這么做了,拉爾修劃破自己的手掌,代替何塞把血按在門上。 門扉將血吸收,震動著開啟一道縫隙,何塞看了身側(cè)的人一眼,什么都沒說,馬上擠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