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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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漫天都是無邊的血雨! 隨著越來越可怖的能量體從天而降,那匍匐在上方的影子仿若狂風中的小船,大幅度的左右搖擺,卻任憑骨rou寸斷,鮮血如小河一般從體內(nèi)汩汩而出,終是不肯挪動一下。 粘稠到讓人無法呼吸的血色中,那痛楚而悲愴的聲音,仿佛錐子似的刺透了蘇音的神府: “我不許……” “我不答應,誰都不能帶走你!” “你怎么可以這么狠心! “不許死!“ “你要是敢死,我絕不會原諒你!” “我恨你……” “不,不要,不要,恨我……”蘇音只覺腳下好像出現(xiàn)了一個無底深淵,任憑她如何掙扎,身體卻不受控制的朝著黑暗中直墮下去。 越來越多的嘈雜聲音跟著響起,有低沉的,有清越的,有嘶啞的…… 他們嘶吼著,絕望的悲鳴著,仿佛在哭泣,又仿佛在說著“對不起”…… 無數(shù)雜亂的聲音漸漸匯聚在一起,像是鈍刀一般,一下下切割著蘇音的靈魂…… 沉浸在痛苦中的蘇音渾然不知,越來越多的黑氣正籠罩在她的周身。 一片靜寂中,浴室的門“吱呀”響了一聲,卻是頂著一身水汽的宸一步跨出門來。 下一刻忽然加快腳步,朝黑氣彌漫的客廳沖了過去。 而隨著宸的奔跑,房間里的黑色氣息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漸漸稀薄,到最后終至完全消失,又化成點點金光,沒入蘇音的神府。 同一時間,本是懨懨的蟄伏于神府中如一團薄霧,好像隨時都會散去的虛弱魂魄忽然就動了一下。 雖然紫府中的神魂還是和從前一樣無聲無息死氣沉沉,卻好歹略略凝實了些。 甚至就連蘇音的臉,也和做了微調(diào)一般,五官越發(fā)美麗奪人。 如果蘇言岳在這里,會無比震驚的發(fā)現(xiàn),這會兒的蘇音和掛在祠堂里的天衍派小祖畫像,不但容貌上越發(fā)酷似,就是氣質(zhì)上也漸漸接近…… 面容痛苦的少女終于不再掙扎,下一刻就和做了個美夢似的,嘴角邊露出一絲笑意來…… 宸久久的凝視著那張精致小臉,伸了伸手,似是想要抱一下,快要觸及到嬌軟的少女時,卻又停住—— 音音說,不許動手動腳的,不然,就不讓自己做她的乖乖了…… 可終究忍不住,緩緩靠近蘇音,虛虛的探手,做了個擁抱的姿勢…… 撐著手肘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女孩,宸就和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寶貝似的,怎么也看不夠,甚至唯恐自己是在做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許是宸的視線侵略性太強,睡夢中的蘇音似有所覺,胡亂的伸出手,正好拽住宸的衣領,下意識的往下一拉,嘟噥道: “老實點兒……” 正好把宸拉倒在自己身旁。 宸頓時不敢再動,縮手縮腳的蜷縮在蘇音身邊,慢慢閉上眼睛,嘴角邊是仿佛得到全世界一般,滿足的笑意…… 一長一短的輕微呼吸聲交錯響起,房間里一片溫馨。 順著打開的窗戶,點點靈氣逸散出去,飄入庭院,又沒入地下擺滿原石的庫房,越聚越多之下,幻化成又一場雨水,灑落花間枝頭。 隨著雨水落下,整個庭院里不管是應季或者不應季的鮮花,竟先后次第開放,又在最快時間內(nèi)隕落,更甚者還沒等殘花褪下,新的花骨朵就爭相冒了出來,然后迎來又一個花季…… 循環(huán)往復之下,蘇家庭院里的花竟是足足開了六次!一直到最后,迎來最漂亮的一朵,才算停住。 而要說最神奇的,則是這些植物的性狀—— 院子里這些花草,竟然全都一夕之間,恢復到了天罰日前沒有變異時的最美的樣子。 要知道天罰日之后,除了少數(shù)的風水寶地,地球上的植物性狀上都會有或多或少的改變,有的是花型,有的是葉子…… 就比如說庭院里的芭蕉,因為蘇家爸媽出的錢夠多,購買回來的是經(jīng)過精心培育后,最接近變異前的樣子的。 可饒是如此,還是和天罰日之前的模樣有區(qū)別的。比方說,芭蕉葉上有細小紅色的針刺,稍不注意,就會扎到。 而現(xiàn)在,那些細小的針刺竟然全都沒了…… 雨聲淅瀝中,不知什么時候掉落地面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只兩人睡得太沉,竟是都沒有聽到……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蘇言岳收回手機,沖一直關注著手機狀態(tài)的蘇呈攤了攤手—— 不是他不想聯(lián)絡蘇音,是蘇音那邊根本不聽電話。 “馬上就到了,待會兒你先去房里休息,等我和族長說一聲,再送你去玉泉……” 相較于蘇呈的傷勢,蘇言岳最懸心的,無疑還是叔祖蘇雪霖。 