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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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筱也徹底懵逼了:“蘇宣是沒戴威壓的吧?!他剛剛在半空中翻轉(zhuǎn)了兩次?!” 燕剛抱胸翹了一下嘴角:“看著還成?!?/br> 片場完全寂靜下來了,所有人都微微張開了嘴巴,目光被黏在這一對打斗的人身上,完全移不開視線。 沈朝向后彎腰避開這一劍,蘇宣的劍從沈朝的睫毛上擦過去,沈朝臉色白到不行,他腰上的傷還沒有好全,這樣的動作風險很大,但是表情依舊是冷淡帶著殺氣的,他提起斷劍反手握住劍鞘,當做匕首一樣近身攻了過去,準備從背后鎖住蘇宣的喉嚨。 蘇宣正背對著沈朝。 蘇宣頭也不回,正面提起劍,劍雪白的反光倒映在蘇宣的的眼睛上,他從劍的倒影里看到了攻擊過來的沈朝,蘇宣把劍從自己的腋窩反手下面刺過去,沈朝差點沒避開,他單手握住了蘇宣攻擊過來的劍,血從他手心滴下。 蘇宣背對著沈朝,他的劍已經(jīng)抵在了沈朝的眼前,只差一寸就能刺瞎他的眼睛,但是卻停住了。 沈朝握住劍問:“你為何不殺我?” 蘇宣低頭抽回了劍,嘴角鮮血緩緩流出,他咳了兩聲,垂眸道:“我不是為殺你而來的,滾吧?!?/br> 他說著,一劍斬開了剛剛在打斗中緊閉的春桃居大門,在四散妓女尖叫聲中,在二樓找到了他母親的遺物,一把扇子,上面寫著【春桃夫人】,這是容胭脂的嫖客父親寫給他年輕的母親的,他母親動了心,最終有了他。 他對著這把扇子落了一滴淚,容胭脂在走之前,對著春桃居院中心的那顆桃花樹隨手扇了一下,桃花便灼灼地開滿了枝芽。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春桃盛放了,他的母親原本也渴望成為一個宜其室家的新嫁娘。 桃花悠悠落下,容胭脂用扇面接住了一朵桃花,桃花便化成畫融進扇面里,他低頭看了許久,轉(zhuǎn)身走了。 從此無論容胭脂去哪里都帶著這把扇子。 世人皆知,胭脂公子最珍重的女人,名喚春桃夫人,容胭脂能看得上眼的,一定是一位絕世美人,就連她的名諱落在扇面上,都是春色無邊。 一展扇面,春色無邊,指的就是這把桃花扇。 華納長吐出一口氣:“卡?!?/br> 所有人都像是才回神一樣看著片場上的兩人,華納說:“過了?!?/br> 蘇宣愣了兩秒,又聽見華納興奮地站起來跑過來抱住他和沈朝,就差尖叫了:“過了!!你兩一遍過??!蘇宣,沈朝,你兩是神?。∩瘢。。。?!” 蘇宣呆愣愣的看向沈朝,沈朝眼里含著很罕見的笑意,他看著蘇宣,好像看著一朵在他心口上化開的桃花,眼神里有情,有執(zhí)念,有不可說的愛欲。 但這眼神只是一瞬,沈朝便別過了目光,他說:“你剛剛表現(xiàn)很好?!?/br> 蘇宣臉騰得漲紅了:“你也是?!?/br> 他想著又有點擔心地看向沈朝的腰,“但是你傷沒問題吧,為什么有傷還要強撐和我拍?。俊?/br> 蘇宣幾次都看到沈朝的臉繃緊了一下,應(yīng)該是疼痛的表現(xiàn)。 沈朝專注地看著蘇宣:“你完成了和我的約定。” 蘇宣一怔,剛想說什么約定,他忽然想起,他離開劇組去拍《珠寶大盜》之前,蘇宣看了沈朝那場無比震撼的打戲之后,說過想要和沈朝同臺貢獻出這么精彩的打戲。 而沈朝說了好。 于是沈朝在有意外的情況下,依舊平靜又固執(zhí)地履行了自己的約定,他帶病上場,堅持不用替身,和蘇宣聯(lián)手貢獻出了一場,暢快淋漓又精彩滿分的曠世打戲。 