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帕托后接二連三發(fā)生的事件，何塞需要一點點消化它們。

    而首先，他問了一個自己摸不清頭腦，但卡莉娜一定會知道的事：“你剛剛說多虧我的祝福和米迦爾，是什么意思？”

    何塞能透過卡莉娜的雙眸看到她眼中充滿的感激，自己無意間拯救了她么。

    “您忘記了嗎，在薩利維亞狩獵院前面，我因為太餓咬了您。”說到這件事，少女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我得到了您的血，然后在下城區(qū)的下水道，您祝福了我們?！?/br>
    【祝福你，懷抱愛意之人，愿你遠離一切痛苦與悲傷，終得償所愿?！?/br>
    這兩者相結(jié)合后，何塞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血系祝福……”

    “沒錯，就連塞拉米亞斯殿下在看過我的祝福印記以后，也說這是貨真價實的祝福！”卡莉娜脫下自己的長手套，伸出手背給何塞看。

    而在看到少女左手手背上漆黑的印記時，何塞愣住了，他的目光無法從這個徽記上移開。

    血系祝福的效力一般都是讓普通吸血鬼獲得力量，降低渴血癥狀發(fā)生的頻率，推后衰弱的時間，所以卡莉娜才能跟自己的主人逃離薩利維亞地城。

    這些他都知道，他不是因為這個而怔愣，而是因為見過這個徽記。

    在紅水晶房間的高墻上，在尼奧口述弗林特母親寫下的信件中。

    這個圖案十分抽象，很像一雙交叉垂落的翅膀。

    它代表著“天使”。

    時間被緩慢拉長了幾十秒鐘，終于，何塞調(diào)動自己的面部肌rou，瞥過卡莉娜的手背，裝作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沖她頷首，腦中卻漸漸放空——

    【——啜飲天使的鮮血直至今日?！?/br>
    【你不是血族始祖?！?/br>
    【老師……！伊諾·特里斯維奇！】

    天使與吸血鬼。

    以血引發(fā)的魔法，與血有關(guān)的種族。

    地下空間中象征守護的設(shè)施，他被壓制的力量。

    在大衰落時期，惡魔顯然是人類最大的敵人。密督因抵御惡魔的先鋒是天使教會跟博納塞拉，那么，是不是還有缺失的一環(huán)，填補跟惡魔力量差異的空白，成為那場戰(zhàn)爭的助力之一？

    血族始祖之上是否還有一個更加高位的存在，曾經(jīng)引導(dǎo)眾人抵御惡魔，結(jié)果被人類當(dāng)作天使來信仰……

    然后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何塞的記憶并沒有因為得知這件事而靈光乍現(xiàn)地恢復(fù)，也沒覺得眼前的世界發(fā)生了什么改變，他有的只是汗毛倒豎的驚悚，仿佛生生割裂如今的他和“過去的他”。他下意識地去否定這個判斷，嘲笑自己的異想天開，可是短短幾天經(jīng)歷的種種卻像有雙無形的手把他推到昭昭霧氣的真相面前，對他耳語：這就是你。

    那么吸血鬼究竟是何存在，狩獵吸血鬼的博納塞拉家族是什么來頭，教會又從中做了什么。

    為什么人類擁有贏下那場實力懸殊的戰(zhàn)爭的可能。

    “何塞大人，您臉色很差，有哪里不舒服嗎？”

    卡莉娜關(guān)切的聲音把何塞拉回現(xiàn)實，他對著她慢慢眨了眨眼，勉強笑笑，“我不要緊?？ɡ蚰龋宜硕嗑?？百里宮的事后來怎么樣了？你知道尼奧先生和米迦爾在哪里嗎?！?/br>
    卡莉娜搖頭，只說：“您昏睡一天多的時間了?，F(xiàn)在帕托城里有很多博納塞拉獵人?！?/br>
    提到博納塞拉，吸血鬼少女依然明顯地神情緊張，“聽城堡里的其他人說，有高位血族控制了一名人類貴族，擄來許多人在百里宮禁苑挖出的狩獵場里取樂，那里的地下發(fā)現(xiàn)了很多人類的尸骨?！?/br>
    “有沒有在地窖里發(fā)現(xiàn)兩個小孩？”

    “我只知道，那里活下來的人類都被獵人解救出來了?！?/br>
    而提及地下，何塞又回憶起地牢中瘋癲的血族始祖奧托克，“那他們在地下有沒有發(fā)現(xiàn)、厄……比較特殊的吸血鬼？”

    還有維克多，他說他要回家了，不知道有沒有躲過這一遭。博納塞拉獵人想必不會放過在那里出現(xiàn)的任何一個吸血鬼。

    可是卡莉娜并不知道這些細節(jié)，何塞也覺得這里并不會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立刻起身，從卡莉娜手里取過自己熨燙好的外衣，來到窗前揭開窗簾的一道小縫，確認現(xiàn)在外面天黑著。

    “您要外出嗎?？梢匀讈喫沟钕抡f要您等她回……”

    何塞已經(jīng)踩上窗臺，扭過頭看著擔(dān)憂的吸血鬼少女：“可以暫時替我隱瞞嗎？”

    卡莉娜立刻點頭，把其他人的囑托都拋在腦后，“您拯救了我們，我會用一生來報答您。何塞大人，路上小心?！?/br>
    “放心吧，這次我會早點回來，不會有事的?！焙稳底灾貜?fù)，喃喃道：“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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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更在周三。

    今天在微博發(fā)了給何塞約稿的插圖，感興趣可以去看看，微博小號指路：@Lich幽暗

    因為微博上應(yīng)該有還沒看到這里的小可愛，所以在那邊不能說太多關(guān)于何塞身份的劇透（雖然插圖本身就很劇透了hhh）翅膀只是意象，何塞不是真正的天使，故事發(fā)生的世界不存在我們神話傳說里長翅膀的那種天使，看過上一篇文的小可愛都知道他們那兒的天使是無數(shù)光粒組成的發(fā)光體，這不重要。

    但何塞的確是屬于密督因的獨一無二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