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有九條尾巴_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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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尚書?!崩盍氐谋〈捷p啟,吐出三個字。他聲音清冷,如玉石碰撞,叮叮咚咚。談昌聽得入神,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倉促地點頭,“對,他似乎看我不太順眼,這里面可有什么緣故?” 緣故么,自然是有的,不過李霖一時半會也想不出談昌是在哪兒礙眼?!澳汶x他遠(yuǎn)點,他最近死不大安分了,待我也是冰涼涼的,看你不順眼多半也是想借機下我的面子?!?/br> 談昌有些意外?!霸趺凑f?我記得許尚書是皇后娘娘同族,原先在吏部也是時常為你說話的,怎么現(xiàn)在又不安分了?”從前三皇子李霽被景和帝扔在吏部,是當(dāng)時的許侍郎把他看住的。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了?!闭劶斑@個,李霖的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澳负蟛×耍荒芤娙?,許家人便有些蠢蠢欲動了。” 皇子外家,何其尊貴??墒亲鹳F之余又充滿了風(fēng)險??傆行┌V心不足,一定要把自己上升為國舅的。殊不知,做國舅是更尊貴了,風(fēng)險也更大了。 “四弟長大了,總有些人,有想法了?!?/br> 李霖并不覺得悲喜,只是有些煩悶。 “好了,想這么多做什么。”談昌主動跳下來走過去推了推李霖的肩膀?!扒迕鬟^了,何時跟我去看看老師?” 雖說清明趕在殿試之前,談昌準(zhǔn)備時策之余卻沒忘記收拾燈燭紙錢去掃墓,他當(dāng)時還想著倘若遇到了李霖能早些見一面,說些話也是好的。沒想到清明那日,但凡墓地都有親人哭祭上香。唯有談先生的墓地空空蕩蕩,只他一人,舉目無親,束手無策。 “那日……”李霖沉下聲,攬住談昌,細(xì)瘦的腰身讓他咽下了所有借口。“是我的錯,我自會去跟太傅賠禮道歉?!?/br> 他想了想近些日子的事,便道:“何妨再等一些時日,跟我去別莊上住一段時間?!笨蜅T俸茫盍厝杖粘鰧m終究不合適,宮中眼線眾多,咸陽宮又不能留宿。 “那敢情好。”談昌眼前一亮。“可以打獵嗎?” “就你這小身板,還想著打獵?”李霖拍了拍談昌的肩膀,順便捏了一把小腰,揶揄之意溢于言表。談昌警告地瞪了對方一眼。“時候不早了,我不便在這里久留,你還有什么事,快說?!?/br> 再次見面又要等上一天,當(dāng)著閣老們的面相處還要努力克制自己親近的沖動。李霖很是不滿地把談昌收進(jìn)懷里,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頭埋在談昌的脖子處,悶悶地說:“你何時搬出客棧?可選好了宅子?” 氣息噴在皮膚上,癢癢的。談昌伸手就推。“還用你想,我當(dāng)然有銀子,彌歸選了幾處宅子,我看都不貴?!?/br> “你離姚之遠(yuǎn)遠(yuǎn)一點!”李霖委屈地抬高了聲音,警告他。 “知道知道?!闭劜笱艿鼗貞?yīng),又迅速轉(zhuǎn)開話題:“上一次還沒說完,你打算拿何慮怎么辦?” “我叫人查了,陽青子果然是個混不吝的,在清風(fēng)觀時就常常欺侮小道,你說那洞虛與他關(guān)系又豈會和睦?” 不和睦,便是有動機了。 何慮……畢竟是國師,在民間享有聲譽的,沒有真憑實據(jù),還真不能把他怎么樣。想到這兒,李霖交叉的手指握得更緊,不快地嘖了嘖嘴,提起了另一件事:“那《起居注》我已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仍是沒看出什么端倪。” 談昌自然也看見了李霖桌上厚厚一摞紙。說到底,還是因為《起居錄》里記錄的東西太多,想要一一查閱實在不易。 他只好安慰道:“別急,回來我?guī)湍憧纯?,左右修實錄的時候也用得上?!?/br> 李霖終于笑了?!澳闳グ?,我叫德善送你?!?/br> “可別了?!钡律频纳矸輰m人皆知。他今日被點進(jìn)內(nèi)閣值守,又在咸陽宮用過飯,已經(jīng)夠打眼的了,再讓談昌送出去,怕是明日就成了朝堂的話題。 李霖也識趣?!