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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隨身帶了不下十種靈丹,全部是療傷所用的,若是真被這刀靈反噬了,大不了多吃些丹藥便是。 秦于晏卻道:“可是龍骨還有如此之多,你何時才能砍殺殆盡?” 這話說的也是,相長寧抬眼望去,只見四周密密麻麻,俱是蛟龍骨架,擠擠挨挨,好似趕集會一般,熱鬧非凡,遂道:“依你之見,眼下該如何是好?” 秦于晏道:“我們先往上走,看看能不能甩掉它們?!?/br> “走!” 秦于晏伸手一招,劍光如水一般閃現(xiàn),將籠罩在頭頂上方的蛟龍骨架劈開,然后帶著兩人瞬間朝上空飛去,很快,便將龍骨們甩在腳下。 正在這時,一團(tuán)黑影朝兩人撲來,相長寧只來得及大喝一聲:“小心!” 下一瞬間,那黑影撲到了劍光前,秦于晏一時不防,飛劍帶著兩人一頭撞了上去,相長寧眸光一凝,竟是那條魔蛟! 它現(xiàn)在的體型較之前已大了兩三倍,如同吹了氣一般,一雙赤紅色的眼瞳死死盯著兩人,齜咧著牙齒,森白的利齒間,還隱約有暗紅色的血跡。 它的脊背上被刺了一刀,此時正鮮血淋漓,暗紅色的血液不停地汩汩流出,顯然,那個傷口雖然嚴(yán)重,但是對它造成的傷害有限,至少魔蛟此時還能正常行動。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著兩人快要撞上那魔蛟之時,秦于晏一個急閃,將飛劍停了下來,但是兩人卻因此與那魔蛟來了一個面對面直視,空氣靜默了一息之后,魔蛟張口發(fā)出了一聲巨大的吼叫。 “吼?。。。。 ?/br> 這一聲咆哮的威力之大,直接把相長寧與秦于晏兩人給震飛了出去,魔蛟雖然受了重傷,但是它之前畢竟還是七階妖獸,對于相長寧兩人,真的是不費吹灰之力。 相長寧心中一緊,說不上為什么,一種久違的不安感覺籠罩了他,不待秦于晏穩(wěn)住身形,他便一拽對方的手臂,低聲道:“我們不能在此逗留,先撤!” 聽聞此言,秦于晏一點頭,便調(diào)整飛劍的方向,開始往深淵上空飛去,才飛出沒多遠(yuǎn),相長寧便聽見腳下再次傳來一聲巨吼,震得飛劍一個不穩(wěn)。 他低頭一看,竟是那魔蛟不肯死心,又追了上來,相長寧心中一沉,他再次舉起了西極烈日刀,掌心傳來不安分的震動,他伸手撫了撫刀柄,喃喃道:“乖,你別鬧,再讓我用幾回,回頭便將你送還回去?!?/br> 刀靈卻并不聽話,震動的頻率愈發(fā)大起來,仿佛下一刻就要脫手飛出去,相長寧不得不調(diào)用靈力,以雙手握住它,雙目緊緊盯著下方那雙赤紅得如同滴血的瞳仁,其中充滿了兇殘與暴戾的氣息,令人不由齒冷膽寒。 飛劍仍舊在快速地上升著,帶起呼呼風(fēng)聲,將相長寧的眼睛都吹得幾乎睜不開,他半瞇起眼來,正在這時,飛劍略微顛簸了一下,下一瞬,魔蛟仿佛抓住了機會,猛地躥了上來。 被追上了! 就是現(xiàn)在!相長寧雙瞳微微一睜,他大喝一聲,雙手舉刀揮出,一道巨大的血紅刀光如閃電一般撕裂黑暗,直撲那魔蛟的頭顱而去。 這一下若是劈中了,只怕那魔蛟立時就會被砍為兩半,那魔蛟顯然也知道這刀的厲害,它大吼一聲,側(cè)頭躲過,同時猛地探出爪子來,刀光劈開空氣,帶起尖利的風(fēng)聲,劈在了魔蛟的頭顱左側(cè),霎時間血花四濺開來,魔蛟的左眼中刀,成了血rou模糊的一團(tuán)。 沒中。 相長寧心中一緊,眼看著魔蛟狂吼著再次揮爪,他正欲再次舉刀,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得大聲喝道:“躲開!” 話音未落,秦于晏便驅(qū)使著飛劍躲過了這一抓,兩人還未來得及松一口氣,下一瞬間,卻見一道長長的尾巴,劈開了黑暗,挾裹著千鈞之勢撲了過來。 糟了! 相長寧只來得及撐開一個防護(hù)罩,將兩人護(hù)在一處,然而這在那魔蛟面前,就像是紙糊的一般,噗嗤一聲,便破裂開來。 他只覺得胸口一痛,隨即半個身子都麻了,整個人像一顆沉重的石子一般,飛快地往下落去,眼前最后看到的景象,則是那紅光瑩瑩的西極烈日刀劃破黑暗的深淵,落入滾滾的霧氣中,像是一顆墜落的啟明星。 漫長的黑暗過后,相長寧終于恢復(fù)了知覺,他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疼痛無比,拼盡了全身力氣,最后卻只挪動了兩個手指頭,這時候相長寧覺得自己大概是廢了。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大概是腦袋撞上了什么,導(dǎo)致失明了,對了,秦于晏…… 相長寧提氣準(zhǔn)備喊一聲,卻覺得喉嚨一陣奇癢,忍不住咳嗽起來,才咳了一兩聲,便覺得有腥甜的氣味涌上喉頭,血頓時直往上涌,翻滾著爭先恐后地奔出喉口,可是他這個時候卻又動彈不得,只能任由鮮血涌出來,又倒灌回去,混雜著破碎的內(nèi)臟,那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相長寧心道,也是倒霉得很,若是能讓他動一只手,摸一下儲物袋拿點靈丹也好啊。 看著眼前虛無的黑暗,他只能這么躺著,不知道秦于晏現(xiàn)在怎么樣了,看來這回是陰溝里翻了船,他本想那魔蛟被葉隱霜刺了一刀,不死也是重傷,卻沒想到它如此強橫,竟然還能追上來。 只是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對不住秦于晏,相長寧從前一個人闖習(xí)慣了,也沒想過有一朝竟然會對帶累了別人生出愧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