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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貼身過招,緊緊鉗制住彼此一臂,剩下左右手互搏,殺傷力趨近于零。 絕影遠(yuǎn)遠(yuǎn)瞧著這兩人抱在一起輾轉(zhuǎn)騰挪,驀地想起當(dāng)年他在樹下與那人也是這般親密無間舞劍弄扇,眼神不由得黯淡幾分。 “嘶——起開!” 天旋地轉(zhuǎn)間,蕭絕被撲倒在草叢中,后腦被溫厚的手掌托著,沒有磕到石頭,但他的嘴唇卻被男人砸過來的腦門磕破了。 “不起。你這樣囂張,就得把你的手腳都捆住才好?!?/br> 傅少御壓在他身上,見到他唇上那抹殷紅,眸色變得深邃起來。 蕭絕抿唇瞪著他,琥珀似的眼中芒刺橫生,陡然,瞳孔微微放大,錯愕地將男人身后的夕陽顏色盡數(shù)收攏。 男人的指腹按在他的唇瓣上,不輕不重地來回碾磨,眼里蘊(yùn)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令蕭絕的心口皺縮了下。 這樣分外專注的對視中,呼吸都顯得多余。 手指忽然加大了力氣,蕭絕因唇間刺痛微蹙的眉頭,撥動了傅少御那根停擺的心弦。 他撤手起身,瞥了一眼仍躺在草叢里的蕭絕,又將手遞過去:“起來,地上涼?!?/br> 蕭絕抬眼看他片刻,才把手伸過去,借力站起。 “趁現(xiàn)在明快,趕緊撿點(diǎn)柴火?!?/br> 傅少御往林子里走,蕭絕便無聲跟在他身邊,目光不時掃過男人那只修長有力的手。 “你聽?!?/br> 男人忽然偏頭看過來,蕭絕竟有幾分心虛,彎腰撿起一根枯枝丟到傅少御的懷里,才冷聲道:“聽什么?” “前方有水。” 傅少御加快腳步,前行不過數(shù)十丈,果然見到一條清澈山溪自遠(yuǎn)處空谷蜿蜒而來,伸向夕陽墜落之處。 他將枯枝放到河灘上,走到溪邊看了看,開始挽袖子:“今晚給你烤魚吃。” 橘色余暉下,男人回眸望過來時俊臉沾了夕陽的暖意,蕭絕看得一怔,他舔了下唇上的細(xì)小傷口,悄然走至傅少御身后,抬腳踹向他的屁股。 傅少御本就重心前傾,被踹一腳,不受控制地向溪水中栽去。 但他不肯獨(dú)自吃虧,反手抓住那只作祟的腳,帶著罪魁禍?zhǔn)滓粔K兒扎進(jìn)了水中。 兩人撲騰幾下,從濺起的水花中浮出水面。 “這次可是你先撩撥的?!备瞪儆税涯樕系乃?,控訴道。 蕭絕沒說話,劃動雙臂游過去,拽著男人一同沉入水中。 暗流涌動,水波推晃著攪亂視線,可傅少御的雙眸卻在層層水波后依舊熾熱明亮,如一道無法抗拒的漩渦,吸引人再靠近些。 蕭絕狠狠拽住男人如水草般招搖的頭發(fā),對準(zhǔn)那雙微抿的薄唇,閉眼咬了上去。 細(xì)小氣泡不斷從二人相接的唇間溢出,緩緩上升,冒出水面時倏然破裂,迸濺出的細(xì)碎晚霞最終融進(jìn)那一片粼粼波光中。 很快,舌尖漫起血的腥澀味,不過轉(zhuǎn)瞬就被溪水沖淡。 蕭絕扣緊男人的后頸,咬得更狠。 傅少御不甘示弱,反咬回去,手也不老實(shí)地鉆進(jìn)蕭絕的衣衫中狠捏亂揉。 兩人在水中翻攪一氣,肺里空氣漸少,在蕭絕快要嗆水時,他被傅少御攬腰浮出了水面。 傅少御甩甩頭發(fā),似笑非笑道:“狗脾氣,牙尖嘴利還記仇?!?/br> 蕭絕一言不發(fā)緊盯他唇上的血珠,胸口劇烈起伏著。 方才咬上去的一瞬,他是存了報復(fù)的心思??傻胶髞?,他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什么。 譬如他此刻,腦內(nèi)一片空白,身體先于意識。 他揪住男人濕透的衣襟,將人拽得更近。 沁血的薄唇近在咫尺,勾他去聞嗅品嘗。 當(dāng)下,傅少御是他勢在必得的獵物。 他掀起眼皮看向獵物的眼睛,發(fā)現(xiàn)那雙墨瞳也正幽幽注視著自己,蕭絕覺得喉嚨發(fā)干。 想再嘗嘗傅少御的血夠不夠澀,唇夠不夠軟。 “傅大哥、蕭公子?你們沒事吧?” 河灘上傳來的聲音,猶如當(dāng)頭棒喝,蕭絕猛地推開傅少御,二人各自朝身后漂了些許。 傅少御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轉(zhuǎn)過頭去,朝岸上朗聲道:“抓魚吃,無事?!?/br> 施奕不疑有他,抱起灘石上的那堆枯枝,道:“那我先將柴抱回去等你們?!?/br> 傅少御揮揮手,待人走遠(yuǎn),才對要往岸上去的蕭絕道:“你別跑,回來幫我抓魚?!?/br> 蕭絕好似聽不見,濕淋淋地回到河灘,頭也不回地走了。 傅少御不甘心地沖他叫嚷:“你快回來幫我,總得抓兩條魚回去交差,不然他們要笑話我的!” 蕭絕抿緊雙唇加快腳步,暗自懊惱方才的失控。 晚陽斜沉沉地掛在山頭即將落下最后一縷光時,傅少御才抓到第一條魚。 魚被拋上岸,在空中劃出一道水弧,“啪嘰”落在絕影腳邊。 絕影神色復(fù)雜,看著又一個猛子扎進(jìn)水里撲騰的自家少主,想了想,還是出聲勸道:“公子,您上岸吧,我來。” “讓我再試一次?!?/br> 傅少御又往水里摸了一會兒,仍是兩手空空,他嘆口氣,旋身出水,飛躍上岸。 一塊濕漉漉的玉玦被丟到絕影懷里。 是方才在水中,他和蕭絕互咬時,傅少御趁亂從對方身上摸來的。 絕影看到失而復(fù)得的玉玦,指尖微顫,他跪地叩首,再三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