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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看一個笑話。 萬一隨意在樹林中選了一棵樹,做了一把木劍, 丟給了陳琛。 陳琛接住木劍,心里頭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擔(dān)憂。 他和徐白卿對萬一的信任幾乎是盲目的。 哪怕是今日,萬一對他說, 他能夠?qū)⒀鯏赜趧ο拢矔敛华q豫地相信這一點兒。 “用木劍,未免也太寒酸了吧?!?/br> 那女子搖頭, 撇了撇唇角說道。 “寒酸倒是未必, 這木劍的材料上佳,只是這練劍的人卻未必是塊好材料。妖王, 他們師徒要臨陣授課,您答應(yīng)歸答應(yīng),總該說好時間吧。要不然,倘若他們教個千年百年, 我們也要在旁邊等嗎?” 拄著拐杖的老頭瞇著眼睛, 陰惻惻地說道。 賀九眼神如刀, 掃向那老頭。 老頭后背竄起一股寒意,臉上的皮子都跟著顫了顫,識趣地閉上嘴巴,不言語。 妖王可不敢開口。 這些妖魔們不知曉魔王對這位的著緊,別說等個千年百年,就算是讓他等個一萬年,恐怕魔王都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他裝聾作啞,當(dāng)做沒聽到老頭的話。 萬一揮手,衣袖如風(fēng),“不必千年百年,諸位只需等個半柱香時間即可?!?/br> 他的話擲地有聲。 四周的妖魔們卻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半柱香時間,要把一個不通劍法之人教得能夠刺中妖王,恐怕是三大神宗宗主在此,也不敢有次狂妄之言。 妖王偷偷摸摸瞥了賀九一眼。 見他神色不變,心里不由得跟著一緊。 魔王的性子。 他比其他妖魔更要了解一些。 當(dāng)年他和鬼王對戰(zhàn)魔王之時,為了獲勝,曾經(jīng)下了一番苦心研究他的性格。 所有妖魔都覺得魔王是個冷酷無情,孤傲自負(fù)的妖魔。 但他卻從這么多年的教訓(xùn)得出一個真理——魔王所做之事,無論再如何驚天動地,只要他做,便必定是因為有七八分的勝算。 以魔王對那位那么維護的性格。 絕不可能讓那位吃虧! 這也就是說。 在魔王看來,這個人真有本事在半柱香時間內(nèi)把一個不懂劍法的人教得能夠用劍法來刺中他! 可是。 這怎么可能?! 不等妖王細(xì)想。 萬一已經(jīng)出手了。 他手中黑劍從容刺出! 這一劍。 看似平平無奇。 但卻帶著摧枯拉朽的威力。 一劍平山海。 無數(shù)巨山轟隆一聲頹然倒地。 飛鳥走獸倉皇而逃。 鋪天蓋地的飛鳥,漫山遍野奔跑的走獸都朝著四面八方逃竄。 天地一瞬,仿佛為之變色。 時間在這一刻既是停止,也是永恒。 無數(shù)妖魔被劍氣所鎮(zhèn),紛紛跪倒在地,不敢抬頭。 他們只覺得眼前這位,簡直如同上古兇獸,叫他們不敢直視。 妖王也險些跪倒在地上。 若非這劍氣不是沖著他來,他早已和其他妖魔一般無二臣服跪下。 嘀嗒。 一滴汗水從妖王的額頭落下,滴落在地上。 他雙眼顫動,眸子里倒映著那一把尋常不過的黑劍。 他心里的劍心一瞬間突然動搖了。 在這樣的劍道面前。 有幾個劍修能面不改色! 賀九的眼神熾熱地看著萬一。 這一劍,比之?dāng)?shù)萬年前的那一劍,更加驚艷。 “陳琛,輪到你了。” 萬一從容收劍回鞘。 出聲提醒陳琛。 陳琛這才回過神來。 他的眼里閃動著火焰,激動地出劍。 陳琛的悟性并不低。 否則的話,也不會能跟得上徐白卿的進階。 要知道,徐白卿是廢了靈根后重修,他再次修煉不過是把之前的功課重新?lián)旎貋砹T了,而陳琛卻是實打?qū)嵉貜念^開始修煉。 真要論悟性,陳琛的悟性恐怕要在徐白卿之上。 比起萬一的一劍。 陳琛的這一劍顯然稚嫩了許多,甚至只能說悟到了不過千分之一罷了。 但這千分之一的威力。 也足夠驚人了。 妖王心里頭卻是松了口氣。 若只是這等威力,那他這第十八關(guān)不必愁了。 可妖王放心得太早了。 只聽萬一搖頭,道:“陳琛,你這一招不夠好,刺出此劍,需得抱著破釜沉舟之心,斷絕自己的退路,也是斷絕敵人的退路。這才是這一招真正的目的?!?/br> 斷絕自己的退路,斷絕敵人的退路? 陳琛若有所思。 他方才已經(jīng)觀察到,萬一刺出那劍的時候,雖只是刺出一劍,但卻讓人有萬劍齊出的錯覺。 那一劍壟斷所有生機。 只是旁觀都讓人覺得天上地下無處可逃。 真要對上這么一招。 還哪里有活路? 妖王正心驚之時,就見陳琛再次刺出一劍。 這一劍威力顯然比上一劍厲害不少。 他呼吸一緊,還沒來得及接受眼前的現(xiàn)實,就聽到萬一又指點了幾句,而后陳琛臉上若有所思,再次刺出。 四周寂靜無聲。 妖魔們目瞪口呆。 即便他們對劍道一無所知,也瞧得出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