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聆仙臺、紙上婚約:古少寵妻套路深、[全職]我在微草打工生涯、盛寵之錦繡商途、畫魂、校園仙帝、毒醫(yī)凰后:妖孽世子霸道寵、囂張鬼醫(yī)妃,邪王請乖乖、傾城狂妃:廢材三小姐、備孕365夜:總裁大人寵太深!
… 蘇宣最終還是說服了沈朝,讓他去拍戲,但沈朝也有要求,他也要跟著去。 蘇宣很無奈:“你可是沈朝誒,去會被認出來的?!?/br> 劇組不像是大學城,都是圈內(nèi)人,個個都是狗仔級別的火眼金睛,戴個口罩沒什么用處的,沈朝這種高知名度的演員,一腳踏進去就能被聞出味兒來。。 沈朝:“我可以裝成燕剛的替身?!?/br> 蘇宣:“……” 得,剛哥和你可真是孽緣。 前段時間是剛哥裝沈朝替身,現(xiàn)在沈朝又要裝剛哥替身了,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在玩什么paly呢,一會兒替身給他做真愛,一會兒真愛給他做替身,搞得蘇宣像個渣男似的。 “你怎么裝?”蘇宣問,“燕剛雖然身形和你很像,但比你高…” 蘇宣還沒說完的話在沈朝從行李箱里拿出來的東西面前扭曲地拐了個彎,沈朝默默地看著蘇宣,手上拿著一雙扎實的—— ——增高鞋墊。 沈朝:“我?guī)Я诉@個。” 蘇宣沒憋住,一下“噗”地笑了出來,他準備湊近看一眼,結果沈朝又不動聲色地拿遠了一點。 “還帶了增高鞋墊,可以啊你,沈朝,早有預備啊,你什么時候買的,多少公分的?!碧K宣抱胸笑著問,“看著還挺厚實,不過剛哥比你高不少吧?你確定穿這個可以?” 沈朝把增高鞋墊微微藏了一下,雙指夾著別在了背后,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沒有很厚,夠了?!?/br> 隔了一會兒,他淡淡掃了還在笑蘇宣一眼,補充了一句:“我還會長的?!?/br> 蘇宣微妙地從沈朝的表情里讀出了一點不甘心的味道。 身高果然是所有男人的敏感點啊…蘇宣好笑,他順從地掠過這個話題,換了一個:“但是你外貌怎么辦?這可是片場,戴個口罩是不行的,圈里可沒有人不認識你,你還是別去了。” 沈朝靜了幾秒:“你不想我出現(xiàn),那我在車上等你,你有什么事情,我能及時反應。” 蘇宣怔愣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沈朝是認真的。 沈朝改變不了蘇宣拍戲的想法,于是就自備了增高鞋墊假扮燕剛,但蘇宣還是不讓他出現(xiàn),沈朝也不和他爭,躲在車里也要確認蘇宣拍戲的時候是安全的。 沈朝好像有些過分慣他了。 蘇宣心里一時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他長這么大,他爹媽都沒這么擔心過他的安危,蘇宣突然有些好奇,自己在沈朝心中到底是個什么等級的易碎物品,要他這么一個大明星連夜過來保護,蘇宣不讓他去片場之后,又要躲在車里親眼確認安全之后才放心。 蘇宣眨了眨眼,別過了眼:“好?!?/br> 等到沈朝開車把蘇宣送到了片場,蘇宣下車的時候看端正坐在駕駛座上的沈朝低頭仔細給蘇宣找水,和一些要帶到片場的必須物品,跟他私人助理一樣。 沈朝腿很長,卡在駕駛座上找東西有些束手束腳,但他依舊找得很認真,沈朝做事情很有條理,還寫了一個備忘錄,一邊找一邊一個一個在備忘錄上打鉤,不讓蘇宣遺漏任何一樣東西。 比蘇宣任何一屆助理都稱職,也不知道做了多久的準備功課。 蘇宣看得心里發(fā)酸,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他和劉胖胖開的玩笑,說想要雇傭沈朝來當他私人助理。 劉胖胖說你做夢吧,你知道要花多少錢才請得起沈朝嗎? 蘇宣那個時候說不知道。 但現(xiàn)在他知道了。 沈朝做蘇宣的私人助理,不要錢,只要蘇宣安全就夠了。 “沈朝。”蘇宣喊了一聲。 沈朝抬眸看他,蘇宣靠過去極短地親了一下他的嘴角,低聲道:“我會沒事的?!?/br> “嗯?!鄙虺届o說道,“我在,你隨時喊我,不會有事的?!?/br> …… 蘇宣是場早戲,幸好他醒得早,和沈朝磨磨蹭蹭那么久開車過來也差不多點,不算遲到,但也不算早,但馬河東依舊一看蘇宣就皺眉:“快去化妝換衣服!” 蘇宣自認理虧,揉揉鼻子,去化妝室了。 