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春[古風]_分節(jié)閱讀_226
慧雅一把推開了他:“你不看看自己什么年紀了,這么高的個子還倚著我?該我依靠你了!” 趙然一把把慧雅攬到懷中:“娘,來依靠我吧!” 見這母子倆如此親昵,蘭娘子很是羨慕:“唉,看然然跟你多親,我家那倆臭小子,稍大一點兒,都遠著我這當娘的……” 趙然聞言,笑嘻嘻伸臂作勢道:“伯母,要不,來靠著我寬闊的肩膀?讓我早日實現(xiàn)左擁右抱?” 蘭娘子頓時大笑起來:“滾啊,趙然你這臭小子,居然敢調戲你蘭姨了?” 趙然笑著正要說話,耳朵便被母親揪住了,他也不反抗,笑嘻嘻地隨著慧雅的手移動著腦袋,最后弄得慧雅也笑軟了,松開了他的耳朵。 逗母親和蘭姨笑了好一陣子,趙然怕母親口渴,便起身親自倒了兩盞茶,先奉給了蘭娘子一盞,然后又端著另一盞喂母親喝。 慧雅簡直是幸福極了,笑吟吟把那一盞茶給喝完了。 江大姐兒和趙然自幼相識,自然知道他愛吃什么,很快就簡單弄了幾樣送了過來。 她從小就喜歡趙然,一心一意要嫁給趙然,琴棋書畫茶針線廚藝家務一樣都沒拉下,想做一個能配得上趙然的女子,因此雖然只是簡單的早餐,她做出的卻異常的新鮮美味。 趙然自然明白江大姐兒的心意,用罷早餐,規(guī)規(guī)矩矩給江大姐兒行禮道謝,然后告辭出去了。 江大姐兒吩咐丫鬟收拾了碗筷,眼睜睜看著趙然頎長細條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她小小的心內彌漫著淡淡的憂傷。 她很會調適自己,憂傷的情緒只是一閃而過,便笑著挨著慧雅坐下,和慧雅談起了針線。 慧雅心思細密,知趙然自己跑了出去,大姐兒有些落寞,便命小梅拿出她做了一半的針線,含笑道:“我原本想著要給趙然做幾件衣服,誰知趙然都從東京跑過來了,他的衣服我還沒做好,大姐兒也開幫幫我吧!” 大姐兒本來就是光風霽月的女孩子,此時也不避嫌,自然而然拿起慧雅做了一半的針線,先問了慧雅,這才做了起來。 她不是傻子,雖然趙然一直對她待之以禮,絲毫不肯逾越,可她就是知道,趙然喜歡她。 別人看趙然活潑可愛言語可喜,可她覺得趙然其實內心敏感,極度渴望別人的肯定和理解。 而她愛趙然,她愿意去陪著他,崇拜他,照顧他 因此,她愿意等,等趙然回頭看她那一天。 如果沒有,那她再轉身離開。 慧雅和蘭娘子見大姐兒認真地縫制著趙然的中衣,不禁相視一笑,心情愉悅極了。 趙然到了晚上才回了家。 他是和貴哥一起回來的。 慧雅見趙然和貴哥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忙道:“你們快去屋子里洗澡換衣服吧!” 貴哥如今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俊秀的青年,他給慧雅行了禮,又問候了趙青,這才跟著趙然進了西屋。 沒過多久,趙然便和貴哥一起出來了。 趙然怕母親追問他做的事情,一出來便懶洋洋道:“母親大人,您給我做的宵夜在哪里呢?” 慧雅忙吩咐小梅去下餛飩。 她讓趙然和貴哥在自己身前的圈椅里坐下,一邊打量著他們,一邊道:“我給你們準備了芥菜rou餡餛飩,一會兒就下好了!” 趙然鳳眼亮晶晶看著母親,笑著道:“謝謝娘!” 貴哥起身道:“謝謝夫人!” 他相貌俊秀,性格穩(wěn)重寬和,做事一絲不茍,和趙然關系始終親如兄弟,早被穆遠洋安排進了顧凌云的皇帝親衛(wèi)之中。 