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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聲猛地向上提拉機括,何塞感覺自己像一只即將被撬開的蚌殼,充當閉殼肌的冰棺機關(guān)尚在負隅頑抗,可最終的結(jié)局卻不會有什么變化。 熟人的可能性不大,何塞知道自己沒什么同族朋友。那冰棺外面會不會已經(jīng)站了一群全副武裝的教士?或者全副武裝的……農(nóng)戶?他眼前浮現(xiàn)一群手拿鋼叉高舉火把的鎮(zhèn)民,只要冰棺稍稍欠開一條縫就會有長錐不要錢似地刺進來把自己戳成篩子。 還是不了吧。 何塞為自己充沛的想象力捏了把汗,而這時棺蓋已經(jīng)被推到一邊,它重重落地激起厚重到冒煙的灰塵,與冰棺內(nèi)的冷空氣激烈碰撞出云里霧里的效果。 等灰塵升起的白霧失去掩映的作用,身上帶著水汽的吸血鬼才朦朧地坐起身。何塞有一頭凌亂披散下來的銀灰色中長發(fā),他的臉孔清秀而年輕,看起來被轉(zhuǎn)化的時候不到二十歲,身體的時間凝固在大男孩到男人之間的轉(zhuǎn)變期。 他眨了眨眼睛后慢吞吞地將目光旁落、看向站在冰棺邊上的人。 沒有一群人。只有一個人。 不是肌rou發(fā)達的大力士,不是義憤填膺的農(nóng)戶,不是舉著圣典尖叫的神職人員,而是個身材高挑的年輕男人,起碼從氣息上很年輕。 對方披著連兜帽的黑斗篷,從頭到腳嚴絲合縫地只露出同樣顏色的鞋面,與背后的黑暗緊密結(jié)合。 何塞的目光又走過從上到下一個來回,最終定睛在這人遮蓋臉孔的銀白金屬色面具上。不知具體材質(zhì)的面具瞳孔處是兩道狹長類似眼睛的溝壑以及其中鑲嵌的翠色寶石,綠色冷光如同一道視線,打在冰棺中的何塞腦袋頂上。 何塞在心里嘆息,呼之欲出的恐懼卻像被堵住了宣泄口,浮現(xiàn)在臉上的只有一個無奈的微笑。 來的是個獵人,而且還是個博納塞拉家族的吸血鬼獵人。 博納塞拉是個古老而神秘的獵人家族,神秘意味著人們對他們知之甚少,但吸血鬼至少認得天敵。何塞認出這張面具屬于博納塞拉的獵人,那么斗篷里的人很可能有個嗜殺吸血鬼的瘋狂靈魂。 博納塞拉的夙愿是消滅整個吸血鬼族群,他們掌握所有獵殺的技巧,家族中的每一個人都懂得如何戰(zhàn)斗。這些獵人是激進的行動派,會用一切可能的方式狩獵獵物,有時兇名甚至不亞于作惡多端的吸血鬼。 作為活著的傳說之一,博納塞拉眼中吸血鬼都是異端,他們的觀念有時比天使教會成天把圣典掛在嘴邊的教士們還要偏激。更要命的是這些人還有跟瘋狂相匹配的實力,這就導致博納塞拉獵人成為了眾多吸血鬼的夢魘。 而且不知為何,年輕的吸血鬼們對博納塞拉獵人都有種天生的恐懼心理,何塞的父輩曾在筆記上提過這件事,但也許是他在冰棺里太久反應(yīng)遲鈍了不止一拍,在看到獵人面具的那一刻他雖然在心里給自己判了死刑,但那種老鼠怕貓的懼意卻遲遲不來。 他們就這樣對視了五分鐘,直到一陣幽風把何塞從冰棺里帶來的冰茬吹散,他感覺到了冷。冰棺一如其名,能令待在里面的吸血鬼進入凍眠,減少不必要的身體活動,尤其是渴血癥狀。而吸血鬼即使體溫很低,也真的不能跟冰點相比,他垂落肩頭的頭發(fā)濕答答地被化掉的冰水粘在一起,搭配身上雖然沒有碎成布片但已經(jīng)看不出底色的衣服,何塞認為“一個十分狼狽的吸血鬼”這個印象正在對面的獵人腦袋里生成。 吸血鬼獵人不會對自己的獵物產(chǎn)生憐憫之心,博納塞拉更是如此,裝可憐毫無作用。但何塞覺得既然這個獵人沒有在開棺的一瞬間就砍碎自己的心臟或者直接把冰棺挪到太陽下讓自己曬個日光浴,那就說明對方有話要交代,而能交流就是好事,他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我有些冷?!焙稳牡糇约荷砩鲜O履切┻€沒融化的冰屑,禮貌地站起身,盡量表現(xiàn)得不那么局促。“您有什么吩咐嗎,獵人先生?如果您因為接到對我的控訴所以前來獵殺我,那一定是天大的誤會。我已經(jīng)很久不曾外出,連如今是密督因哪位領(lǐng)主當政都不知道?!?/br> 何塞把“很久”這個字眼咬得很死,生怕獵人沒聽見。他說的也的確都是實話,一個把自己的活動范圍確定在這座破敗而隱蔽的庇護所內(nèi)的吸血鬼,何塞·伊諾絕大部分時間都在蒙頭大睡。 但何塞的坦誠沒有得到吸血鬼獵人哪怕一個頭發(fā)絲的回應(yīng)。披著斗篷的獵人可以被當成一尊披著斗篷的石像,他靜靜佇立,被何塞提防著隨時可能拔出的銀制武器,時間就這么又溜走了幾分鐘。 ——獵人好像還很擅長折磨抓到手的吸血鬼。雖然有的吸血鬼確實很不是東西地也去折磨人類,但聽說獵人的手段更精湛,不知道博納塞拉家族的獵人是如何。 何塞腦子里閃過這一條信息,把對方的沉默歸結(jié)于正在思考用哪幾種方式把自己抽得皮開rou綻。 在一個博納塞拉獵人眼皮底下逃跑是不現(xiàn)實的,何塞不想嘗試,尤其他們距離還這么近。他只能引頸就戮,但在那之前似乎要先站到天荒地老。 終于獵人動了,他又向前走了一步,不再是佇立的石像,何塞覺得自己能感受到對方面具后面的呼吸,他們的距離已經(jīng)充滿威脅性。這個男人比自己高,仿佛在透過面具探究什么一樣湊得很近。 “讓我看看你身上的罪印,吸血鬼。”冷淡非常但不得不說很好聽的聲音響起,這令何塞聯(lián)想到大提琴的音色。獵人終于說出自己的開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