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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倒沒笑:“我沒時間,就不陪你比拳腳了?!?/br> 虞藥一愣,只見青松從墻上躍下,一腳踩墻,借著勢頭彈射過來。 他急忙擺劍,但心中有慌,聽這個意思,青松顯然是不打算與他斗劍,可論起法術(shù),他一點都…… 果不其然,青松在空中突然化成了幾個,從四面八方襲擊過來。 虞藥默念,冷靜下來,只有一個是。 他盯著最初的那個,猜想身形最穩(wěn)的一定是。 可出乎他意料,他一劍刺過去,這個“青松”便輕飄飄地如煙散去。 虞藥暗叫不好,再一轉(zhuǎn)身,正對上青松血紅的瞳孔,一把黑色小刀直刺虞藥喉嚨。 虞藥想,完了。 這小刀刺破了虞藥的皮膚,卻又堪堪停住。 虞藥愣了。 再看青松,好像更經(jīng)歷著煎熬,他拿刀的手顫抖著,似要往前伸,又似被拉回來。 青松的臉上和身子,被拉扯著,似乎有人要提出異議。 那渾厚的男聲又出現(xiàn)了,他道:“秋山風(fēng),你什么意思?” 尖利女生立馬響起:“把他扔回下面!” 虞藥往后退了一步,躲開了小刀的鋒芒。 但青松的掙扎還沒有結(jié)束,他的手更加劇烈的顫抖,扔掉了小刀,跪在了地上。 虞藥看過去,青松的周圍開始浮現(xiàn)各式各樣的黑色殘影,圍繞著青松的身體,時隱時現(xiàn)。某個黑影從身體里出來,跑得遠了,又被一道線牽回去,一團黑霧,爭執(zhí)不休。 這時,青松的聲音們已經(jīng)逐漸清晰起來,響著同一句話:“把他帶回去!把他帶回去!” 很快地,有一個影子從青松的身體里跑出來,用一種越?jīng)_的姿勢,朝外奔跑著,像是要脫離這個身體。他剛把腳拔/出來,就有許多影子伸出了手拽他,這個影子一手撿起地上的刀,狠狠地割著自己被其他黑影抱住的腿。 無法想象這樣的割裂對于影子來說是什么樣的疼痛,其他黑影在碰到小黑刀時就會著起煙來,那些黑影便換了個地方,又重新纏上他的其他部分。 那影子終于把自己從青松的身體里分出來,不過早已殘破不堪。 虞藥看著那影子,又重新握好了劍,他猜想,這就是那個“秋山風(fēng)”。 影子晃了幾下,徑直朝虞藥走來。 虞藥撥劍對準(zhǔn)他,絞繚發(fā)著嘶嘶的聲音,煞劍可斬煞,他們不會不知道。 那影子一瘸一拐地靠近虞藥,在離他還有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然后,跪了下來。 單膝下跪,左手扶膝頭,右殘肢努力地拍向自己的左肩頭,連錘了三下。 虞藥的手抖起來。 “北?!龍F……?” 那影子垂下了頭顱。 青松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體態(tài),直朝影子沖過來。 那影子猛地抬頭,沖著青松一揮刀,小刀竟也劃出一道氣波,逼得青松不敢靠前。 影子轉(zhuǎn)過身,雙手向虞藥捧上小刀。 虞藥顫巍巍地伸出手,從虛幻縹緲的殘影上,接過了這把刀。 影子低下了頭。 青松再上前一步。 虞藥反手將絞繚射去,直插在青松腳前,阻了他的步伐。 虞藥手持利刃,靠近影子,蹲了下來,望著看不清臉的影子,握緊了刀,咬了咬牙。 “走好?!?/br> 接著一刀穿喉。 在這一瞬間,虞藥感到了那影子漸漸浮現(xiàn)明光,隱隱綽綽地顯出了人像。虞藥手里的刀,刺到的本是虛無的影子,竟汩汩地流淌出血。 溫燙的血流到了虞藥手上,像活人一樣。 虞藥伸出手,觸碰他,碰到了他的實體。 那影子在殘留之際,感到了虞藥的手,這是來自實體的觸碰,證明他有了觸覺。這是短暫的做人的感覺。 他渾身驚喜地顫了一下。 虞藥拍了拍他的肩。 那人朝他俯首,又忽地散了。 直到最后,虞藥也沒能看清他到底是誰。 青松咬牙切齒,朝地上啐了一口,狠狠地罵了一聲,一腳踹開了絞繚。這腳勢頭極猛,是奔著斷劍去的。 絞繚受這一下,彈飛出去,撞在墻上,剛要動,又青松揮來的煞氣裹住,侵入劍身,勢要從里把它掰斷。 青松自己,則一腳踩在虞藥頭上,磨了兩下:“你算什么東西?敢殺我的人?!?/br> 他腳力甚重,踩得虞藥耳鳴起來。 青松抬腳欲塌,一腳便能踩爆他的頭。 忽得傳來一聲鈴鐺響。 房間屋頂霹靂炸開,一個影子由天上沖來,猩紅的瞳孔里,有黑色的咒文。 這影子轉(zhuǎn)眼便到了青松頭頂,反身一腳,將青松踢出去,撞透了數(shù)個相同的房間。 鈴星手一伸,化出一面畫著虎蛟的紅旗,往地上一插,地面隨之裂開下陷,鈴星兩手合掌,喝道:“殺!” 狂風(fēng)驟起,紅旗上的虎蛟化作黑影,越跳而出,立地吼四方,一聲氣波滾蕩而去,到處清遍煞陣,方才絞繚未完的破樓之舉,此一擊,便得以完成。 青一丈二十六層,自上而下,石崩瓦墜,搖晃坍塌。 而虎蛟吼聲不絕,滿樓煞種,捂耳尖叫,奔走逃竄,聞聲自戮,哭嚎遍地。 虞藥爬起來,一把拉住鈴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