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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舞陽掙扎著要站起來,沒撐起來就趴下去繼續(xù)吐了:“我愿意……但我起不來……” 權(quán)無用還在抖:“我也愿意,我的腿馬上就能動起來……給我……一點時間?!?/br> 燕來行盯著滿地的血,突然想起了他死在南菱的一面拜把兄弟徐萍刀,出了神:“徐兄……你死得好慘啊……想想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 十刀躲在紅露身后:“我不行,我暈血……對不起……” 紅露翻了個白眼:“一個一個都沒有用?!?/br> 說罷,她看向虞藥。 虞藥:“……” 媽的,曾任天宮第一戰(zhàn)力虞藥滿懷氣憤地去拿了拖把開始拖地,不僅清理血,還要清理林舞陽的嘔吐物。 虞藥一邊清理還一邊問:“你們是第二的話,鈴星是這里的第一嗎?” 紅露給自己整理頭發(fā),分了個眼神給虞藥:“怎么可能。這里是小煞地,又不是真的閻羅界。我們只是這個地方的第二,那個鈴星——如果這位真的是,就是閻羅界的第一?!?/br> 虞藥看了一眼鈴星,沒想到鈴星也正在盯著拖地的他,直勾勾地沒有轉(zhuǎn)開眼睛,卻不像是在看自己。 虞藥想說些什么,他剛要靠近鈴星,鈴星突然站起來:“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br> 大家都驚訝起來:“你去哪兒?”“很危險?!薄澳惘偭恕!?/br> 紅露倒是不害怕:“去吧,去吧,死外面也是沒辦法的事?!?/br> 鈴星走到虞藥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跟我來。” 虞藥看著鈴星,那滿眼溢出的危險。 虞藥說:“好?!?/br> 鈴星好像驚訝了一下。 權(quán)無用有些擔(dān)心地拉了拉虞藥的衣角:“師兄?” 虞藥轉(zhuǎn)頭笑了笑:“沒事。” 但紅露不高興地抱起手臂:“哈,你走了,留這三個人在我這里,我們還要保護他們?我們有什么好處?” 鈴星不耐煩地擺手:“不管他們也可以?!?/br> 說罷就要走。 虞藥伸手拉住鈴星的衣服:“我跟你走,但他們不能有事?!?/br> 權(quán)無用和燕來行覺得哪里很奇怪,虞藥和鈴星的氣氛已經(jīng)不是關(guān)系好不好的問題了,總覺得鈴星現(xiàn)在十分的危險。 鈴星盯著虞藥,互相瞪著,就好像別人又都不存在一樣。 半天,鈴星看向紅露:“你們保護他們,我?guī)湍銈內(nèi)⒘四莻€第一。” 紅露笑起來:“成交。” 鈴星朝她伸出手,一條黑色的線爬去了紅露身上。 鈴星走到門前,開了門,轉(zhuǎn)身看虞藥:“請吧?!?/br> 這還是虞藥曾經(jīng)想要的禮儀與尊待,不過這次境遇已大不相同。 虞藥朝外走,他同時也明白了,鈴星要帶他出去,殺了他。 終于到了攤牌的時刻了,虞藥想,還是來了。 *** 街道上沒有人。 虞藥跟著鈴星身后,他想開口,也想解釋,可也明白,這些都要鈴星允許。 鈴星走在他前面,他的身影在血紅的月亮下顯得十分孤獨,走在靜寂的路上,像個走向無處的歸人,但腳步卻如此堅定。這樣堅定前進的步伐,卻走不到任何地方,虞藥看著他,總覺得有種詭異的同感。 終于,鈴星停下了,在街道的中間,轉(zhuǎn)頭看他。今晚的屠殺夜仿佛對鈴星來說,什么都算不上,他停在路中間,任憑天上野獸嘶吼,周圍房屋里傳來各種慘叫。他盯著虞藥。 這是從未有過的冷酷表情。 鈴星看他:“說吧,你想怎么死?” 虞藥笑了:“說起來,你們煞在送人去死這方面真是尊重別人的意見啊,你也不是第一個問我的了。” 鈴星淡淡地看著他,不說話。 虞藥道:“我說什么你也不會信吧。” 鈴星看他:“笛燕是不會錯的?!?/br> 虞藥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鈴星不會聽的,鈴星被權(quán)無用騙了很久,不會相信任何話。 虞藥低下頭,握緊了拳頭,這是等死的感覺,他已經(jīng)不再有力量了。 鈴星極有耐心地看著他。 虞藥下了決心:“我有一個愿望?!?/br> “北海?” 虞藥點頭:“拜托了。” 鈴星看著他堅定的眼神,仿佛能望進靈魂的坦誠。 鈴星終于點點頭:“好,交給我?!?/br> 虞藥往后退了一步,張開手臂,明媚地笑起來:“隨你吧。” 鈴星看著他,像在黑夜里望著升起的太陽,盡管這是血月夜,盡管黑烏鴉啼叫,但虞藥有明媚的微笑。 鈴星還是伸出手,化出了一把長劍,抵上了虞藥的喉嚨。 虞藥看著他,用充滿信任的目光,將北海交給他,相信鈴星會完成他的意愿,因為答應(yīng)了。 鈴星的劍抵在虞藥皮膚上,刺破了一道口子,鈴星道:“閉上眼?!?/br> 虞藥看著他笑了:“不了,我想看看你?!?/br> 鈴星握著劍柄的手,幾不可視地顫抖了一下,但又握緊劍柄,劍前進了一分。 虞藥痛苦地嗯了一聲,劍尖突然停了下來。 鈴星盯著劍尖的溢出來的血,血流下來,被劍吞下,劍便越發(fā)得明亮。 虞藥一動不動,看著鈴星。 僵持之時,一只鵬梟從天上飛來,尖喙直沖虞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