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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撐著側(cè)臉,不溫不火道:“再過幾年,你會明白我的意思?!?/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集預(yù)告:自古紅顏多禍水,沖冠一怒為師兄!】 —————————————————— 本文全文存稿。前幾章首發(fā)于2015,歷時三年,終于全部寫完!每晚八點半,不見不散! 截止到下章更新前,本章所有30字以上2分評論發(fā)紅包(求求大家捧個場)萬分感謝【九十度鞠躬 第2章 風(fēng)流 楚開容越是故弄玄虛,沈堯就越是看不起他。 然而這幾日門派中瑣事繁多,師父讓沈堯打掃楚開容的庭院,每天清晨和傍晚,總能低頭不見抬頭見。 如此幾天過后,沈堯終于忍無可忍,在楚開容的飯里下了巴豆。 那是一個天朗氣清的早上,廚房里站著兩位廚娘。沈堯趁她們不注意,將一小包粉末倒進(jìn)了楚開容的粥里。得手之后,沈堯出門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天道輪回,報應(yīng)不爽。 可他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沈堯哪里知道,楚開容的飯菜有專人試吃。那一碗混著巴豆的白米粥,連楚開容的筷子都沒碰到,直接放倒了一位無辜的侍從。 此事一出,丹醫(yī)派立刻徹查。 沒過多久,查到了罪有應(yīng)得的沈堯。 沈堯那時才明白,楚開容的母親是個狠角色。虧他初見她的那一日,還覺得她很柔弱可憐——事實證明她既不柔弱,也不可憐。她力氣很大。 午時陽光燦爛,祠堂里無人說話,楚開容他娘伸手就是一耳光,猛然招呼在了沈堯的右臉上。 “啪”的一聲,令人膽寒。 沈堯的半張臉腫了起來。 楚夫人橫眉冷對,疾言厲色道:“開容大病初愈,身體尚虛,你挑在這個時候給他下毒,必定存了殺人的歹意!年紀(jì)輕輕,心思竟然如此毒辣,枉為丹醫(yī)派門徒!” 她身穿一件錦繡華服,繞著沈堯行走一圈,腰間掛有朱翠環(huán)佩,叮當(dāng)相撞,那聲音又忽然停了。 楚夫人原地駐足,罵道:“鐵證如山啊,沈堯。若是不想身敗名裂,你就盡早認(rèn)罪了吧?!?/br> 她一連叫了幾次“沈堯”。 沈堯卻低著頭,沉默不語。 他不太習(xí)慣別人一直喊他。 祖上姓沈,他對這個姓氏沒什么意見,唯獨不喜歡那個“堯”字。 他的名字是父親起的。父親說,堯舜都是從前的明君,他盼著兒子能做一個明禮的人。 ——呸,這個堯字放在自己身上,只讓沈堯想到搖尾乞憐。 比如現(xiàn)在。 他忽然提起一口氣,抱緊師父的大腿,傾訴道:“弟子冤枉,弟子以為那是玄參的粉末,不曾想竟是巴豆那等毒物!” 沈堯嚎得聲嘶力竭:“楚公子前日生了褥瘡,弟子想用玄參為他清熱涼血……” 話音落罷,他的師父臉色一變,雙手抱拳,對著楚夫人道:“小徒雖然頑劣,但絕不會有殺人的歹意。依老夫之見,此事頗為蹊蹺,其中怕是有一些誤會,尚不能蓋棺定論?!?/br> 楚夫人見慣了大場面,哪里肯信胡言亂語? 為表憤怒,她揮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沈堯的左臉上。 這一耳光,堪稱振聾發(fā)聵。 “還敢狡辯!”楚夫人毫不理會旁人,拔高了聲調(diào)對沈堯道,“你今年十八歲,自打七歲上山,拜師學(xué)藝十年有余,怎會分不清玄參和巴豆!” 師父不言不語,也將目光投向了沈堯。 千鈞一發(fā)之際,沈堯連忙跪得端正:“楚公子的侍衛(wèi)當(dāng)場倒地,腹瀉嘔吐,脈象固結(jié),以至于回天乏術(shù)??v使我真的下藥,也斷不會用這么狠毒的手段,露出那么明顯的馬腳。” 這正是他最想問的。 事情一出,沈堯本以為難逃一頓毒打,然而某位師兄卻告訴他,楚開容的侍衛(wèi)死了。 這便不是打不打的問題,而是要一命抵一命的懲戒。 沈堯百思不得其解,那點微不足道的巴豆粉,怎就害死了一個正當(dāng)壯年的莽漢? 可惜沒人告訴他答案。 不過事已至此,最重要的當(dāng)然是自保。等到有朝一日水落石出,自然能明白其中原委。 祠堂里安靜了一瞬,沈堯面朝丹醫(yī)派祖宗的排位,大聲磕了一個響頭:“弟子沈堯?qū)W醫(yī)十年,不求妙手回春,懸壺濟(jì)世,也做不出傷天害理的混賬事,更不敢喪盡天良,奪人性命!” 他高聲道:“今次空口無憑,無法自證清白,只盼著真相大白后,對得起黃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言罷,沈堯撩起衣擺,一頭往那梁柱上撞去,幾乎用了十成的力氣,仿佛抱了以死明志的決心。 之所以有膽子這么干,是因為柱子旁站著衛(wèi)凌風(fēng)。 衛(wèi)凌風(fēng)不會見死不救。 哪怕是一只兔子這么撞,衛(wèi)凌風(fēng)都會出手相助,更何況沈堯是他的師弟,朝夕相處十余年的師弟。 ——想到這里,沈堯為這一份與眾不同而感到沾沾自喜。 然而大抵是因為……他的性格沒有兔子討喜吧,衛(wèi)凌風(fēng)等到他額頭撞出血,才拖著沈堯后退了一步。 沈堯當(dāng)然不會怪他,額頭撞出了傷口,更顯得情真意切。 果不其然,師父面色緩和道:“楚公子毫發(fā)無損,與初時大不相同。阿堯,你即便內(nèi)疚自責(zé),也不用以身撞柱,更何況,此事尚未真相大白,未必同你有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