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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夜瀾霓氏掌門后,霓明如煉魂更加方便,借了扶搖閣這處地方,花費(fèi)了十幾年的功夫,終于讓霓翩然蘇醒,但煉魂術(shù)還未完全成功,霓翩然的魂魄剩下最后一道裂縫沒有愈合。 “呵呵,我看霓氏老尼姑才是正道敗類吧,死在她手里的亡魂怕是比我這個魔宗少主還要多百倍?!备甸L言譏笑一聲,冷眼看每個月都花時間讓霓翩然魂魄穩(wěn)固的霓明如,前者雖掙扎反抗過,但每次都會被霓明如抹去記憶,醒來后又忘了這些事情。 宋鈺道:“霓翩然魂體不穩(wěn),極易被奪舍,故而霓明如每次閉關(guān)時,總會留一縷神識藏在霓翩然身上,若有異動,可及時處理?!?/br> 所以當(dāng)初在扶搖閣,霓明如能暫時掌控霓翩然的軀殼,又或者說,早在鳳都時,霓翩然身體里的就是霓明如了。她先是發(fā)現(xiàn)百俊生身上有傅長言親娘的骨頭,隨即傅長言的異樣引起了她的注意,為了試探他的身份,便故意把百俊生帶回扶搖閣。 而這些畫面,是當(dāng)日在扶搖閣交戰(zhàn)后,宋鈺離開時,霓翩然的魂體特地告訴他的,還求他阻止霓明如,不要再傷害無辜。 宋鈺又豈是因一己之怒就拆扶搖閣的性子,他拆扶搖閣,是為了釋放閣中關(guān)押的冤魂,也是為警告霓明如,扶搖閣被拆,此等大事必會驚動整個正道,屆時她忙著掩蓋自己的罪行,怕是有段時日不能再出去害人。 此事,他也已告知忘憂散人,散人會如何處理,與他無關(guān)。 從霓翩然的記憶中回到現(xiàn)實(shí),傅長言已不再關(guān)心翩然是怎么死的,他沉默地坐在床上,許久都沒有說一個字。 宋鈺不善言辭,亦不知要如何安慰,陪著坐了小會,起身離開,留他一個人獨(dú)處。 待宋鈺走后,傅長言又靜坐了半響,接著從枕頭下摸出折腰,下床走到窗邊,緩緩展開骨玉扇。 扇面鑲嵌的美玉泛著青色光芒,不多時,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獸從墻頭躍了下來,討好地對他搖了搖九條毛茸茸的尾巴。 傅長言摩挲著扇面的美玉,面上的黯淡一掃而空,他彎腰摸了摸踏雪的屁股,壓低了聲音道:“你說,宋鈺為何對煉魂術(shù)如此了解?” 方才那些畫面怕是半真半假,那么宋鈺給他看那些是何意呢? 無妨,他說的沒錯,來日方長,不急于一時,眼下,他有旁的事情要做。 宋家的鎮(zhèn)六合塔,便是拆了,他也要把百俊生口中的冰室找出來。 * 宋家摳門啊,一日三餐吃的別提有多清淡,早膳是青菜白粥,連個饅頭都沒有;午時一飯一菜,外加一個豆腐湯;晚膳幾乎沒有,宋家的人講究什么過午不食,說是為了修行鍛煉心智,以傅長言看,就是太摳門,少吃一頓也能省錢。 傅長言在宋家吃了一個月的清湯寡水,眼看魂魄穩(wěn)固,終于不再忌憚,趁著宋鈺每日去講學(xué)授課的時間段,偷偷跑到后山去打野味。 今日照舊去后山晃了一圈,再騎著踏雪去山下破廟里,捉了只兔子同那處的乞丐分著吃了,順便討了幾口酒喝。 一切如常,但回去時,卻被宋驚塵帶人攔在了山門口。 “酆小公子,國有國規(guī),家有家法,縹緲山禁私自殺生,你既犯禁,驚塵只能以宋家家訓(xùn)懲戒?!?/br> 宋驚塵彬彬有禮地說罷,便有兩名弟子上前抓住傅長言,不由分說帶著他往警世堂走。 兔子一連吃了好幾日,今日才訓(xùn)?誡他,倒是有點(diǎn)意思。 傅長言尚且還用著宋知許的身份,眾所周知,他這個酆家小公子只是個普通的文弱書生,不懂仙門法術(shù),故而沒有掙扎,只做出一副事情敗露羞愧不已的樣子,任憑宋驚塵將他帶到宋家專門懲罰訓(xùn)?誡弟子門生之處。 剛進(jìn)閣樓,就見酆儒竹跪在那“哎喲哎喲”鬼叫著,一名宋家弟子正拿著戒尺抽他后背。 傅長言好奇,便問:“他為何挨打?” 宋驚塵淡淡笑道:“十六公子一個時辰前剛到縹緲,來此領(lǐng)罰,據(jù)說是受靈昀之命?!?/br> 他這一說,傅長言就想起來了,當(dāng)初酆儒竹和宋清玄私下斗毆被宋鈺發(fā)現(xiàn),是有說過會主動來宋家領(lǐng)罰來著。 “那宋清玄回來沒有,犯禁他也犯了,總不能讓我一個人挨打吧!” 酆儒竹扎扎實(shí)實(shí)受了五十戒尺,后背估摸著紅了一片。 他哼哼唧唧爬起來,拍拍膝頭側(cè)身,冷不防看到傅長言,眼睛登時瞪大了些,張口道:“小白臉,你來這做什么,莫非是知道大哥讓我前來接你回去?” 傅長言有意惡心他,便撩一把額前的碎發(fā),朝他眨了眨眼:“這不,陪你一起挨打唄?!?/br> 酆儒竹的臉色立馬又青又紅,實(shí)在受不了他娘里娘氣的模樣,于是后背的疼也不管了,笑嘻嘻的去看剛才打自己的宋家弟子:“小兄弟,你方才打我打累了,要不把戒尺給我,我替你打?!?/br> 持戒尺的弟子自然不可能把戒尺給酆儒竹,他往后退了一步,嚴(yán)肅地?fù)u頭拒絕。 酆儒竹撇撇嘴退開,斜眼看傅長言清瘦單薄的身體,心道有他受的了,就他這娘娘腔的小身板,估計最多挨十記就得疼暈過去。 然傅長言足足挨了一百記戒尺,雖被打得滿頭冷汗臉色發(fā)白,但他全程跪得筆直一聲疼也沒喊,與酆儒竹對比,形象一下子高了許多,堂內(nèi)幾名弟子都對他這個看似弱不禁風(fēng)的書生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