慧雅笑著安撫了趙然和貴哥,然后起身去臥室叫正躺在床上看書的趙青:“阿青,等一下你也吃點宵夜吧!” 趙青這幾日辦案有些辛苦,得補補了。 趙然陪著母親說了幾句話,然后狀似隨意不著痕跡地問了一句:“咦?怎么不見蘭姨?” 慧雅笑道:“你蘭姨帶著大姐兒上樓上歇著去了!” 趙然笑了:“這個時候大姐兒怕是還沒睡,我叫她也下來吃宵夜吧!” 慧雅微笑著道:“去吧去吧!” 趙然主動要叫大姐兒,慧雅這當娘的心中歡喜之極,卻不敢十分表現(xiàn)出來,怕好不容易主動一次的趙然被她嚇住,又飛快地縮回去。 趙然笑嘻嘻起身,拽著貴哥往外走,到了庭院中,直接朝著樓上叫了一聲:“蘭姨,meimei,下來吃宵夜!” 趙青看向慧雅,挑了挑眉,意思是——“看,被我說中了吧?” 慧雅總覺得按照趙然的性子,事情怕是沒這么簡單,便預備靜觀其變。 ? ☆、第159章 十二年后 ? 用罷宵夜,女眷紛紛安歇去了,趙青帶著趙然和貴哥進了西廂房書房。 丁小五奉上清茶之后,就帶了門出去了,悄無聲息守在外面。 趙青坐在八仙桌旁,靜靜看著立在面前的趙然和貴哥,一言不發(fā)。 趙然被爹爹看得心里有些發(fā)毛,卻依舊一幅云淡風輕的模樣,似乎根本沒被影響到,心底坦蕩又無私。 貴哥看看端坐無語的趙青,再看看若無其事的趙然,躁動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垂目不語。 趙青凝視著趙然。 趙然十分坦然地迎上趙青的視線,雙目清澈,黑白分明,坦坦蕩蕩,意思是:爹,你看我做什么? 趙青在心里感嘆了一聲,抬眼看向趙然:“趙然,你伯父到底讓你來宛縣做什么?” 趙然微笑:“爹,我是想念你和娘,自己偷跑出來的,和伯父有什么關系?” 趙青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直接道:“說實話?!?/br> 他沒有多余的表情,語速也不急不緩,可是“說實話”這三個字猶如炸雷一般,趙然也不多說,直接從袖袋里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油紙包,奉給了趙青:“爹爹,您看看吧!” 趙青把油紙包展開,發(fā)現(xiàn)里面包著兩張銀票,一張面額一百兩,一張面額五十兩。 他詫異地把銀票展開,發(fā)現(xiàn)上面蓋著的六枚印章都是東京長福記的印章。 東京高門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長福記的幕后老板正是當今天子永泰帝。 趙然看向趙青:“父親,您再細看看這兩張銀票?!?/br> 趙青展開銀票,湊到燭臺前看了又看,又從荷包里掏出一疊長福記發(fā)行的銀票仔細比對了一番,終于發(fā)現(xiàn)了貓膩——他的銀票上面長福記的印章顏色要深一些,而趙然給他的那兩張銀票上長福記的印章要稍微淺一些。 他心頭一緊,背脊挺得更直,當即把真的銀票和假的銀票放在一起,湊到燭臺錢又看了一遍——把真假銀票放在一起看,對比就更加明顯了一些! 趙青抬頭看向趙然。 趙然肅然道:“父親,長福記一向定期更換票面,一套銀票只發(fā)行一年時間,一年時間一到,就再印一套新銀票,用新銀票把老百姓手中的舊銀票兌換過來,然后銷毀。就在今年春季的回收中,長福記收回了大量假銀票?!?/br> 趙然看了貴哥一眼——下面說來話長,他懶得說了,還是由貴哥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