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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知仙人有何指教?” 傅長言勉強扯出一抹笑看著面前的天仙宋鈺,手抖了抖,想把衣衫拉回肩頭。 自重生以來,從未想過,再與他見面會是當下這副情形,他面無表情地扒了他衣服…… 他這是認出他了,還是沒認出? 許是當年那穿心劇痛便出自眼前之人,于宋鈺,傅長言難得有了幾分懼意,他輕垂眼眸不與他對視,免得眸中的異樣暴露,臉上做出疑惑又害怕的神情,努力扮演一個普通人此刻該有的反應。 宋鈺倒是一眼都沒看他,目光落在他被踏雪利爪刺穿得肩頭,指尖凝一點靈力覆到那個血窟窿上,頓一頓,掏出一個白玉瓷瓶,將里頭的藥粉撒到傷口上。 “宋公子,你沒事吧?” 宋清越追過來了,宋鈺便抽身退開,神情淡淡道:“那妖獸的爪子有毒,我已處理過?!?/br> “是,清越這便為宋公子包扎?!?/br> 宋清越恭敬點頭,抽出白紗為傅長言包裹肩部,動作輕柔小心,生怕會弄疼他。一想到他是為了保護他才會受傷,心中便自責萬分。 他抿緊唇,雙眉緊蹙,心內(nèi)想著身為宋家弟子,該是他保護平民百姓天下蒼生才對,可他卻連累宋公子被妖獸所傷,實在是羞愧。 傅長言倒沒留意到宋清越的自責,他偷眼去看宋鈺,后者側(cè)身立在橋頭,微微仰首望著天際,眉目清冷,神情漠然,一身白衣灰袍似凝著冰雪寒霜,叫人不敢輕易靠近。 他抬了抬手,廣袖輕飄,漫天飛舞的紙蛾立即朝四面八方散開,想必是得到了什么指令。 宋鈺轉(zhuǎn)過身來,傅長言立刻移開目光,齜牙咧嘴哼哼唧唧一副傷口很疼的模樣。 宋清越關心地扶住他:“宋公子,得委屈你忍一忍,等毒素被藥性化去就不會那么疼了?!?/br> 傅長言掙開他的手,噘著嘴哼道:“算了算了,是我倒霉,你們修仙的就是嚇人,動不動就有妖魔鬼怪要殺你們,我還是離你們遠點好,免得一不小心做了被你們殃及的池魚。” 說罷捂著肩膀再次朝人群聚集的集市走去。 “宋公子……” 宋清越心里有愧,想等傅長言的傷勢徹底好了再送他回家,便往前追去,但沒走幾步就被宋清玄拉住。 方才那妖獸明明是沖著傅長言來的,他卻睜眼說瞎話把責任推到他們身上,要不是礙于宋鈺在,宋清玄非得和他好好理論一番。 天下人皆知,宋家的靈昀公子喜靜,最厭聒噪,宋清玄不敢當著他的面犯忌,便狠狠瞪一眼傅長言溜之大吉的背影,硬拉著宋清越回到宋鈺身邊。 “多謝三師兄出手相救?!?/br> 幾人對著宋鈺拱手行禮。 宋鈺靜立不動,薄唇輕啟:“方才那只妖獸,乃魔宗宗主座下靈寵,cao控它的人應當是魔宗左使卓無忌。” 他是途徑此處無意間發(fā)現(xiàn)卓無忌蹤跡的,便暗中跟了過來,沒想到他會用九尾雪貂對付宋家小輩。 自當年一戰(zhàn),魔宗已沉寂八年之久,不知如今重現(xiàn)人間有何用意,還得好生探一探。 想罷,出聲叮囑:“若再遇魔宗中人,不可輕舉妄動,發(fā)信號通知我便是?!?/br> “是?!?/br> 眾人再次低頭拱手,待抬頭時,宋鈺已消失不見。 “呼,這瘟神可算走了……” 鬧市人群之中,一直躲在暗處的傅長言看到宋鈺離去,終于能松一口氣。 靠著墻壁歇息片刻,他摸出懷中古銅色的羅盤,桃花眼漾出淺淺笑意,有這玩意兒在,憑他的本事,就算不依靠宋家小輩們,估摸著要找百俊生也不難。 果不其然,僅花了一日功夫,他便在鎮(zhèn)子旁邊的一個山林里找到了正在掘新墳的百俊生。 說來這廝也是挺慘的,好巧不巧千秋酆家、清凌宋家、夜瀾霓氏,三大仙門都盯上了它,連帶吸引了不少小門小派,以為鳳都有什么大寶貝要出世,紛紛趕來湊合搜尋。 酆儒竹要捉百俊生是臨時起意,他到鳳都本是要教訓教訓破壞他七哥七嫂感情的宋知許,誰知宋知許被雷劈死,傅長言奪舍重生。 傅長言不是宋知許,自然對酆燼生厭惡至極。 酆儒竹見二人不歡而散,酆燼生又因有事返回千秋,他便覺得男狐貍精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無所事事閑的發(fā)慌之際,聽說鳳都一連死了數(shù)人,就想試一下酆家新研制出的寶物。 而夜瀾霓氏是追蹤百俊生到此,因它盜走了霓氏某先人的骨頭。 清凌宋家小輩則是初次下山游獵,一路走下來,見著什么妖邪鬼怪的,能捉就捉,捉不了就發(fā)信號給長輩們,會到鳳都來,也是聽說了數(shù)人斃命之事。 幾人半道上意外和夜瀾霓氏碰到,二者便聯(lián)手捉了百俊生一次,若不是傅長言攪合,百俊生此刻早已伏誅。 所以說,百俊生就該落在他傅長言手里才是。 第8章 哭贏08 * 至于百俊生,咋一見嘴里叼著根野草的傅長言從密林間緩緩走來,眼睛都看直了,因鳳都突然來了大批正道人士,它不敢再害人性命,又一日不換新骨頭就渾身不舒服,無奈只能幽怨地挖新墳找骨頭,突然看到傅長言送上門來,它自然欣喜不已。 “公子……” 它旋身換上當日那副貌美女子的皮相,嬌滴滴的對傅長言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