帶著蘇呈趕回家里的路上,就接到了族長蘇正河好幾個電話。 蘇言岳擔心的什么似的,恨不得飛回廣城—— 一則趕緊把龍吻石給叔祖用上。 這二則嗎,自己找到了個和小祖長得無比酷似的女子,有心想讓她假扮小祖的事,怎么也要跟族長商量一番。 一腳跨進門,便有蘇家弟子接了出來,更甚者,走在最前面的還是族長蘇正河。 看蘇正河面色沉沉,蘇言岳當時心里就咯噔一下—— 難不成是叔祖已經(jīng)…… “叔叔,叔祖他,這會兒如何?” 蘇正河搖了搖頭。 蘇言岳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啞著嗓子道: “很,危險嗎?” “不知道?!碧K正河嘆了口氣,“叔祖封閉了雪苑居,我們根本進不去……” “封閉?” “對?!碧K正河眼中悲色更濃—— 雖然前些日子叔祖已經(jīng)開始封閉雪苑居,可好歹還能瞧見兀坐在雪苑居中皚皚積雪上的身影。 結(jié)果就從前天開始,雪苑居上空忽然大雪彌漫,鵝毛大雪綿綿不絕,竟是生生把雪苑居完全遮蓋起來。 完全遮蓋起來?怎么會!雪苑居之所以四季酷寒,其實是叔祖擺的法陣使然。 可這大夏天的,突然下起鵝毛大雪,還把整個雪苑居都給埋住了,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顧不得再和蘇正河寒暄,蘇言岳匆匆把蘇呈托付給一個門內(nèi)弟子后,拔腳就往雪苑居的方向狂奔。 卻駭然發(fā)現(xiàn),通往雪苑居的路上,每隔幾步,就跪著一個白衣縞素的蘇家后輩。 分明就是送葬的模樣。 饒是蘇言岳性子還算沉穩(wěn),這會兒也繃不住了,好容易來至雪苑居外,蘇言岳終于明白,為何蘇正河面色那般沉重,以及大家紛紛跪在外面的原因了—— 曾經(jīng)的雪苑居雖然也是常年積雪不斷,卻到處是瓊枝玉桂,簡直和仙境一般無二。更有碩大如銀盤般的潔白雪蓮盛開其間。 蘇言岳印象最深的,就是叔祖白袍曳地,徜徉在雪蓮花中的情景。 盡管雙目皆盲,可蘇言岳卻不曾有一次踩著哪怕一片雪蓮。 而現(xiàn)在,眼前哪還有雪蓮的影子? 入目只見一個碩大的雪白色墳塋!更甚者這會兒,還有更多的雪花落下,讓這座墳塋越發(fā)高大。 “叔祖!”蘇言岳一下跪在地上,膝行著爬向記憶中雪苑居大門的方向,“我是言岳啊,我找到了龍吻石,您開開門,讓我進去啊……” 卻是一頭撞在了雪墻上—— 鵝毛大雪分明應該是柔軟的,可雪苑居的雪卻帶著無比凄涼的肅殺之意,在落下的第一時間,化為比鋼鐵還要堅硬的多的堅冰。 任憑蘇言岳拼命用頭撞過去,頭破血流之下,竟是一片雪花都不曾落下來。 “言岳,你說,你手里有龍吻石?”倒是緊跟在后面滿臉悲色的蘇正河臉上一喜。 “叔叔是不是有法子?”蘇言岳把身上的龍吻石一股腦兒掏出來,捧到蘇正河面前,“龍吻石都在這里,咱們快救叔祖……” 蘇正河視線在龍吻石上頓了一下,神情悲喜莫名—— 作為和蘇雪霖接觸最多的人,蘇正河如何不知道,自家小叔之所以自造墳墓,封閉其中,并不是因為感應到死期已至,根本就是對世間毫無留戀所致。 不過既然有了龍吻石,說不定真能阻止這漫天雪花…… 即便把這些龍吻石都浪費了,可只要有一線希望,蘇正河都要試一試。 畢竟要是叔祖真就這么走了,受到巨大打擊的不只是蘇家,還有華國日益衰弱的道法界力量—— 就在剛才,蘇正河接到蘇珽緊急打過來的電話,說是華國道法界有可能發(fā)生巨變…… 接過龍吻石,蘇正河對著雪苑居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小叔,我等不孝,不敢也不愿,放小叔往登極樂,求小叔再思慮一二……” 多希望上蒼能降下靈藥,讓小叔忘卻過往,最起碼,不要活的那樣痛苦、生不如死…… 又拉了蘇言岳起來: “我已經(jīng)傳話給族中精英子弟,讓他們一起過來,把龍吻石鑲嵌于天衍大陣關鍵的方位之上……” 作為鎮(zhèn)派之寶,天衍大陣威力非同尋常,不然也不會在天罰日時用來連接龍脈,催生出撼天動地的力量。 只既為天下第一大陣,想要掌握住天衍陣所有相關陣眼法門,也是難比登天。 從叔祖天罰日后回歸蘇家,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年有余,族中子弟,至如蘇言岳這樣天資聰穎的,也不過掌握了大陣運行的十之五六…… 好在眾人現(xiàn)在要做的,不過是護住雪苑居,不讓它斷絕一切生機。倒是并不需要把天衍大陣給擺全。 很快又有幾個一頭銀發(fā)的弟子前來。 蘇言岳勉強壓下內(nèi)心悲慟,把龍吻石一一交托出去。 很快,龍吻石便被放置在合適的相對應的位置。 隨著蘇言岳把最后一塊兒龍吻石放于陣眼之上,本是無聲落下冷冷冰冰的雪花忽然就變了有溫度似的,就是飄下的姿態(tài)也從容輕盈了不少。 “大陣,運行了?!碧K正河緊繃著的神情終是緩和了些,卻是絲毫不敢大意—— 即便大家用盡全力想要挽留叔祖,可就怕叔祖去意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