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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霓翩然”兩眼一閉癱倒在地,驚雷鞭還懸在半空中,扶搖閣外的雷聲更急促激烈了些,銀色的電流轉(zhuǎn)瞬間布滿整個塔樓。 傅長言被電得上躥下跳,怪叫幾聲后蹦到宋鈺背上,兩腳往他腰上纏,雙手環(huán)住他肩膀。 “宋鈺,你可千萬不能掀我下去,不然我魂魄得離體!” “嗯?!?/br> 宋鈺認真的應(yīng)了聲,一只手往后伸,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托住他的屁股。 “媽呀那老尼姑本尊來了!”傅長言往上躥了躥,挺翹的屁股抖一抖坐回宋鈺手上。 “……” 宋鈺的神情變了變,幽深的眸子閃過一絲暴戾,他握緊了云澤劍,下巴微微抬起,冷眼看飛進來的夜瀾霓氏掌門霓明如。 本尊修為靈力要比霓翩然高多了,畢竟是一大名門的掌門,雙方再打起來時,宋鈺一時占不到上風(fēng),加之他顧忌著背上的傅長言,每一招都率先考慮他會不會受傷,因此漸漸落于下風(fēng)。 霓氏老尼姑與傅長言天生八字不對盤,從前恨他入骨見了就打,如今那份恨意更是有增無減,手cao兩把長劍,劍式使得眼花繚亂,好幾次差點傷到宋鈺。 傅長言看出自己成了宋鈺的累贅,便湊近他耳邊輕聲道:“宋鈺,那有張桌子,你放我過去,我在上面躲著,你們離遠一點打應(yīng)該沒問題?!?/br> 濕潤溫?zé)岬臍庀姺髟诙厱r,宋鈺走神了一下,手中的劍一個不穩(wěn),被霓明如一掌往后推去。 宋鈺怕傷著傅長言,手腕一轉(zhuǎn),托著他屁股的手扣住他腰肢撈到身前護住,后背重重撞上墻壁,胸口一疼,喉間點點腥味涌上。 “宋鈺!” 傅長言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抱在了懷里,見他寧愿自己受傷也要護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快速將手摸到懷里,握住那半把剪刀用力一滑,待手掌劃破后將血抹到墻壁上,以血扭曲墻壁上的梵文,阻斷天雷的電流,露出了一小片安全之地。 “你不疼嗎?”宋鈺剛咽下嘴里的血,就見傅長言又在他眼皮子底下傷害自己,暴戾之色登時盈滿雙眸,他死死攥著他胡來的手,克制著力道不會在盛怒下捏碎他的手腕。 “我放點血還能死不成,別看我,看那老尼姑?。‖F(xiàn)在我是安全的,你繼續(xù)打吧你!”傅長言齜牙咧嘴地掰開他的手,將他往前推了推。 “……” 宋鈺抿緊了唇,廣袖一甩背對傅長言,手里的云澤劍升起幾縷血絲一般的紅光,他揮手解開束縛百俊生的絲綾,提劍上前,絲綾與云澤劍一起,再次迎向霓明如。 傅長言蹙眉看著,心內(nèi)尋思著要不要再放點血幫忙,眼角余光忽地瞥見那百俊生要逃,情急之下他邁步去追。 “傅沅!” 前方傳來宋鈺顯得驚慌的大叫,傅長言立即意識到自個兒犯了個大錯。 “啪啪”幾聲,雙腳被粘在了地上,無數(shù)銀色電流爭先恐后鉆入腳底,四肢百骸如墜火海,灼心灼肺,連帶魂魄被火燒著,瞬間離開了軀殼。 慘了,他的魂魄被抽出宋知許的身體了…… * “各位客官,今日我要說的可是個大瓜,昨日才從東海那邊傳過來的?!?/br> 高朋滿座的茶樓內(nèi),說書先生舉著扇子站在高處,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神情顯得十分激動。 “聽說了沒!夜瀾霓氏,仙家名門,她們家那座扶搖閣!就關(guān)押了不少妖魔鬼怪的那座樓閣,哎!不得了,被人拆了?。?!” 一語出,四座皆驚,茶樓登時像煮沸的熱水一般炸開了鍋,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手里的瓜子都顧不上吃。 “什么,那妖魔鬼怪都跑出來了?” “里頭都關(guān)著啥,吃人不?會來咱們這不?” “樓閣都被拆了,里頭的妖怪們當(dāng)然都跑出來了,事情怕是挺嚴重的。我聽艾曲國的遠房親戚說,就連輕易不出世的玉淮江氏都派了弟子外出,多半是去東海夜瀾幫霓氏處理此事吧?” 正常吃瓜群眾首先擔(dān)憂的自然是自身安危,當(dāng)然,也有不正常的吃瓜群眾,比如下面這位仁兄。 “誰那么牛叉,拆了扶搖閣?” 瓜子照磕不誤,氣定神閑坐著,面上絲毫不見懼意,眼尖的瞥見他衣袍上的菊花花紋,忙起身點頭哈腰的問好。 千秋酆家一向張揚,名門之中,普通百姓最認得到的,便是他們家的家徽——菊。 據(jù)說因時常用活人獻祭,為安撫亡靈怨氣,也為歌頌亡靈犧牲自我造福家族的高尚品格,故而酆家以菊為家徽,衣食住行皆與菊沾邊,府邸內(nèi)外種滿了菊花。 “免禮免禮,趕緊繼續(xù)說啊,誰那么牛叉把霓氏老尼姑的扶搖閣給拆了?” 扶搖閣可是夜瀾霓氏的象征,除了那個人之外,他長這么大還沒見過誰敢動。 故人魂不歸,如今竟有人學(xué)他的樣將扶搖閣給拆了,真是牛叉的要上天,莫不是天下要出第二個正道敗類了? “你這瓜靠不靠譜,確定是拆了,而不是缺角破洞?” 酆儒竹甚是好奇,抓一把瓜子在手磕著,開口催促前方跪下行禮的說書先生,后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頭,沒敢爬起來,弱弱回到:“這……這小人不知,公子出自仙門大派,想必、想必比我們小老百姓更知道內(nèi)情才是?!?/br> 得,茶樓這種地方,流傳的消息果然真假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