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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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和魏赦在一處了,從前發(fā)的毒誓也好,立下的堅定的意志也罷,唯有略去不提,才不至于耿耿于懷,心有掛礙。逝者已矣,她今后只想守著這么一個人而已。 “還叫‘魏公子’?” 他蹙眉,更欺近了幾分,幾乎將竺蘭整個人抵在了樹上。樹干上崎嶇凹凸的紋理,咯得背后有些疼痛,但也只是撞上去時才有那么一瞬的感覺,當(dāng)魏赦完完全全靠了過來,額頭低垂,觸到她柔軟的臉頰之時,竺蘭已完全放棄了思考,鼻間全是魏赦身上淡淡的沉水檀香的氣息,令人如飲芳醪。 竺蘭如醉了似的,生出了朵朵紅暈,口齒也不靈光了。 “那、那你想……什么?” 雖也有過無數(shù)親密事,但畢竟這一次是七夕,她沒忘了他們在大街上。周遭光影幢幢,人潮熙熙攘攘,花燈無數(shù),四周絢爛明亮,猶如無數(shù)煙火的碎屑浮動在空氣里,平添了曖昧的燥熱。 魏赦挨得極近的長眉一挑,不言語,卻尤似在說:你說喚我什么? “夫……夫……”竺蘭不知怎的,有些難以啟齒,可魏赦是絕不會在達到目的前善罷甘休的,她硬起頭皮,沖口而出喚道,“夫君?!?/br> 語音未落,那最后一個字仿佛還含在唇間未能完全發(fā)出,魏赦的薄唇已追逐而來不由分說堵住了她的未盡之言,似已徹底地滿意了,竺蘭緊張地伸出臂膀勾住了他的頸后,任由他打開自己的櫻唇長驅(qū)而入。 這一吻簡直令人目眩神迷,心跳加疾,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濃烈。 竺蘭甚至從中品出了一絲原不該屬于魏赦的纏綿悱惻的味道。 離去時,還讓人流連輾轉(zhuǎn),不肯放開。她的臂膀還圈著魏赦的脖頸,杏眸含情凝睇,別樣勾人。 魏赦心癢無比,真想壓著人再親一回、無數(shù)回。 可惜身后之人已來催促,他該上路了。 魏赦抬起手撫了撫竺蘭的面,拇指摩挲她的頰,低聲道:“我會永遠(yuǎn)記住這一晚?!?/br> 竺蘭終于慢慢地松開了臂膀,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直至魏赦轉(zhuǎn)面,朝向燈火光明無法觸及的濃重的黑霧行去,幾乎再兩步,便要完全淹沒在那片坍落的夜色之中,竺蘭的心似被什么挑了一下,她忽然轉(zhuǎn)過頭,疾步朝魏赦奔了過去! 背后響起了腳步聲,魏赦回頭,一個人影重重地撞入了自己懷中,仿佛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氣擁緊了他的腰。 “魏公子,你讓我再抱抱你好不好?” 熱淚洶涌而出,肆意地朝著魏赦衣襟的經(jīng)緯侵襲而入,不出片刻,胸膛已是一片炙燙。 怎么還敢動? 他明白,她是太怕了,經(jīng)歷過一次失去的人,正如一朝被蛇咬,每每想到或還有失去的可能,便心痛如絞。連他自己缺了那一角記憶尚且如此,遑論是她了。 竺蘭的臂膀收得太緊,魏赦朝身后比劃了個手勢,令他們暫且隱蔽,黑暗之中的人慢慢地退了出去,不再打擾靜謐的此刻。 不知過了多久,竺蘭的淚停了,才終于松開了魏赦,伸手擦去了花容上的隱隱淚痕,低聲道:“我看著你離去。你走吧?!?/br> “嗯?!蔽荷庖粍硬粍拥囟⒅臏I眼,無心地應(yīng)了一聲。 許久之后才緩過神來,柔聲道:“我走了,我會讓周鳴安排你回去,勿再追來?!?/br>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霧之中,不復(fù)得見。 回了王府時,阿宣已睡下了,她在兒子的房門前小立片刻,隨即轉(zhuǎn)身回了自己房中。 一夜無眠。 …… 魏赦依舊沒照隋白的安排轉(zhuǎn)入山東道,而是依舊走上了短途。 從走官道、入城,過數(shù)個州府,都無人攔阻,也未碰上什么意外,直至靠近京畿道時,一個下屬因為在客店里用了米飯,而至中毒,全身痙攣不止,險些喪命之后,眾人警覺了起來。 有人猜測,這會不會賊人提前動了手。 依魏赦看來,朱又征已忍了這一路,不太像是會于此時打草驚蛇、做出如此不明智之舉的人。 