蘇宣的手還被沈朝的劍震得有點發(fā)麻,他眼睛突兀地濕潤了,他很認真地道謝:“沈朝,謝謝你。” 無論你是否未來會喜歡我,或者深愛別人,我都感謝你,愿意傾盡全力陪我演這一場,讓我終身難忘,或許也會讓觀眾終生難忘的戲。 雖然很矯情,但是蘇宣真的覺得,喜歡沈朝,可能是他人生里發(fā)生的最好的事情之一。 …… 這場戲是蘇宣在《九流》網(wǎng)劇中的最后一場戲。 他們要拍蘇宣的殺青合照了。 攝像師對著站在一起的一群人比劃著:“蘇宣再靠近沈朝一點兒!宋筱你過來點,靠著中間!行了行了!好了!大家一起喊??!” “預(yù)備,一,二,三——恭喜蘇宣九流殺青!” 一群逗比對著鏡頭比著各種各樣的鬼臉,宋筱對著自己的臉捧花,燕剛胳膊肘壓在蘇宣的頭上壓得蘇宣頭都低了半截。 蘇宣兩只手都比了大大的耶,他站在沈朝旁邊,傻笑得燦爛無比,華納在蘇宣后面笑著很慈父,對著蘇宣的腦袋比了個贊。 而沈朝和蘇宣站在中央,緊緊站在一起,沈朝不笑也不鬧,在所有人都在喊【恭喜蘇宣殺青】的時候,蘇宣聽到了沈朝淡淡的聲音【蘇宣,來日方長】。 他不敢偏過頭看,蘇宣怕自己哭出來,所以他含著淚“嗯”了一聲。 無論是否有來日,蘇宣都已經(jīng)滿足了,他得到的已經(jīng)足夠多,所以他真的沒什么可遺憾的了。 他擁有了一張正大光明和沈朝站在一起的照片,雖然只是合照,但是蘇宣并不躲躲藏藏地避開,而是堅定又幸福地站在沈朝旁邊。 就和劉胖胖說的一樣,正大光明,漂漂亮亮,沒有人敢罵他的這一刻的幸福,因為這幸福也被沈朝允許。 “恭喜蘇宣殺青——??!” 蘇宣在《九流》網(wǎng)劇第一季里的戲份并不算最多,他第一次出場都要等到中后期去了,是一個前期只存在于片頭曲里的人物。 他《九流》劇組的工作差不多完成了,后期如果華納需要,蘇宣還需要過去補拍一些鏡頭,但是大頭都完成了。 蘇宣接下來的工作重點是各種廣告代言營業(yè),以及《珠寶大盜》的收尾。 《珠寶大盜》各種制作出品方都不算大,也不是星文化和uk出品的,背后的投資商是錢淮的老朋友,不太被業(yè)內(nèi)看好,投資金額也不算很大,小成本制作,《珠寶大盜》之前唯一的外界關(guān)注點就是王木哲。 現(xiàn)在還多了一個炙手可熱的蘇宣。 錢淮看著正在片場里調(diào)整走位的蘇宣,對著旁邊站著的王木哲小聲逼逼道:“誒,你發(fā)現(xiàn)沒,蘇宣這次回來,感覺有點那味道了?!?/br> 王木哲疑惑地問:“什么味道?” 錢淮“嘖”一聲,嫌棄地捂住鼻子道:“總不是你這個一個星期都沒洗澡的人身上的汗味,我是說蘇宣演戲有自己的想法了。” 因為拍戲被錢淮折磨得一周沒洗澡的王木哲:“……” 王木哲脾氣倒是很好,也不和錢淮計較這個,反倒是仔細斟酌觀察在片場里的蘇宣:“是的,他現(xiàn)在有個人風格了,和之前演的不太一樣。” 演員對角色有穩(wěn)定的個人理解是對表演很有好處的,這樣他呈現(xiàn)出來的角色會很真實并且穩(wěn)定,不會出現(xiàn)前后人設(shè)崩塌的情況。 但錢淮這種自己對所有角色都有相當強烈的個人理解的導演,大部分時候他會要求演員按照他的來。 之前蘇宣也是這樣做的,但這樣培養(yǎng)出來的演員技巧性再高,也只是導演手下面的牽線木偶。 這樣演員會有一個比較致命的缺陷,就是只能跟好導演好劇組走,一旦跟了一個自己對角色理解混亂的導演,或者遇到一些亂七八糟的劇本,就會被打回原形。 