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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觀咳嗽了一聲,揚起聲音:“照我的意思,西域畢竟我等手足,如有必要,應當出手相助?!?/br> 金林子笑了,瞥了他一眼:“不了吧,西域早已落入妖煞手中,此戰(zhàn)也是北海戰(zhàn)西域妖煞,與我等何干啊?” 易觀皮笑rou不笑:“本是同根生嘛?!?/br> 金林子也笑:“同根嗎?不同根吧。” 其余仙子也爭論起來,一時間聲聲嘈雜,烏煙瘴氣。 水荷楠抬了抬手,眾仙立刻安靜了下來。 他清了清嗓子:“此事鬧太大。若之前,西域有仙偏袒下界妖煞,東湖南菱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大戰(zhàn)當前西域仙助西域煞,恐怕難有好果?!?/br> 眾仙不語。 水荷楠繼續(xù):“煩勞諸位稍安勿躁,靜待其變。不顧我西域眾仙之利害,執(zhí)意救煞者,別怪我翻臉?!?/br> 眾仙應了一聲。 剛才那小仙兩眼冒光,捅旁邊仙:“大仙真是大家風范,不愧西域眾仙之領袖,仙風道骨,絕非凡俗之人?!?/br> 那旁邊仙冷笑:“傻了吧你,這位才是西域當家的直系親眷,最厲害的煞仙。他都說不管,哪些小煞仙敢出頭?” *** 戰(zhàn),第二日。 北海一防死傷過半,防線三度換手,流火鳳凰燒北海十三團糧草,補給難通前線,一二防之間有煞地門立五重銅門,二防不能通一防。 天宮松了一口氣,當夜晚宴照舊例,今夜的特色菜品是“百家爭鳴蘿卜花”,討的是天宮和諧互尊之景。 *** 戰(zhàn),第三日。 北海一防再死一半,一防仍在北海十三團手里,流火鳳凰已被斬,煞地門九碎六,但二防仍不通一防。有北海義勇之士騎馬推糧闖銅門,十之死九傷一,運糧能補一日。 天宮當晚夜宴照舊,今夜奏的是“月下沉思——我與理想”。 *** 戰(zhàn),第四日。 北海一防十三團剩五百人,守一防;妖煞由地出,二防陷入苦戰(zhàn),糧道仍不通,煞地門重生。東湖有民運糧至一防。西域陣前換將,現(xiàn)為西域二把手,相傳是閻羅界第四。 天宮當晚夜宴照舊,今夜吟誦了冰先生的新詩“我與你如何相愛——九世之回眸”。 夜宴結束,東湖緊急召集了幾位開會。 會議的主導人是有些召集的虛汕子,他的問題是“為何西域換了將?” 葆蘭不解,不就換個帥,但虛汕子卻奇怪不止,甚至要求去西域仙處打聽消息。 樂厚再次提議,說有東湖人去給北海十三團送糧了,是不是代表著什么。 虛汕子看了他一眼,沒有回他,交代葆蘭去打聽西域到底什么情況。 *** 戰(zhàn),第四日。 北海一防三十九人,守一防,東湖、南菱兩道供糧。二防危機不散,三防上前增援,東湖南菱有門派加入二防大戰(zhàn);西域大將亡于陣,西域一把手上陣。 天宮當晚夜宴照舊,今夜閱讀了翻譯自燭天的著名作家斯塔拉絲拉斯迷尼吼的新書“論人生——苦難賜予了我們什么”。讀完進行了交流會,眾仙深感靈魂之滌蕩,宛如新生,意識了自我的永恒孤獨,格格不入是文藝的詛咒,鞭撻自己遠離烏合之眾。 當晚,東湖、南菱、西域三派都開了會。 東湖。 葆蘭匯報得很快,西域仙對于西域煞的潰敗完全沒有料想到,況且西域煞對七金派的執(zhí)著尤其強烈,誓與其戰(zhàn)到底。七金本事遠超眾人想象,十三團也非等閑之輩,修為竟在大戰(zhàn)這幾日突飛猛進。 虛汕子破天荒地主動叫了樂厚,問他東湖官府之兵是否有動靜。 樂厚想了想,實話實話:“早晚?!?/br> 虛汕子站起來踱了兩步,交代葆蘭:“下凡,入夢,言可一戰(zhàn)。明日,天宮投票?!?/br> 南菱。 單鳳一關門就道:“南菱已有門派入陣,我派在凡間就有弟子從戎,似與西域積怨頗深?!?/br> 瓠果同意:“我判斷,東湖明日必要求投票,參戰(zhàn)是一定的。東湖百姓都已參戰(zhàn),當仙的不助愿民,必壞功德。無論如何,各地的守護神,都要在故土舉境參戰(zhàn)之前表態(tài)?!?/br> 單鳳急忙看空晴老人:“您覺得呢?” 空晴老人睜開了他素來瞇著的笑眼:“打?!?/br> 西域。 易觀非?;艁y,金林子則看著他慌亂:“沒想到啊,一場打仗,西域的煞竟然執(zhí)念如此之深,不惜與西域仙翻臉,也一定要滅七金,伐北海。嘖嘖嘖……” 易觀瞪了他一眼,有看水荷楠:“如此,當如何?” 金林子坐去了椅子:“東湖、南菱都有民參戰(zhàn)了,且越來越多,官府表態(tài)只是遲早的事。明日,仙官就要投票了,現(xiàn)在看來,參戰(zhàn)是免不了了。至于我們……” 他抬眼看了看易觀,易觀對視著他。 金林子笑笑:“壯士斷腕?!?/br> 水荷楠閉目不語。 易觀一驚,舔了舔嘴唇,又看向水荷楠:“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 說著便有其他仙子出來勸,畢竟故土,畢竟同根,縱使不能出手相助,也不必拔刀相向——此類話語種種。 金林子笑著看好戲。 一片嘈雜中,水荷楠睜開了眼,他幽幽道: “天下苦妖煞久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