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
還有,若這一切都是唐筠精心設(shè)計,又為何要在當(dāng)初引他下山去殺傅少御? 是巧合,還是想借刀殺人?亦或另有更深的原因? 唐筠又為何要獻上凌家夜宴刺殺圖?他與凌氏有何淵源? 一陣清風(fēng)撲面,白色粉末如細雪紛揚而至,蕭絕下意識屏息,眨眼功夫便被落下數(shù)丈。 傅少御也在此時跟來,長臂一攬,將蕭絕拽入懷中,帶他旋身避開了黑袍射來的飛鏢。 “放手!” 眼見黑袍轉(zhuǎn)瞬消失在視野中,蕭絕心急低呵,欲推開懷抱再去追人,卻被傅少御緊抱著抵在樹下。 “我偏要攔你,還要問你一句,你怎么回事?” 傅少御語氣冷肅,眼神也不及平日溫柔。 “為了追個人,著急起來竟是連性命都不顧了嗎?你到底把自己置于何地,把我置于何地?” 蕭絕沉下眉頭:“你不要小題大做?!?/br> “我說的難道不對?之前你我交手時也是如此,為達目的甚至甘冒自斷一臂的風(fēng)險,你總這樣不愛惜自己,教我如何能夠放心?” 傅少御本是假意訓(xùn)斥他幾句,但越說越覺得蕭絕性子里的那股瘋勁需要扳一下。 過去已然遍體鱗傷,他不希望未來還是如此。 他想保護蕭絕,但也要蕭絕學(xué)會自保。 蕭絕忽然笑了,傅少御沉聲道:“嚴肅點,批評你呢,笑什么?” 蕭絕道:“原來傅少俠愛翻舊賬,芝麻大點的事都能倒出來教訓(xùn)人,心眼小的可憐,偏偏人人還稱你心胸似海,不好笑嗎?” 傅少御凝眉,正要再說他兩句,蕭絕忽然欺身上前,揪住他的衣襟,以極為強勢的姿態(tài)說了句“我錯了”。 心瞬間軟成一灘春水。 傅少御把人抱進懷里,單手輕撫他的后背,嘆道:“我雖不知你與唐筠的恩怨,但他出自踏仙閣,你若想找他也不是難事,今日跟丟了那就改日去不至峰一趟便是。以后不要再這般不管不顧了,別讓自己受傷?!?/br> 蕭絕雙手改盤上傅少御的脖頸,悶悶地問:“我受傷,你會心疼嗎?” 他篤定傅少御會答“是”,也覺得這個問題有些矯情,但他就是要問。 他需要聽到傅少御親口說出這份疼愛。 唯有如此,他才敢信上一二。 果然,他聽到了預(yù)料中的回答。 “那是自然?!?/br> 蕭絕笑著昂首咬住男人的下巴,含糊地問:“為何鐘情于我?你我在沈家莊相遇之前,到底有過什么交集?” 傅少御卻是不答:“你自己想?!?/br> 蕭絕自是想過無數(shù)遍,最有可能的答案卻不敢輕易向他求證,一旦得到否定的回答,他們極有可能因為正邪不兩立而分道揚鑣。 他收緊胳膊,咬上傅少御的嘴唇。 傅少御溫柔地吻了他許久,才道:“出來時間有些久了,我們先回燕家看看情況。” 蕭絕看了眼西沉的金烏,估摸著時辰也差不多了,他是該回去一趟看看燕無計的表情。 兩人相攜而歸時,在門口正好撞到要出來尋他們的施奕,傅少御道:“唐筠有人接應(yīng),跑了?!?/br> 施奕不疑有他:“他敢選在這種時候登門挑釁,自是做好了萬全準備?!?/br> 他引二人往燕無計的書房去,在路上簡單地把府上的情況說了下:“膳廳的那些散客也都著了道,不過他們喝酒喝的熱鬧,不知前殿的事,現(xiàn)下大多都被扶去后院廂房休息。” 傅少御點點頭,和蕭絕并肩走進書房時,大家停下商議,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他們。 一時間,氣氛有些難以言喻的緊張。 蕭絕太熟悉這種眼神,是懷疑、是不安,更多的是審視。 沈仲清咳嗽兩聲,打破這一隅的沉默,笑容一如既往的親和:“少御和這位小友當(dāng)真應(yīng)了‘英雄出少年’那句話,內(nèi)功深厚莫測,非常人所及?!?/br> 表面是在夸贊,暗里卻在懷疑。 為何這么多人都失了內(nèi)力,唯他二人沒受任何影響? 蕭絕眸色轉(zhuǎn)冷,他最討厭武林正派的一點便是如此,有什么疑問總要拐上十八道彎才肯說出口,猜來猜去好生無聊。 傅少御抱拳道:“前輩謬贊,傅某與蕭絕應(yīng)該只是好運而已?!?/br> “哦?此話怎講?”沈仲清捋捋胡須道。 “方才聽施奕講,用膳的人都失了內(nèi)力,能在短時間內(nèi)使這么多人毫無防備的遭了算計,想來也只有在酒菜上動手腳?!备瞪儆忉尩溃骸拔遗c蕭絕僥幸未受波及,只因那桌的酒在開宴前被霜妹換成了燕前輩的桂花釀?!?/br> 燕飛霜不在書房,施奕出面作證:“傅大哥所言不假?!?/br> 敖江道:“既是如此,那又是誰偷偷在酒中下毒呢?” 還有人在盯著蕭絕看,顯然疑心未消,但又沒人敢開口質(zhì)問一句,畢竟傅少御已作出了解釋,若再多問,只怕會落下心結(jié)。 施奕道:“唐筠只帶了兩人就敢上門,想來是做好了萬全準備。踏仙閣高手如云,潛入酒窖下毒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難事?!?/br> 此言一出,眾人不禁寒毛倒豎。 “若當(dāng)真是他提前布謀,那豈不是今日他有機會殺光所有人?” “的確如此,踏仙閣養(yǎng)的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畜生,他若是知道我等毫無內(nèi)力,定不會放過此等良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