因為這種演員只是呈現(xiàn)作品的一個工具,作品好的時候他表現(xiàn)優(yōu)異,作品不好的時候他表現(xiàn)差勁。 這也就是錢淮之前罵王木哲演戲很懶的原因,王木哲的平時演戲方法是一種很懶的演戲方法,因為演員自己并沒有動腦子,雖然演得是很好,但是沒有想過自己演的是個什么東西。 這種演員像鏡子,只能反映他們看到的東西,在錢淮這里屬于工具人。 而還有的演員像鏡頭。 他們思考記錄并呈現(xiàn)自己理解下的角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自己優(yōu)異的表現(xiàn)使并不那么好的劇本爆發(fā)出光彩來,就像沈朝這種,如果遇到了很爛的劇本或者很事逼的劇組,他的反應(yīng)甚至會相當強勢。 比如蘇宣之前就聽宋筱和他八卦,《從今往后》這部電視劇里,劉雅君本來想演一個甜甜的暗戀女孩,后期被沈朝瘋狂霸道寵愛那種。 編劇寫出來的劇本本來只能算是將就,顯得有點流水化大眾校園偶像劇的感覺,劉雅君還要改,要加一些無腦的感情線要求,結(jié)果劇本改完之后給沈朝,沈朝迅速就回復(fù)說,如果劇本不做任何更改,我會付違約金退出劇組。 對方松口,讓沈朝改劇本,沈朝和編劇當晚對線,直接第一集就寫死了女主,劉雅君接到劇本的時候臉都黑了,但是編劇和其他人都很興奮,因為改過之后明顯好看了很多。 《從今往后》就變成了一部幽靈女主以為自己還沒死,被困在死前一天一直循環(huán),而她在這一天給男主告白了。 從今往后,她每天都在給男主告白,但是她自己意識不到自己是在循環(huán),其他人也意識不到,只有男主意識到了女主每天都來找他告白,他揭露了女主已經(jīng)死去的事實,女主崩潰了兩天之后,又來找了男主。 女主說想要男主配合自己完成自己的遺愿,完成了之后自己就會安心死掉,應(yīng)該就不會再把他困在這里,一向冷淡的男主同意了,他陪女主去做了之前完全不敢做的很多事情——逃課,淋雨,和最好的朋友爭吵,吃完一整份大胃王冰激凌,點熱量最高的炸雞套餐,把自己每天都在喂的流浪小貓咪帶回家養(yǎng)起來,在去世的爺爺墳?zāi)姑媲按徽?,給父母做一頓菜然后和他們說對不起。 寫一封遺書藏在mama正在給她織的毛衣里,好好和他們告別。 最后一件是女主對男主說,我的遺愿還有一件就是我還想對你再說一次喜歡你,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可以在這里等我嗎? 男主這個時候已經(jīng)心動了,但他不想承認也不敢承認,自己已經(jīng)喜歡上了一個死去的女孩子,但他還是說了好,我會等你。 他站在每次女主給他告白的那個地方,回憶之前的事情,覺得這樣一直和女主活在循環(huán)的這一天里也可以。 但女主沒來,這循環(huán)的一天被打破了,第二天男主醒來的時候,看到了女主去世的新聞,他瘋狂地尋找這那些和女主留下過的痕跡,但冰激凌店主不記得他們,老師也不記得他們逃過課,流浪小貓咪還是在流浪,所有人都沒有關(guān)于那一天的記憶。 而男主也漸漸記不清楚那些記憶,直到有一天,女主的mama來找了他,說自己的毛衣里看到了女兒留下的遺書,有兩封,一封是給她的,另一封是給男主的。 男主打開之后,信一共有兩頁,其中一頁女主記錄了和他一起做的所有事情。 另一頁全是【我喜歡你】,那一天循環(huán)了多少遍,女主就寫了多少個我喜歡你。 男主想起了一切。 最后《從今往后》果然大爆了。 