馬河東把小洋樓附近的空著的民宿都租下來了,財大氣粗得很,化妝室在一棟老舊住宅的二樓,蘇宣一進去,就看到關芊芊也在化妝,正在閉著眼睛讓化妝師給她小心翼翼地貼假睫毛,她對面是才裝好的梳妝臺,上面立著一面大鏡子,鏡子周圍一圈白色小燈泡用來補光。 關芊芊衣著復古,收攏雙腿坐在梳妝臺前,打眼看過去,好似八九十年代歌舞廳的化妝后臺。 關芊芊自己眼睫毛就挺長的,本來不需要貼,只不過看起來和云潔瑩不像,但是馬河東也是不做人,直接讓關芊芊把眼睫毛給剪了貼新的,說這樣看起來自然。 還被剪掉的還有關芊芊那一頭順滑的長卷發(fā)。 云潔瑩是學生妹的短發(fā),只到肩膀,關芊芊其實不太適合這樣的造型,她太明艷成熟,不適合云潔瑩這種青春活力洋溢的發(fā)型,但在戲中看著卻很自然,好似關芊芊也是個云潔瑩般天真爛漫的學生妹。 化妝師給關芊芊貼好眼睫毛之后,她眨眨眼適應了一下,睜開就看見旁邊也在被化妝師處理的蘇宣,她對蘇宣態(tài)度很溫和,見蘇宣來了之后打招呼道:“蘇老師來了啊?!?/br> 蘇宣也回道:“關老師好。”他說著看了一眼已經(jīng)化完妝的關芊芊,說道:“關老師您演云潔瑩老師,真的很像,氣質(zhì)神韻都很到位?!?/br> 他這句夸贊真心實意。 關芊芊剛剛對著鏡子在練眼神,有些神態(tài)動作好像是從舊膠片里扣出來的云潔瑩,除了那股揮之不去的死人的悲涼感,關芊芊就是云潔瑩在世。 關芊芊笑著用手背撩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你很了解潔瑩?” “也不算是了解吧。”蘇宣斟酌著詞句,“我看過云老師很多作品,我覺得她是個很好的演員?!?/br> “她的確是,她也是個很好的人。”關芊芊垂眸說道,“就是傻了點。” 蘇宣又問了一句:“馬導演是怎么選中關老師來演云潔瑩老師的呢?” 關芊芊低笑了一聲:“你直接問,為什么我兩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為什么馬河東那個神經(jīng)病還會選中我,是吧?只有我們兩個人,又不是不能問?!?/br> 蘇宣的化妝師出去給蘇宣拿東西了,關芊芊的化妝師化完就走了,這個小房子里一時之間只有關芊芊和蘇宣兩個人。 蘇宣靜了一會兒,關芊芊托腮笑意吟吟地掃了蘇宣一眼:“誰告訴你,是馬河東選中我的?” “我是自己一定要來演的,馬河東一開始看上的不是我?!?/br> 蘇宣驚愕地看向關芊芊——馬河東的戲,不要說他了,杜目都不想演,關芊芊看著對馬河東也沒什么好感,為什么要上趕著來演? 關芊芊的手臂放在梳妝臺上,她轉(zhuǎn)了一下臉,下巴輕放在手背上,看著鏡面里被梳妝完的自己。 關芊芊目光迷離又沉浸,好似在透過她自己看鏡子里的云潔瑩:“馬河東說我和潔瑩不一樣,他想要柳蔓來演潔瑩,他覺得柳蔓更像潔瑩,但是柳蔓早就不做這行了,她現(xiàn)在可是星文化的大老板,杜瀧也不會讓馬河東強迫自己的前妻演戲?!?/br> “于是我就自告奮勇了。” 蘇宣沉默良久,還是問了一句:“為什么?” 關芊芊的神色終于變了,變得晦暗不明,她伸出指尖去觸碰鏡子里的自己,長睫忽閃忽閃地看:“我不想讓馬河東這個神經(jīng)病,拍出一個亂七八糟的潔瑩,我知道潔瑩是怎么樣的,我知道她有多好,這是她的故事片,她在里面也要那么好才行?!?/br> “我決定不了誰要來拍她,但我至少可以把她演好,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了?!标P芊芊說,她眼眸中閃動著一層濕潤,她忽然輕笑了一下,“…馬河東想用這部戲沖獎,如果我能靠這個拿到影后的話…” “…那是不是潔瑩也算是拿到了最佳影后?” 蘇宣一時失言。 他想起云潔瑩原本和寧欣揚相似的,空靈優(yōu)美的嗓音最后粗糲得好似瀕死的夏日蟲鳴,后來云潔瑩拍攝電影只能選擇配音,徹底失去被評為影后的資格。 寧欣揚是因為…被灌了火鍋底料才變的,但是現(xiàn)在被好好養(yǎng)著,雖然回復不到從前,也好了許多。 但是云潔瑩是因為什么呢? 蘇宣遲疑了一會兒,才問出口:“…云潔瑩老師,嗓子是因為什么壞的?” 關芊芊放在鏡面上的手指猛地抓攏,指甲在鏡面上刮出刺耳尖利的聲音,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蘇宣看著關芊芊指甲都刮到外翻了一下,但她似乎不覺得疼,關芊芊收攏的手隔空攥緊了鏡子里的自自己的喉嚨,她看得出神了,靜靜地看了許久許久,最后似哭似笑地落下一滴淚來,從她仿制云潔瑩的假睫毛上滑落。 