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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藥回了房間,也不去睡,靠著門邊朝外張望,透過窗紙的光打在他身影,在腳邊落一地的影子。 鈴星盯著自己的手掌心看,突然聽見虞藥問他:“你說,有沒有可能煞和人主共生?” 鈴星抬頭看他一眼:“你懷疑青松?” 虞藥把目光從外面收回來,看著鈴星,走了回來坐在他身邊:“可能嗎?” 鈴星想了想:“青松身上看不到一點煞氣?!?/br> “煞有辦法讓自己的煞氣完全消失嗎?” 鈴星點點頭:“可以消失,但有時限?!?/br> 虞藥若有所思地點頭,鈴星卻問道:“你還要管嗎?不是已經(jīng)答應給你布陣了嗎?” 虞藥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你聽見了。” 鈴星默認。 虞藥又道:“月姑娘是青松的師妹,之前也有此類事件,她也給青松招了麻煩,但青松雖然損她,怪她,但不會對她下什么狠手,是吧?” 鈴星:“嗯?!?/br> 虞藥又道:“法術(shù)之事,誰講的清楚呢?仙家多少,天下法術(shù)也不可能窮盡,青一丈有何玄機,都是自己的事,對吧?” 鈴星:“嗯?!?/br> 虞藥又道:“且說了,青松說了此事有官府來查,我們也不宜過多干預。” 鈴星:“嗯?!?/br> 虞藥只能得個這樣的回答,苦笑了起來:“你只會回這個啊?” 鈴星看他:“你要真是不在意,現(xiàn)在該睡了?!?/br> 虞藥一愣,笑了,起身吹了蠟燭,倒去了床上。 他一夜未眠。 *** 翌日清晨,虞藥和鈴星起得早。他們與安單還有官府之約,今日應當去官府報備。 可他們還未出門,安單竟挎著刀,帶著一隊人馬進了青一丈,橫列隊而入門,進來就奔向廳堂中間的一張桌子。 安單按著刀,一步跨過,坐在了凳子上,人馬列站其后。 剛下樓的虞藥和鈴星一看這場景,便止了步。 虞藥站在樓上,開口問道:“安捕頭起得可太早了,我們正要過去。” 安單抬頭看他一眼:“不用麻煩,我過來便是?!闭f完也不看他們,倒是直勾勾地盯著廳中的軸筒。 虞藥打量了一會兒安單,心中有了幾分數(shù)。他走向安單,被安單身邊的帶刀侍衛(wèi)擋了一下。 安單抬起眼看看他,示意侍衛(wèi)收了刀,虞藥坐了下來。 虞藥自顧自地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水:“我要是沒猜錯,您要找的,一直都不是我們吧。” 安單看都沒看他。 “抓在銀網(wǎng)里的煞鳥,施了咒,怎么可能飛得出來?當晚就殺的鳥,為何不在抓時就殺,偏要帶著它路過鬧市?” 安單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 “嘖。說起來,”虞藥接著道,“煞鳥認不認主倒在其次,不過煞界排位盛行,弱靠強倒是真的。在這青一丈放了煞,弱者要近強,安大捕頭是認為這青一丈里有煞?!?/br> 安單目光沉沉。 “可是安捕頭沒有見過我們,那必然是認為青一丈本身有煞。安捕頭又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呢?”虞藥自問自答,“也許是清萊的師姐告訴的?” 安單眼神一冷,身子轉(zhuǎn)了過來。 虞藥很快接上:“安捕頭不必動怒,雖然您是為了釣青一丈的魚,但不小心釣到了我們身上。昨晚發(fā)難也是因為認為我們就是藏身青一丈的煞,可是看青松老人輕易地就將我們交了出去,便知我們不是青一丈的人,今早才借著這個由頭來的吧?!?/br> 安單盯著虞藥:“你們什么人?” 虞藥拱了拱手:“過路人。老實人?!?/br> 安單摸上自己的劍。 樓上又是一陣響動,管事人留意到了這邊,下樓過來。 虞藥突然按住安單的手,問道:“安捕頭,師姐現(xiàn)在何處?” 安單愣了一下,隨后眼睛一睜,站起了身,拿起了刀。 這動靜可不小,驚得整個大堂頓時靜了下來。 青松從簾后走出,看見安單,瞇了瞇眼,掛上了客套的笑容:“安捕頭有事?” 安單看他,把刀壓在桌面:“有事?!?/br> 青松看向虞藥,眼神里盡是質(zhì)問。 虞藥兩手一攤:“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自然不會多嘴?!?/br> 青松便重新看向安單:“何事?” 安單指向鈴星:“跟他有關(guān)?!?/br> 青松皮笑rou不笑:“與他有關(guān),便快快帶走吧?!?/br> 虞藥跟鈴星對視了一眼,鈴星一個身形動,竟憑空消失在原地,同時樓上響動了一下。 這一下,可把場內(nèi)的客人們嚇得不輕,雖然聽說過仙家法術(shù),這么活生生在眼前的實例,還是在青一丈,多少讓他們有點心慌。 安單一揮手:“請客,關(guān)門,鎖店,抓犯人。” 青松狠狠地捏著煙鍋:“這太耽誤我做生意了?!?/br> 安單抱拳:“非常時期,您請擔待?!?/br> 青松收了煙鍋,抄起手:“我是無所謂,只是怕總督怪罪您?!?/br> 安單笑瞇瞇:“總督不在。出差了?!?/br> 青松的臉冷了幾分,不再開口。 安單的人馬不少,四下分散,將客人們一一送走,在送客的途中,安單發(fā)現(xiàn)異常順利,沒有人提出不滿。 他不知道的是,昨晚的兇殺在客人中已經(jīng)傳開,當下離場,倒也合適,他們多是旅人,沒有興趣卷入南幾道的事。于是乎,滿樓賓客,沒有一個開口談起昨晚的殺人事故,安單便一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