宋筱說起覺得劉雅君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女主明顯比之前那個傻白甜人設(shè)飽滿很多,但是劉雅君就是想和沈朝演吻戲一百多遍那種傻白甜劇。 但是在《從今往后》里,女主消失前最后一次告白,沈朝也是拒絕了的,不要說吻戲了,《從今往后》里擁抱和牽手都少得可憐,但是為兩個人之間的絕美愛情哭泣的也不在少數(shù)。 “鏡頭”類的演員對作品進行二次審核和把關(guān),但同時也呈現(xiàn)角色,是電影到達觀眾眼前的第一道和最后一道防線,當他們對自己和劇本要求都很高的時候,是可以影響電影質(zhì)量的。 錢淮一開始是覺得蘇宣做他手下的工具都缺少點資格。 但到了現(xiàn)在,錢淮真情實感地覺得,蘇宣做工具真的可惜了,他不希望看到蘇宣以后變成誰手底下的工具演員。 雖然他個人不喜歡太過堅持自我的演員,但盡管蘇宣的理解有時候和他相左,表現(xiàn)出來也不是錢淮想要的風格,但錢淮并不討厭。 因為蘇宣身上那種奇異的,令人信服的演繹感,他在泥濘里不斷摔打矯正自己在鏡頭里的演出,他尊重導演,也尊重自己,他尊重自己每一次ng,和遇到的每一個過了的鏡頭,蘇宣對角色的理解也不是一層不變的,他在不斷的表演過程中,找最佳定點。 錢淮堅持自我了半輩子,突然在蘇宣這個青鉤子崽子身上發(fā)現(xiàn),有時候不堅持自我,試著容許別人參與自己的作品產(chǎn)生里,也是一件還不錯的事情。 錢淮看著燈光下的蘇宣,不禁感嘆:“蘇宣的進步,到了現(xiàn)在,讓我覺得每看他拍一個鏡頭,都好到我想讓鏡頭里的這個蘇宣,把前面的戲全部再拍一遍?!?/br> 王木哲同情地說:“你放過蘇宣,也放過你自己吧,錢導,我們劇組沒那么有錢。” 錢淮:“……” 王木哲又笑瞇瞇地安撫氣得臉紅的錢導:“不過錢導,就算不用重拍,你這次的電影一定也一定比之前的,要不一樣,會很好看?!?/br> 錢淮直接氣炸了:“你是在說我之前的電影不好看嗎?” 王木哲看著在純白燈光下閉著眼仰頭喘息的蘇宣,忽然笑道:“好看,但是這一部,不再是你之前那種電影的好看了,不是強烈沖擊下帶來的震撼式好看了,會是更加柔和的,對所有人都友好的好看?!?/br> “蘇宣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是在試圖沖淡錢導你帶來的那種【愛看看不看滾】的攻擊氣息,他想讓所有觀眾都能接受你的電影,所以他在校正和更改你電影里…不太友好的地方——比如什么你想加,但其實和電影沒什么關(guān)系的哲學論,蘇宣都給你刪掉了大部分?!?/br> 錢淮有點惱羞成怒:“什么叫和電影沒什么關(guān)系?!你不覺得黑格爾的哲學綱要放在這里很有感覺嗎!” 王木哲想笑:“我作為一個觀眾,我是覺得蘇宣讓你的電影看起來干脆利落又溫和很多,讓我更能把關(guān)注點放在電影本身上。” 他轉(zhuǎn)頭注視著錢淮:“錢導,你之前不還罵沈朝作為一個演員,個人色彩高于電影太多,會妨礙電影的精彩嗎?您作為一個導演,把自己的個人堅持看得那么重,不也是一樣嗎?” 錢淮一愣,王木哲接著悠悠地說:“但蘇宣,他是個很神奇的演員,他消除了你和沈朝帶給作品的那種強烈影響。” “《九流》里沈朝的表演明顯和之前不同了,這也是這次這么多人夸他演得好的原因,他能收的住自己的氣場了,這讓角色顯得更像角色,而不是沈朝,而錢導,《珠寶大盜》有了蘇宣,你不覺得拍下來精彩了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