她緩緩地開口,似乎是在回憶里沉浸得過深出不來,說的卻是粵語了:“陽城呢邊鐘意飲熱茶?!?/br> “杜瀧最鐘意在飲茶的時候,談天做事,帶住潔瑩一起,有時候會讓潔瑩給他那些生意上的朋友,玩笑似地唱歌,活躍氣氛,但某一次,有人敬給潔瑩的茶好燙啊,潔瑩被人抓住手硬是飲下去后,講唔出話來…但他們還要潔瑩唱歌…” 蘇宣有種隱隱似曾相似的感覺,他不由得毛骨悚然地看向了關芊芊,關芊芊淚意盈盈,嘴角卻是笑著的,她說:“…我就坐在杜瀧身側,卻什么都做不得,看她唱啊…” “唱啊…”她出神地哼起歌來,手指貼上了鏡子里自己的輪廓,一遍一遍描摹,“…今夜我,寒夜里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風雨里追趕,霧里分不清影蹤…” 關芊芊拖長尾音,眼中的淚滑落:“——天空海闊你與我。” 蘇宣被關芊芊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云潔瑩唱的是《海闊天空》。 他聲音艱澀,開口道:“…杜目那個時候,在場嗎?” 關芊芊笑得恍惚,偏頭看了蘇宣一眼:“在啊,他也坐在杜瀧旁邊?!?/br> …… 蘇宣的化妝師回來給他弄好之后就催促他走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屋內(nèi),關芊芊因為哭弄花了妝面,還在補,她嫻靜地低頭,笑著擦了一下眼睛兩邊,給化妝師解釋道歉:“剛剛入戲太深了就哭了,不好意思啊老師?!?/br> 蘇宣收回了目光,他對化妝師道謝之后,心情復雜地往外走了。 他在心里回想了一遍剛剛關芊芊說的話,愈發(fā)不寒而栗,不過最不寒而栗的反而不是云潔瑩因為嬉笑而被燙壞了的嗓子,而是座位。 杜瀧的兩邊,一邊坐著他的情婦關芊芊,一邊坐著他的兒子杜目,那云潔瑩是坐在什么地方唱歌的? 是坐在一群和云潔瑩完全就沒關系的,杜瀧的好友堆里被人強硬地灌茶,又或者說云潔瑩根本就沒座位,好似一個歌女一樣站在旁邊唱歌? 第70章 蘇宣簡直不敢細想。 在如此公開的場景下, 杜瀧這樣做, 完全就是把云潔瑩的臉扔在熱茶里燙了還不夠, 還要拿出來踩兩腳, 在自己的兒子丈夫和好友面前被如此羞辱……還無一人出來救她,就那么唱到嗓子再也不能唱了… 杜瀧完全是在折磨云潔瑩,并且還是在云潔瑩的兒子和好友的圍觀下折磨她。 但是為什么呢? 蘇宣無法理解, 杜瀧可以說是得到了云潔瑩這樣一個近似于完美的, 討人喜歡的女孩子,為他生兒育女,就算是煩膩了, 杜瀧想要離婚再找,蘇宣相信以云潔瑩的性格也會灑脫離開并不多留,但杜瀧卻只是對她毫無目的的惡劣折磨, 反而讓蘇宣毛骨悚然。 就和馬河東一樣, 這種看不到起因和結束的惡,讓人更加無法設防,也讓人更加痛苦。 蘇宣走出去之后, 看到了杜目和馬河東正在商量著什么, 杜目說著說著掀開眼皮抬起來看了蘇宣一眼,他笑了笑, 那笑里不到眼底, 好似一層冷血動物的角膜一樣浮在杜目的眼睛上,他只是對蘇宣笑了一下,又轉(zhuǎn)頭看向了馬河東, 說著什么。 馬河東聽得頻頻點頭,眉頭一時緊鎖又一時舒展,也往蘇宣這邊看了好幾眼,最后他好像滿意地點了點頭,下定了決心般拍了拍手引起了所有人注意,馬河東說道:“是這樣的,我剛剛和杜目商量了一下,為了突出這個戲的張力,決定臨時加一場戲?!?/br> 蘇宣聽到這里,心里面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他看向雙手交疊在身前站在小洋樓角落里的杜目,杜目好似一尊定格在洋樓中的幽靈,光影在他臉上切割成黑白,見蘇宣看過去了,杜目好似回神過來般,對他微微一笑,那笑和杜瀧有十二分的相似。 蘇宣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 馬河東繼續(xù)說道:“這場戲,是云潔瑩死后,杜目重游小洋樓的時候,和杜瀧起了爭執(zhí),兩人在地板上毆打了起來,杜目因為失去母親的痛苦,差點失手掐死了杜瀧?!?/br> 蘇宣愕然地看向笑得越來越燦爛的杜目,這瘋子要加一場掐死自己的戲?!他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