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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里已經派下來一個班的戰(zhàn)士在這邊戰(zhàn)士駐扎,傷員都被暫時緊急送往鄉(xiāng)里的衛(wèi)生所。剩下的,最多是在廢墟中尋找可以搶救的物資。 不過這些,都跟敖木和楊蕪沒關系了。 以二人當前的疲憊程度,只怕就算扔個炮彈進院子里他們都不見得能醒了。 敖珍、敖玲和張琳雅三人雖說依舊很辛苦,但還沒到虛脫的程度。三個人輪流去睡幾個小時,一直堅持到了第三天天亮。 煮出來的雞湯被熱了幾次,一家人抱著吳麗麗都吃過了,仍舊不見敖木二人醒過來。 二人這一覺就是十二個小時。 還是楊蕪先醒過來的。醒過來時候就覺得呼吸不順暢,起來更覺得身子骨難受的厲害。雖說睡了這么長時間,卻依舊像干了一天活兒似的,難受的厲害。 坐起甚至反應半天,楊蕪從床邊抽出張紙巾擤鼻子,果然是感冒了。 也沒去叫敖木,自己翻了兩片感冒藥吃下去,忍一忍發(fā)癢的嗓子,先出地下室去吃藥。 見他出來,敖珍忙讓敖玲去把人參雞湯熱和菜都熱一熱。 “沒睡好嗎?看著小臉比沒睡時候還白。”敖珍忙讓楊蕪在餐桌旁坐下。 楊蕪搓搓鼻子,聲音有些甕聲甕氣:“沒事,就是有點感冒?!?/br> “那還好,等木木醒了給你打一針。木木還沒睡醒呢?”敖珍有些擔心,“也是,昨天竟他一個人忙了,別說人,就是大騾子大馬這么忙也能累出個好歹來。也虧著是大小伙子,這累了多吃點好東西就補回來了?!?/br> 楊蕪腦袋有些犯迷糊,點點頭表示應下了。人感冒,擤了幾次鼻涕讓鼻翼有些泛紅。張琳雅看見了,就把自家孩子的嬰兒紙巾拿過來給楊蕪用。這紙巾軟和,擤鼻子不怕發(fā)紅破皮。 敖木還在睡夢之中,仿佛身在海洋之上起伏不定。 迷迷糊糊瞧見眼前迷霧散開,竟是楊蕪對他笑。 睡夢中的敖木就上前,那楊蕪雙手搭在他的肩膀,竟然緩緩靠近主動索吻。 這對二人來說并不陌生,不會有人去提,卻默契極了。 嘴唇慢慢靠近,眼瞧著那精致的臉越靠越近。 一瞬間,敖木只覺得整個人騰空而起,前一秒還近在咫尺的楊蕪轉眼間已經在三米之外。 敖木面前瞧清楚,便看見楊蕪正在奮力呼救。雖說看不清他的臉,可從那聲音和他疾跑的動作看得出,他在逃命。 敖木張嘴,卻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 楊蕪在奮力奔跑。敖木在空中只能觀望。他越跑越快,身后卻追來了兩米高的巖漿。 巖漿接觸空氣迅速冷卻,黑色與紅色斑斕交織之間,帶著足以摧枯拉朽的破壞力。 敖木,就這樣看著楊蕪被巖漿所淹沒。 毫無蹤跡。 敖木猛然睜開眼睛,四周黑漆漆的一面。有些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的敖木手摸向枕頭下,拿出一個只有指頭大小的手電打開。瞧見了四周熟悉的物資。 “楊蕪!” 敖木再管不了其他,下了床赤著腳出了地下室,順著光源走上樓梯,進了一樓,便聽見了樓上有說有笑的聲音。 有了人聲,就有了煙火氣。 有了煙火氣,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敖木幾步上樓,轉角處剛好遇下樓的楊蕪。 四目相對。 “醒了?!睏钍彵亲硬惶娣?,吸了吸鼻子開口道。 “你沒事吧?!卑侥久摽诘馈?/br> “沒有,就是有點感冒?!睏钍彽?,“可能是昨兒什么時候沒注意涼著了。正尋思等你醒給我開藥呢?!?/br> 楊蕪幾步下樓梯,才發(fā)現(xiàn)敖木光著腳就過來了:“鞋呢?” 敖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窘迫,沉默些許,才扯謊道:“我以為又地震了,跑出來看看。” 楊蕪點頭:“我昨晚也做噩夢來著。沒事,政府那邊人都安排好了。地下室又塌不了。你先上樓吃飯吧,吃完了飯……” 楊蕪一邊說一邊要與敖木擦肩而過。而就在二人靠近的那一刻,敖木卻伸手將人抱住。 楊蕪一怔,敖木只抱著他沒說話,臉埋在楊蕪的肩膀,只輕輕嘆口氣。 這樣的觸感,這樣的溫度。人還在,真好。 敖木無比慶幸,他的楊蕪沒有被帶走。 “抽什么風?!边@回輪到楊蕪哭笑不得了。 “我夢見你死了?!卑侥倦y得說句實話。 “……”楊蕪頓一頓,感覺到他抱著自己的力道,鼻音中帶著幾分狡黠,“你不是說,不會讓我一個人死嗎?” 想一想,楊蕪又添了一句:“要是我哪天咬死了,我一定先給你來一刀?!?/br> 敖木沒有回應,抱的卻更緊了。楊蕪,他比敖木想象中更了解敖木。至少這樣的話敖木聽進耳朵里,反而覺得安心了。只抱了一會兒,松手后的敖木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對楊蕪,推了一把楊蕪:“你去診所吧,我先去吃飯。雖說地震基本解決了,可傷員問題我能做的有很多?!?/br> 楊蕪抓住欄桿,轉頭瞧見敖木已經消失在了拐角處。 莫名的感覺自己是個充電寶,抱一抱充完電就扔了。 眨一眨眼睛,人差點笑出了聲。 明明已經上了本壘了??蛇@敖木的情感表達方面依舊跟小學生沒什么區(qū)別。也許小學生還能比他輕傷更高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