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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傅某失言了?!备瞪儆π?,又問:“今日是初幾了?” “初七,三日后就是婚禮了?!毖囡w霜雀躍道:“走吧,一塊兒去瞧瞧!前院都在貼喜字呢。” “你先去,我馬上就來?!备瞪儆?。 “那我在外面等你們,快點哦!” 燕飛霜蹦蹦跳跳地往外面走,蕭絕回眸看了下傅少御,絕影不知何時已悄然出現(xiàn)在廊下。 想到或許昨晚的某些動靜被這個護衛(wèi)聽了去,蕭絕的耳朵尖兒又有點泛紅。 傅少御跟絕影悄聲交代幾句,那人便領命去了,如見不得天光的鬼怪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輕功絕頂,這等人怎會甘心留在你身邊聽你調(diào)令?”蕭絕問。 傅少御笑笑,沒有回答。 蕭絕也沒打算深究,他對這些并不感興趣,只是還有幾分介意蘭芷的事,話里帶了刺:“你現(xiàn)在后悔來得及,還有三天,足夠你去搶親了。” 傅少御正同他往院外走,聞言,頓下腳步捏住了蕭絕的下巴。 蕭絕皺眉,要劈掌把人逼退,就聽見男人沉聲問:“搶什么親?你以娘子的名義收了我的發(fā)帶,轉(zhuǎn)眼就不認了?” “你……少說渾話?!笔捊^偏開了目光。 “我是叫絕影給蘭芷送份賀禮過去,你別瞎想。” 傅少御松了手,幫他把眼罩調(diào)整了下,柔聲道:“走吧,去看看嫁妝,改日你也得給自己備一份,我可是要收的。” 第25章 疾行風 前院里,送嫁妝來的小廝正在喜氣洋洋地排隊領賞,大大小小系著紅綢的木箱堆在一處,約莫得有三十多箱。 蘭家刻意在嫁妝上添了許多,生怕蘭芷嫁入燕家會被輕待。 “看這陣仗,蘭家只怕快要把家底掏空了,當真對這個女兒寵愛至極。” 院子里沒什么可以落腳的地方,傅少御負手立于廊下,道:“看你興致不高,要不要去街上逛逛?” 蕭絕輕嗤:“我看未必?!?/br> “嗯?” “若當真寵愛,就該千方百計把人送到你府上,也算她得償所愿?!?/br> “傅某不過一江湖浪子,怎好教人家一個細皮嫩rou的姑娘平白跟我餐風露宿?” 眼見蕭絕神色發(fā)冷,傅少御揚手彈了下他的額頭,笑道:“你惱什么?這問題不是你提的嗎?” 蕭絕正要發(fā)作,又聽男人正色道:“我身邊有一人足矣,再容不得旁人。” “你……”蕭絕把冷嘲熱諷全部咽回,憋了半晌,才低斥了一句“花言巧語”。 兩人打算出門逛逛上冶城的早市,沒走兩步忽見庭中的小廝婢女紛紛下跪行禮叫聲“夫人好”,蕭絕猛地頓住腳步。 他來燕府半月有余,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家里的女主人。 只見她一身絳紫織金錦袍曳地而來,貴氣逼人。保養(yǎng)得當?shù)哪樕辖z毫不見歲月痕跡,只略施粉黛,便已風韻十足。 她給了身邊侍女一個眼色,侍女會意上前,將幾小袋金瓜子分發(fā)下去,得了賞賜的眾人立刻喜上眉梢,再次伏地謝賞。 聶嫻擺擺手,那侍女便三言兩語將院子里的閑雜人等請出門外,她也沒去理會嫁妝,而是轉(zhuǎn)身看向回廊,傅少御立刻向她躬身作揖:“少御見過伯母。” 蕭絕也行了一禮。 他對聶嫻沒什么深刻的印象,只依稀記得她眉眼間煞人的鄙夷與傲慢。 “我近來身體抱恙,一直靜養(yǎng),未能現(xiàn)身,傅少俠莫怪?!甭檵沟馈?/br> “伯母言重,是傅某叨擾了?!备瞪儆蜌獾?,“您身體如何了?最近天氣反復,得多保重?!?/br> “老毛病,無礙。”聶嫻轉(zhuǎn)而看向蕭絕,眼神一如當年那般鋒銳壓人,“蕭公子救我女兒性命,燕家必以千金酬謝。日后若遇難處,公子也可開口,燕氏自當盡心?!?/br> 致謝的口吻都如此強勢,沒得商量。 千金買斷一條命的恩情,誰都聽得出來,后半句只是再敷衍不過的客套話。 “娘!”燕飛霜老大不高興,從旁邊跑過來揪住她的袖口,小聲道:“公子他不是那樣……” “罰你的家訓,抄完了嗎?”聶嫻睨她一眼,“一個女孩子,動不動就往外跑,成何體統(tǒng)?別以為你爹寵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無法無天。再有下次,我打斷你的腿?!?/br> 當著外人的面,絲毫不給自己女兒留情面。 燕飛霜被罵得垂頭喪氣,早晨的那點兒興奮和歡喜,頓時消散殆盡。 氣氛有些尷尬之際,燕星寒罵罵咧咧地從廳中沖了出來,還有兩個小廝弓背哈腰地追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個“少爺”叫著,見到庭院里站著夫人,更是惶恐不安。 “做什么?一大早就吵吵鬧鬧的?!甭檵箚枴?/br> “娘,”燕星寒見到她,脾氣稍微收斂了些,但目光掃到院子里的那些嫁妝,再看到廊下的傅少御,更是心煩,他拱拱手,就往外走,“我出去了。” “等等,”聶嫻喝住他,“把藥喝了?!?/br> 小廝聞言顫巍巍地走過去,燕星寒滿臉不忿,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一把將藥碗奪過來,仰頭灌下去。 “啪”的一聲,他把藥碗隨手扔到地上,丟下一句“不必等我用飯”,便踏著碎片拂袖而去。 聶嫻幾不可察地搖搖頭,對廊下兩人說:“犬子無禮,二位莫怪。”沒等他們說話,她又對身邊的侍女道:“清點下少夫人的嫁妝,登記入庫,不可錯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