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有九條尾巴_第4章
第3章 吱吱吱 驚恐的談昌蜷成一團,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主人起身坐下后,再沒看他一眼。 在太監(jiān)用有些尖細的嗓音傳喚后,一個與主人年紀相仿的男子大步流星走了進來。他比主人矮上些許,穿著金黃的皇子服色,外套一件白狐披肩。 一看見那狐裘,談昌便如打了雞血一般,一個激靈之后怒目以示,死死咬住籠子的鐵絲。如果他現(xiàn)在不是被關(guān)在籠子里,只怕已經(jīng)沖出去撓他一爪子了。凡人!可惡的凡人! 李霖也稍稍有些意外,見禮之后便問道:“三弟可是身體不適?還未入冬,為何已經(jīng)穿起了狐裘?”說起狐裘,他下意識往籠子那兒瞥了一眼:小狐貍擺出了攻擊的姿勢,渾身微微顫抖,憤 怒溢于言表。 李霽跟著看了一眼,眼神頗有些不屑,卻又夾著一絲渴望,對皇兄微笑時那笑容不自覺地加上幾分炫耀:“弟無事。這是先前狩獵父皇賜下的,碰巧這幾日天涼,便穿上身了?!?/br> 天涼?連李霄都只穿了一件外衣呢。李霖點點頭,沒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他懶得和李霽廢話,直接問道:“三弟有何見教?” 炫耀沒得到預(yù)期的反應(yīng),李霽暗暗咬了咬牙,又笑了出來,“今兒父皇賜給皇兄的九尾狐,可否讓臣弟賞光見識一下?” 一天還沒過,這些人都找上門了。李霖眉心微皺。 “就在那兒,你看吧,他怕生,莫靠的太近?!?/br> 兩句話就堵了回去,李霽一噎,惱怒又多了三分,說出的話都有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國師曾言此物為上古靈獸,其血rou內(nèi)丹必有可取之處,可為長生不老藥敬獻父皇。” 談昌起先物傷其類,聯(lián)想到主人之前的話,頗有些無力感。聽到血rou內(nèi)丹四字,已經(jīng)麻木了,僵直在原地,胸口空蕩蕩的。他運轉(zhuǎn)著靈氣,通過法術(shù)已經(jīng)能模模糊糊看出此人的想法:想要把他帶給國師,制成丹藥。 人類……原來這么討厭他們嗎? 是主人的一聲斷喝驚醒了他。 “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無稽之談!父皇賜下的寵物,豈可隨意交給他人!” 這是……不會拋棄他的意思?談昌愣愣地看向主人。 李霖并沒注意到那雙眼睛的方向變了。他皺眉看著同父異母的弟弟,“你少與真元觀的道士來往,多與翰林院的學士們學學,你也大了,怎么還沒李霄懂事,入朝后難道還要靠著那些道士治國理政么?” “皇兄這話,是不把父皇冊封的國師與父皇的壽數(shù)當回事了?”李霽的臉完全沉了下來。“皇兄不愿,直說就是,何必拿這些假惺惺的話堵弟弟的嘴?”他怒極反笑,自暴自棄地說:“四弟是洞虛真人的弟子,我自然是不如他的!” 李霄是何慮的弟子?李霖的手攥住桌角。 李霽看他失神,“皇兄做戲都不做全,可真讓弟弟傷心。老四不過是個庶子,還真當是你嫡親兄弟,做足了躬親模樣,還是沒娘的孩子抓住個娘親兄弟就當成寶?” “你住嘴!”李霖也動了真火?!澳銕煾凳窃趺唇棠愕模负笮值?,豈能隨意恥笑!” 李霽冷笑著,發(fā)泄一番后便揚長而去。小太監(jiān)要勸阻,被他直接一把推開。德善走到殿門,輕輕地問:“奴才派人去長春宮送個信?”長春宮是三皇子李霽的寢宮。 “隨他去?!崩盍赝铝艘豢跐釟?,也冷笑,“都大了,一個個都有別樣的心思了。不必管他了?!?/br> 德善不敢接話,默默退了出去。 李霖坐在那兒,半天一動不動。李霽對他這個太子不服氣,他是早就知道的,并沒有多意外。李霄跟隨何慮學習的消息雖然意外,也一閃而過了。畢竟他清楚,這宮里的女子,即便是皇后之尊,也要看皇帝的眼色行事,恐怕也只有他敢說那狐貍只有一條尾巴,敢說所謂的長生不老藥是不存在的了。 不過李霽透露出的消息倒是有些意思:國師想要用狐貍煉丹。煉丹?恐怕他也為父皇把這頭狐貍賜給了從不信道的太子而煩悶吧? 想到那頭狐貍,李霖這才看了過去,正好對上一雙亮閃閃的眼睛。 談昌之前已經(jīng)解開了繩結(jié),此刻小心翼翼打開籠子爬了出來,他沖著主人爬了幾步,便停下來看他的反應(yīng),看到他并無厭惡反感的神色,才繼續(xù)前行。不期然與對方對視,他尾巴抖了抖,爪子都顫了一下。 “過來。”李霖朝他招了招手。 談昌乖巧地走了過去,優(yōu)雅地跳到他膝頭,舒服地臥下,大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李霖的腿,感受著被濃烈的龍氣包圍。 李霖如愿摸了摸蓬松柔軟的狐貍尾巴。談昌身體一僵,便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只是默念一百遍:我不想被做成狐裘。我不想被做成狐裘…… “剛剛那人是孤的弟弟。”李霖突然開口。 談昌有些吃驚,但是飛快搖了搖尾巴,示意自己知道?;首勇?,當然是太子的兄弟。不過看那人剛剛的反應(yīng),也說不上是什么感情好的兄弟了。 李霖卻不滿他的亂動,在他肚子上彈了彈,談昌只好乖乖趴好。 “討厭他了?嗯,孤也討厭他?!?/br> 這倒是,那個三皇子確實很討人厭。主人的撫摸不輕不重,拋開羞恥感后談昌很快就享受了起來。 “你是父皇賜給孤的,國師說你是瑞獸九尾狐。雖然孤只看見你有一條尾巴,可是父皇對國師的話可是信得很。之前的話只是嚇你的。孤不會傷你分毫,你也不必跑了。”李霖后仰靠到椅背上,沒注意懷里的小狐貍一閃而過的詫異。 只看見他有一條尾巴? 只是嚇他的? 把他做成狐裘這話,是嚇他的? 那他現(xiàn)在咬傷主人也沒事對嗎? 談昌蠢蠢欲動,覺得牙有些癢。算上路上的時間,他已經(jīng)三四天沒有捕獵了,除了一些野果,也沒吃東西。 然而想了想主人沒有把他扔給道士煉丹,他又覺得應(yīng)該感激,于是強忍住咬一口的沖動。好狐貍不能……不能隨便咬人。 “罷了,你也聽不懂?!崩盍負u搖頭,為自己竟然跟一只狐貍解釋情況這件事失笑。 誰聽不懂了!這是在侮辱九尾狐的智商! 談昌猛然抬起頭,吱吱叫了幾聲。 “餓了?”李霖曲解了他的意思,“德善,德善!” 德善立刻進屋,“殿下有什么吩咐?”看見殿下懷里抱著狐貍漫不經(jīng)心摸著尾巴,德善瞬間瞪大了雙眼。 “先前問的,狐貍吃什么?”李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