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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個鬼頭齊聲哭嚎著,爭先恐后地朝相長寧的方向擠過來,張大血盆大口,試圖將他吞入腹內(nèi),相長寧表情鎮(zhèn)靜,揚(yáng)聲開口道:“道友這是何意?我以為我們昨天那樁交易已經(jīng)完成了,橋歸橋路歸路了才是。” 空中傳來一個冷颼颼的聲音,哼笑道:“交易是完成了,可是如今我想殺人越貨,倒也并不沖突罷?” 聞言,相長寧忽地笑了:“說的在理,也有許多年沒人敢打我的主意了,道友當(dāng)真是十分有勇氣啊?!?/br> ※※※※※※※※※※※※※※※※※※※※ 稍后還有一章。 第48章 那鬼修顯是不愿意多話, 爾后傳出一聲尖利的哨聲,那五個青面獠牙的鬼頭早已按捺不住,沖著相長寧一擁而上,霎時間哭嚎聲大作,寒氣四溢。 相長寧如今的情狀宛如被困在一個蛋殼之中, 無處可逃,但是他卻絲毫不見緊張, 身形倏忽一動, 便在原地失去了蹤跡, 那五個鬼頭撲了個空,頓時愣了一瞬。 旁邊傳來一聲嗤笑:“蠢貨,你在看哪里?” 五道黑影霎時間分離開來,露出后方的一個黑衣男子,他見相長寧輕易便逃脫了,面色微微一變, 爾后冷笑道:“想不到你還有幾分本事?!?/br> 相長寧反手一抓, 懷里便多了一方古琴,聽了這話, 笑道:“承蒙夸獎, 今日便叫閣下多長些見識?!?/br> “大言不慚!”那鬼修冷嗤一聲, 手掌掐了一個訣,喝道:“五蘊(yùn)鬼術(shù)!” 話音一落, 霎時間陰風(fēng)大作, 那五個鬼頭如同聽到了什么號令一般, 大張著口,發(fā)出嗚嗚的哭嚎聲,尖利刺耳,令人頭皮發(fā)麻,汗毛直豎! 鬼頭拖著長長的黑影,在空中飛快地穿梭著,如同蛟龍一般,五道黑影交織在一處,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很快,那五道黑影融合在一起,鬼頭高昂,發(fā)出一聲巨大的嚎叫,在山巔回蕩,震耳欲聾,令人頓生出一種神魂動蕩的感覺。 鬼頭青幽幽的眼睛如鬼火也似,盯著相長寧,然后仿佛蛇一般的身子盤曲著,朝他猛然沖過來,大張著口,利齒交錯間,幾乎能看見黑氣浮動,形容猙獰可怖! 相長寧面色不變,身形迅速向后挪動,如同被風(fēng)吹起的柳葉一般,那鬼頭靠得越近,他退開的速度便越快,短短幾息之間,鬼頭竟然連他的衣角都沒有摸到過。 相長寧輕笑著調(diào)侃道:“聽你這名頭倒是十分嚇人,我還以為有多厲害,沒想到便只有如此程度?” 他語氣輕松無比,在那鬼頭的緊迫攻勢之下,身形騰挪間游刃有余,可見是真的不把面前這狀況放進(jìn)眼中,鬼修的臉色不由有些難看,卻聽相長寧道:“既然如此,現(xiàn)在該輪到我了。” 話音一落,他身形嗖地一下竄飛出去,手指在懷中的別鶴琴上快速拂過,只聽泠泠聲音傳開,若銀鈴輕搖,由輕漸響,鉆入耳中,令人心神不守,頓生恍惚之感。 那鬼頭明顯受這鈴聲影響,勢頭略微一滯,失了準(zhǔn)頭,一口咬上了那吊橋鐵索,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吊橋如繃掉的繩索,斷裂開來,霎時間木片飛濺,紛紛落入萬丈深淵之中。 相長寧手指不停,那銀鈴之聲仍舊在繼續(xù),若萬千羽翼齊齊震動,在兩座山峰之間回蕩,越來越強(qiáng),那鬼修面色大變,脫口道:“噬魂之術(shù)?!” 他意識到情狀正在走向不可控的方向,立刻手指連連掐訣,試圖將那鬼頭召回,豈料掐了半天,那鬼頭卻并不聽使喚,仍舊一味地橫沖亂撞,試圖將相長寧吞入腹中。 失去主人的cao控,那鬼頭這一番攻勢全憑蠻力,毫無章法,相長寧輕輕松松便閃身多開了,手指仍舊撫琴不斷,那銀鈴似的琴音從未停過。 與此同時,那鬼頭上卻散發(fā)出白色的光暈來,如同憑空燃起了一陣火焰似的,在急促的琴音下,那白色光暈迅速掙脫鬼頭,四散逃開,細(xì)細(xì)一看,那哪里是什么火焰?分明是一個個人的魂魄! 這鬼頭也不知用了多少人的魂魄練就的,被相長寧的噬魂之術(shù)一逼,便立刻掙脫了束縛,在空中來回游動,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七八歲的孩童也有,有痛苦者,麻木者,迷茫者。 相長寧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孔,一男一女,正是昨日碰見的那一對師兄妹,師兄面無表情,神態(tài)冰冷,手里正拽著他那位師妹的手指,硬生生一捏,竟將對方的右手捏成個粉碎的。 少女的魂魄痛極,放聲大叫起來,混在那鬼哭聲中,令人不覺耳膜生痛,她尖叫著哀求哭泣,那青年卻并不理會,又是一捏,將她的左手再次捏碎了,最后掐住她的脖頸,五指用力,少女的魂魄便在哭泣聲中消失無蹤了,與此同時,青年原本黑色的眼珠里閃過幾分猩紅之色。 他將目光轉(zhuǎn)向那鬼頭,面上露出仇恨,他不似那些奔逃開去的其他魂魄,反而徑自朝鬼頭縱身撲過去,鬼頭大口猛然一張,將他吞入了腹中。 不遠(yuǎn)處傳來鬼修不屑的聲音,道:“自尋死路?!?/br> 他說罷,便繼續(xù)掐訣,試圖再次奪回鬼頭的cao控權(quán),相長寧撫琴手指不停,笑道:“這卻未必,你殺他時,可想過今日會死于他手?” 那鬼修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道:“今日來偷襲你,是我的錯著,認(rèn)栽便是,但是你說他能殺我?哈哈哈哈哈!他不過是一條茍延殘喘的殘魂罷了,過不了多久便會魂飛魄散,如何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