毒雖然厲害,卻也還不致命,也不像是要取人性命。 魏赦推測,是京中有人暗對魏赦提點,再往前,一旦轉(zhuǎn)入京畿道,便有不測之險。 而魏赦又豈是會臨危發(fā)懼之人,與客店出發(fā)之時,清點了還跟著自己的人頭,共五十余人,算上沿途的哨子和影子,不會少于三百人。此時雖然已出了七省地界,但已魏赦在綠林之中的名望,只需振臂一呼,響應(yīng)的不會在少數(shù)。 起初亦有人建議魏赦這么做,但魏赦放棄了。 朱又征再師出無名,領(lǐng)的也是官、是兵,而他們是賊。讓他們改行不去偷搶,已費了不少心血,魏赦不愿好不容易釀造的大好局面,因為煽動匪與官斗而前功盡棄。 哨子回來了,“大當(dāng)家,小人在前方三十里探路,越過天南道之后便是飛龍徑,地窄而偏狹,得繞山路,出飛龍徑之時,有一谷口,地勢峭拔,隱蔽物甚多,里頭毫無人聲,小人生怕自己折在里頭不敢再探,急忙回來對大當(dāng)家報信。依小人看,那山谷里頭必定埋伏有人?!?/br> “我知道?!蔽荷獾妮泩D猶如被單被隨意掛在線上,腰間的佩劍業(yè)已蠢蠢欲動,聞言,他勾起了唇,“但我篤定,入飛龍徑開始,朱又征第一步便是截斷我們身后之路,開始圍剿我們。今日是一場惡戰(zhàn),稍后我會讓影子先行,我們斷后,承蒙諸位不棄相從,我魏赦今日就算葬身飛龍徑,也不枉此生?!?/br> “上酒!” 五十人皆肅容嗔目,舉戈嘶吼。 “愿為大當(dāng)家披肝瀝膽,誓死效命!” 客店的小二們發(fā)憷得兩腿酸軟,被魏赦手下的一個漢子瞧不起地推到,跟著他留了兩錠銀子拍在賬房桌上,徑自去了后廚。 不一會兒,十幾個人入了后廚,端出了大壇的酒水和大碗。 每人一大碗酒,對魏赦昂頭飲盡。 過后,碗盞盡被摔裂,瓷片亂濺。 魏赦率眾抵入飛龍徑,正是晌午時分,暑熱未退,林間霧散,上下澄明。 但一如魏赦所言,在他們的人馬,尤其是魏赦邁入飛龍徑開始,身后的路便已完全封死,再無退路。 空寂的深林之中只剩下蟬聲聒噪,靜得便如哨子所說沒有一絲人聲。 待入飛龍徑深處,沿邊從山丘逐漸陡峭,轉(zhuǎn)入密林深處,忽地,一道道磅礴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后殺了出來。 “不好!他們這時要將我們逼入山谷,兩頭堵死!” 魏赦前后的人紛紛拔劍出鞘,一漢子怒吼道:“狗官仗勢欺人,為非作歹好少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今天就殺他個痛快!” 周遭立時附和聲一片,全部亮出了兵刃。 隨著一片喊殺聲起,飛龍徑繞山壁折角拐出了足足數(shù)百人的精兵來,綠林好漢們個個齜牙嗔目而視,誓死不退,拔劍一擁而上。 魏赦放了一支暗箭出去。 一道火焰直沖莽蒼,砰地一聲裂開。 官兵吃了一驚,舉動滿了一瞬,忽地,便如無數(shù)箭雨從頭頂飛落下來。 怪叫聲嘶喊聲響成一片,頃刻之間,影子已射殺了數(shù)十人。 魏赦拔出了腰間佩劍,朗聲道:“眾人隨我先入山谷,必須快攻猛打,殺出包圍?!?/br> 魏赦拔劍斬殺了兩個沖出來攔路,欲擒賊擒王的官兵,領(lǐng)著一干綠林兄弟便殺邊退,一路推到深谷之中,此地兩岸高筑,累石成塔,遮蔽障礙物奇多,確實是易守難攻的地界,魏赦片刻沒有猶豫,指揮弟兄們快攻猛打,一面又令發(fā)令箭,讓影子待命,以弓箭遠(yuǎn)攻埋伏山谷的官兵。 雙方的弓.弩手有來有往,互有傷亡無數(shù),太子手下的人馬因為先發(fā)制人,魏赦這邊仍然占據(jù)下風(fēng),箭矢如雨,身邊仍舊不斷地有人倒下,已分不清是官是民。朱又征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了魏赦,為此他可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付出今日派遣出所有的精兵也在所不惜,埋伏的弓箭手只顧拉弓射箭,目標(biāo)只有魏赦一人。 “保護大當(dāng)家先撤!” 馬業(yè)成萬分明白,只有魏赦先逃離戰(zhàn)圈,這場死戰(zhàn)才能算己方的勝利。 魏赦沒有退,伸臂一把奪了馬業(yè)成腰間的火石,引燃了火杖。 “舉火?!?/br> 僅剩的二十余人依照魏赦吩咐,舉起了火把。