澳俏医兴胰怂湍愠鋈?,你出了宮也沒有馬車?!?/br> 末了他還要補充一句,“你別擔(dān)心,狀元和榜眼回來,我自會一視同仁,也叫他們進(jìn)內(nèi)閣?!?/br> 談昌推辭不了,只得坦然接受。他又在宮人面前和李霖表演了一番君臣相得,才由一個小太監(jiān)帶出宮城,直接騎馬回客棧。 這是他在內(nèi)閣經(jīng)歷的第一天, 客棧里大多學(xué)子都回鄉(xiāng)離開了,姚之遠(yuǎn)也回淮陽祭掃祖墓,唯有談昌還在此處。他慢悠悠爬上樓梯時,也在思索李霖的話。他沒有說謊,姚之遠(yuǎn)的確熱情地為他介紹了幾處宅院,還命自己留在京中的下人為談昌留意著。 可是談昌并不太想搬進(jìn)去。 對于大部分而言,考中科舉意味著正式開門立戶,便于與同輩交往,也意味著可以娶妻生子,正式建立一個家庭。 可是對于談昌來說,他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又不可能娶妻生子,作為一個過客,住在客棧當(dāng)中才是正常的,實在不知獨自住在一處宅院中有何樂趣。悶悶不樂,他決定倒頭就睡, 談昌按照李霖的說法,留意了兩日,果然看出了端倪。那許閣老許尚書,的確是對李霖有些意見,不僅談及公務(wù)時處處針對,平日對李霖抬舉的談昌也沒有好臉色。 李霖如今代景和帝監(jiān)國,地位穩(wěn)如磐石,又有政績。談昌實在想不通,這許尚書是豬油蒙了心,才一心一意要把外甥往上推。 說到底還是權(quán)欲熏心。畢竟李霖親舅舅是陳吉銘,國舅爺怎么也輪不到他。 想通之后談昌也不覺得什么。他也不刻意討好閣老們,只盡力做好本職工作,平日在內(nèi)閣時,總是埋頭記錄,不經(jīng)別人垂詢絕不主動開口,而他少數(shù)幾次提議也是揣摩了眾人的心思,提出修改完善的意見。內(nèi)閣散值后他還會留下來總結(jié),第二日閣老們看著他的筆跡就能回憶出昨晚的進(jìn)展。對他們而言,談昌實在是個知進(jìn)退又有見識的后輩。 連一直不表態(tài)的吳閣老遇到談昌時都會主動點點頭,談昌覺得自己實在不必在意許尚書的想法。 李霖也恪守承諾,狀元洪啟源和榜眼孫程愷回京銷假后也被點入內(nèi)閣值守,一下分去了談昌身上的擔(dān)子和關(guān)注度。 談昌也松了一口氣。 誰知這日,談昌從翰林院剛出來,卻被張廷攔住了。 “張學(xué)士?!彪m然從前常見面,但是畢竟如今身份不同了,對方是自己的長官和房師,談昌連忙行禮問安。 “不必客氣,我們年歲差不太多,你也不必多禮。”張廷笑瞇瞇的,似乎心情大好。談昌有點訝異,垂手低頭問道:“張學(xué)士有什么吩咐?” 張廷捋了捋胡子,看著談昌越看越滿意,不由順便想起一事?!澳阋呀?jīng)是加冠的年紀(jì),怎么還沒有取表字?”以名字相稱不夠親近,同僚們也不好稱呼。 “父母不在身邊,實不敢私下取字。”談昌說。實際上,這個問題在文人唱和時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他往往借此推脫,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為他取名的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還說什么表字呢。 “這……這可不方便?!睆埻⒂衷俅螕u搖頭,“既然你高堂不在身旁,我蒙圣上恩典,也判過你的卷子,冒昧說一句也算是你的老師,我給你取個字,你可愿意?” 談昌心下不愿,又不好推辭,正抽出,身后傳來一聲:“給誰取字?” “臣參見太子殿下。”張廷一愣,便曲身行禮,談昌亦是跟著行禮,只是脖子縮了縮,似乎已經(jīng)感受到那人潛在的怒火。 “回殿下,臣方才在說,談編修已經(jīng)快加冠的年紀(jì)了,還沒有取字?!睆埻⒄f道。 李霖似乎想都不想,隨口就接道:“這有什么,孤方巧想到了一字,不如就取‘既明’二字,如何?” “夜皎皎兮既明。東方昌矣?!睆埻⑿Φ?,“好字,既明,還不快謝恩?” 張廷所說的前一句話是出自《九歌·東君》,是歌頌太陽神的句子。他立刻轉(zhuǎn)變了稱呼,也是對太子的表態(tài)。談昌連忙行禮謝恩,被對方一把托了起來?!肮谟?,你耽誤了這么久,是有什么事?” “這……”張廷看了看談昌,欲言又止,談昌心中陡然涌起不祥的預(yù)感。未等他做出反應(yīng),張廷便慢慢地說:“臣是來說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