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人對答如流：“威爾家主要種植的是香草、土芹、黃蔥和長柄葉，都是比較常見的植物，總數(shù)一般，大致能供應(yīng)維里亞特家族的需求?！?/br>
    “現(xiàn)在能保證家族的正常供貨吧？”

    “這是當(dāng)然的?！笔亻T人點頭，“家族的供應(yīng)一定是我們的第一要務(wù)，哪怕現(xiàn)在收成有所下降，我們也會盡可能保證原料供應(yīng)。”

    “收成有所下降？”亞伯問。

    “這是正常的現(xiàn)象，閣下?！笔亻T人連忙保證道，“每過一段時間，收成會有所下降，不過也會漸漸提高，回到正常水平?！?/br>
    “這么大的土地附近還有多少？”

    “這我就不清楚了，閣下。各家之間互不相通，這是大主的要求?！?/br>
    該隱和亞伯對視了一眼，發(fā)現(xiàn)了不尋常的地方。

    “如果新開餐館，現(xiàn)有的資源還能保證供應(yīng)嗎？”該隱問。

    “那要看餐館的需求，閣下。不過城里現(xiàn)在的消耗總量穩(wěn)定，其實我們不建議開辦新的餐館……”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到了樓房前。

    “我們?nèi)ダ锩嬖倏纯??！?/br>
    “兩位慢走?！笔亻T人又一次行禮，恭敬地送他們遠去。

    “日安，福特?！痹撾[向著主人微微點頭。

    “日安，維里亞特閣下?！蓖柤业漠?dāng)家者謙遜地欠身，“兩位今天前來有什么要事嗎？”

    “家族有計劃在不久后新開一家餐館，我們提前來看一看這里的材料供應(yīng)?！痹撾[的語氣很客套。

    “這個要求可有些不確定?！备Ｌ貫殡y地解釋道，“目前的產(chǎn)量能基本滿足家族需求，但富余量不多。如果餐館需求大，也許就要向大主請求協(xié)調(diào)了?！?/br>
    “大主？”亞伯想起一路聽來的傳聞，“能直接聯(lián)系大主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福特解釋道，“城西各家的作物和家畜大概能維持原先的供應(yīng)水平，但新的餐館意味著需要新的資源，所以得派人請求大主分配，因為多余的原料都是從大主那里分發(fā)出來的?！?/br>
    “大主會分發(fā)？”該隱問，“那你們的收成占城里供應(yīng)幾成？”

    “五成左右?！备Ｌ卮鸬溃拔覀兿虼笾魈岢鲱A(yù)定申請，就能獲得補充?！?/br>
    “所以餐館的供應(yīng)量其實并不由你們決定?！?/br>
    “是這樣的，閣下。”

    “能與其他農(nóng)戶聯(lián)系，互相調(diào)動嗎？”該隱問，“就不麻煩大主了?！?/br>
    他要確認一個事情。

    “這可不行。大主不允許農(nóng)戶間私下交流，一切互通都要通過向管理者提交申請才能進行，這個過程比較麻煩，而且耗時長，恐怕cao作起來不那么容易?！备Ｌ負u頭，“您瞧，我連鄰居家里田地有多大、都種了些什么都不清楚?！?/br>
    又是大主的命令。

    他確實在限制各農(nóng)戶之間互相交流信息。

    “有沒有以往的申請記錄？”該隱問，“我想提前看一看流程。”

    “申請流程我可以代您詢問，但以往的詳細記錄我們手上沒有，也不允許保存。”福特在前面帶路，一面走一面說。

    “有點奇怪啊。”該隱道。

    福特笑笑：“這也是為了管理方便?！?/br>
    亞伯感興趣地追問：“你們這樣參與申請，前后大概多長時間了？”

    “這……”福特猶豫了一下，“這可記不清了，整個威爾家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br>
    該隱跟著福特進了書房，詳細詢問可能用到的“餐館數(shù)據(jù)”，亞伯則在走廊的窗邊眺望著遠處的田地。

    只有威爾家這樣規(guī)模較大的農(nóng)場才會在田邊點燈，大部分地方只在自家的樓邊掛著一盞小燈。從他的位置望過去，放眼皆是一片漆黑，幾不可見的微弱光芒在視線邊緣幽微地閃爍。

    壓抑的感覺又一次襲來。

    亞伯微微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試圖將這種怪異的感受從胸膛里趕出去。

    第10章 運輸車的去向

    回到該隱的房子之后，他們將手上的線索一一整理出來，不過餐館的數(shù)據(jù)十分紛雜，亞伯越看越頭疼：“大主到底是什么人？我們能不能從他那里下手，直接詢問城里的情況？哪怕不問出城的事情，問問物資來源也好啊?！?/br>
    該隱將手中的紙頁卷成一束，無意識地敲擊掌心，思慮半響，終于答道：“不太可行?！?/br>
    “為什么？”

    “大主的真身幾乎不為人所知。沒人知道他的名字、長相；他的權(quán)位也不經(jīng)推舉更迭。盡管如此，城里沒有人質(zhì)疑他的存在，只是將他視為一個‘貫徹始終的管理者’。傳言中，他長住于管理樓頂樓，幾乎與整個城市彼此隔絕?！?/br>
    “這么神秘？”亞伯無奈，將注意力集中到手上的分析上。

    “福特告訴我，向管理樓提出申請的周期并不確定，因為家族資源消耗量難以預(yù)計。”該隱回憶道，“但是申請之后還需要等一段時間才能真正取得資源，所以為了防止供應(yīng)鏈斷裂，他們會額外申請一部分資源，哪怕自己虧損也無所謂。我看他們的預(yù)計，時間大概就是之后……”

    他說著，搖了搖頭：“當(dāng)時看得太潦草，具體內(nèi)容沒有看清?！?/br>
    “這些信息足夠了。”亞伯飛快地記下該隱的總結(jié)，“如果我們守著威爾家的運輸車，跟著他們的運送線路就能找到資源的來源?！?/br>
    “理論上是這樣的?！痹撾[點頭，“可威爾家的運輸車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