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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長寧沒答話, 他的目光漸漸下移,落在一處地方, 然后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點凹凸不平的紋路,心中了然。 燕京墨見他若有所思, 不由問道:“你看出來什么了么?” 相長寧收回手, 稍微退開些,語氣平靜道:“這是一個陣法?!?/br> 燕京墨眼睛微睜了一下,連忙去看那柱子, 但是他又不懂這個, 看來看去也沒看出什么名堂來, 遂壓低聲音問道:“何出此言?” 相長寧一邊走,一邊道:“你看這八根柱子, 并非如尋常的大殿一般直線排列, 而是排成一道弧線,兩兩相對, 便是一個完整的圓形,暗含了道門八卦的意思在其中。” 燕京墨眨了眨眼, 果然發(fā)現(xiàn)如相長寧所說,那些柱子都是排成了一個半圓,只是之前因為略微傾斜的緣故, 他也沒有注意到這些, 如今聽了相長寧一番話, 恍然頓悟,道:“還有這種說法?” 相長寧輕笑一聲,道:“好歹是人家大宗門的藏兵閣,如何能沒有一點防范?有一些門派,不單單設了陣法,還有護陣靈獸,厲害的禁制,種種手段,可謂花招百出,只有你想不到,就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燕京墨聽過之后,真心實意地稱贊道:“我還是頭一回知道,長寧你懂得可真多啊?!?/br> 聞言,相長寧不由輕咳,轉開話題道:“這個陣法我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來,或許問問徐陵他們,能有些線索?!?/br> 兩人說著,便果然把發(fā)現(xiàn)陣法這事告知徐陵幾人,一行人便聚到了幾根朱漆柱子下細細研究起來,柱子上繪的圖騰無非是青龍朱雀,玄武麒麟等上古瑞獸,任他們?nèi)绾我部床怀鍪裁椿▉?,最后樓白鶴不耐煩了,道:“依我看就是那畫柱子的人給忘了,這點兒破事值得你們大驚小怪么?還陣法,若是真有什么陣法,你我還會好端端待在這?” 聽了這話,姜瑤夢嗤地笑了:“你這種人,大抵是活得最久的?!?/br> 樓白鶴聽出了她話中的譏諷之意,立刻如遇到了敵人的公雞一般,梗著脖子道:“你這話是何意?難不成你能弄懂這勞什子的陣法?” 姜瑤夢翻了一個白眼,不屑道:“我便是弄得懂,也不告訴你?!?/br> 樓白鶴登時漲紅了臉:“你——” 樓白軒眼看著他這是要發(fā)脾氣的征兆,連忙開口道:“白鶴,姜姑娘也沒有別的意思,你冷靜些?!?/br> 樓白鶴瞪圓了眼:“我冷靜些?她方才那話是不是在譏諷于我?怎么還要我冷靜?” 樓白軒心里暗暗叫苦,這兩人湊在一處,就仿佛炮仗遇到了火星,稍微一點小事就能爆發(fā),他又不可能斥責姜瑤夢,遂只能安撫樓白鶴,希望他別一沖動作出什么事情來。 但是顯然晚了,以樓白鶴的性子,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他氣沖沖地嚷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大家合不來,不如就分開行動,也省得彼此鬧得難看?!?/br> 他說完轉身就要往那通往二層的門走,樓白軒怎么可能放任他一個人去,連忙一把扯住,道:“白鶴!你別沖動?!?/br> 一旁的徐陵也發(fā)話了,勸道:“姜二姑娘性格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與她一介女子過不去?你可千萬別沖動,這地方也不知有什么禁制陣法,若是觸發(fā)了可就不妙了?!?/br> 樓白鶴被攔住,面上閃過幾分不悅,但是到底沒有再提出要獨自離開,姜瑤夢見了,還欲說點什么,被姜瑟如冷聲制止道:“你少說幾句。” 姜瑤夢雖然一向愛與她對著干,但是這關頭倒是聽話了些,只是哼了一聲,別過頭去,表情十足得不以為然。 姜瑟如看了看那朱漆大柱,開口道:“既然我們看不懂這陣法,在此逗留也無濟于事,之后行事小心些也就是了,該來的總是會來,沒必要將時間浪費在這里?!?/br> 相長寧還是頭一回聽她說出這么長的一個句子,條理清晰,目的明確,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道:“既然如此,依你之見,我們現(xiàn)在應當如何做?” 姜瑟如表情漠然,道:“自然是去二層了?!?/br> 她這一句話得到了眾人的同意,徐陵便道:“那李嶠的話,便讓他留在這一層好了,我們方才也查探過,這大殿中并沒有什么危險。” 他說著,便轉過頭去看李嶠所在的位置,面上表情頓時凝固,遲疑道:“李嶠他……方才是被我等放在這個位置的罷?” 這話一出,眾人都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那里空蕩蕩的,地上還有些濕漉漉的水跡,顯然是李嶠的衣物上遺留下來的,姜瑤夢挑了挑眉,道:“沒錯,這不是還有水么?” 樓白鶴的語氣不解:“可是他人呢?莫不是自己跑了?這人也太過分了?!?/br> 相長寧掃視了一圈,慢慢地道:“這可不是他自己跑的?!?/br> 樓白鶴嗤笑一聲:“不是他自己跑的,難道還有人拖著他——” 他未完的話消失在喉嚨里,然后猛地反應過來,不自覺咽了咽口水,緊張地左右四顧,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說清楚些!我們一群人方才都在這大殿中,根本沒有其他人進來過?!?/br> 相長寧聲音悠悠道:“你怎么知道進來的那個,是人呢?” 樓白鶴打了個哆嗦,罵道:“你裝神弄鬼得糊弄誰呢?我看就是李嶠那小子自己清醒過來了,然后趁著我們不注意偷偷跑了,想獨自私吞其他的法寶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