聽魏赦一聲號令“放”,無數(shù)的火把被扔上山谷斜坡。 此一帶茂密地生長著油桐和香樟,都是含油量極大的樹木,幾乎遇到明火便足可以燃燒,這二十根火把一經(jīng)扔上去,不出片刻,火勢便燎燎地爆裂而起,見風(fēng)就長。 蟄伏的官兵再也待不住,若再繼續(xù)待命已弓箭遠(yuǎn)攻,將被活活烤成羊彘。 他們?nèi)缁馃宋舶偷呢埶频奶_,一躍而起,等不及發(fā)號施令,便全部鉆了出來,要求與魏赦以近戰(zhàn)來決一死戰(zhàn)。 本就是炎夏日,四周又有明火四起,熱得足以烤熟雞豚,廝殺的人已是汗流浹背精疲力竭,無數(shù)人為此倒下。魏赦在還有一兵一卒時絕不肯先行逃命,拔劍與自己的兄弟們戰(zhàn)到最后。 影子占據(jù)了高地,等待火勢蔓延上山之前,放完了所有的羽箭,便也隨之現(xiàn)身,沖殺下來。 夕陽猶如血色,伴隨著烈烈火焰,涂染了半面天空。 武烈帝從寢宮之中負(fù)手走出,立在宮闕之上,眺望遠(yuǎn)處,那一角猶如山火染成血色的西天,伸手接過了閹人手中的外披。 “福全,你說這一次,太子和魏赦之爭,誰能勝出?” 老閹人不知道,但他知道,陛下在神京等了魏公子五年了。 就連這一次,陛下也暗暗地幫了魏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521 10:42:54~20200522 09:55: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豬突猛進o(≧v≦)o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4章 朱又征在建章殿外, 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沿漢白玉階拾級而上的魏赦。 魏赦喜著白衣, 天性風(fēng)流疏闊, 但登臨九重的這一刻眉目卻淡若遠(yuǎn)山,把自己這般汲汲營營于名利之人襯得何其面目可鄙。朱又征等著他上來,猩紅的宮錦廣袖兗服無風(fēng)垂落, 待魏赦靠近, 他笑了一下, 十分大度地側(cè)面:“你贏了?!?/br> 飛龍徑和峽谷以外, 他可以還有后招。本可以還有。但, 陛下只允許他出這一次手。 “你莫以為我是真的不如你?!敝煊终魈П郏嗣橇?。他唇角勾著,眸底卻是一片深寒。 魏赦看見偏殿門口, 有兩個小閹人正在門廊底下候著人, 目光焦灼地望向這邊,魏赦淡淡挑眉:“太子殿下,輸了便是輸了, 你是不敢認(rèn)?” “笑話,”朱又征的笑容之中多了幾分譏諷之意,“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你身上的功力,你在七省綠林積攢的名望,你獲得了數(shù)以萬計的效命之人,當(dāng)真是你一人之功?這背后便沒有人助你?” 他揚臂指向那一片巍峨綺錯的宮殿樓宇,朗聲道:“若沒有金鑾殿之中坐著的那人替你收拾著, 你早在莽山落草為寇的時候,就該是個死人了!你還佯作不知?我實不知魏赦你的臉皮竟這般厚,事到如今還要與我故作清純?你拿了我們天家的好處,獲得了財力勢力,和你根本想象不到的權(quán)柄,還裝什么淡泊名利!沽名釣譽者最惡心?!?/br> 魏赦仍是一片淡然神色,“你說夠了沒有?” 朱又征一滯。 魏赦揚起了唇角,“太子,輸便是輸了,認(rèn)了便是,方是君子度量?!?/br> 他說完越過了朱又征,徑直朝更高的樓闕提步而上。 朱又征臉上的愕然逐漸剝落,他猛地轉(zhuǎn)面,怒恚充盈赤紅的雙眸,抬高了聲量:“你真以為,把你的婦人留在玄陵她便能夠安然無恙?” 魏赦步子猛地停頓,他轉(zhuǎn)過面,朱又征終于露出了類似報復(fù)得逞的快意,冷笑:“你的一切,那人都了若指掌,你斗不過他的,認(rèn)命吧魏赦。他要你做甚么,你便只能做甚么,沒有你商量、討價還價的余地,我知你是個了不起的商人,但面對天顏龍威,你又能奈如何?” 魏赦不能如何,他沒說話,眼睫覆落陰翳之色,再度轉(zhuǎn)身走了上去,腳步明顯略快了一些。 到廊檐之下,小宦官佝僂著腰,只著一雙短襪踏地,神色恭敬:“魏公子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