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率彼曠野_第58章
雍易殺了黑狗,朱矛崖打斷他的白矛,藍(lán)臉人最危險的兩個人,而今只剩豹冥。 此時的豹冥,對手是朱矛向,朱矛向只能苦撐,他直覺這人的能力遠(yuǎn)在朱矛崖之上。豹冥兇悍地進(jìn)攻,招招致命,朱矛向躲避得很勉強(qiáng),好在長腳亦過來協(xié)力,父子兩人同心,戰(zhàn)斗力不可小覷。 夜辰背著雍易,那是頭像大熊一樣沉的雍易,本已在戰(zhàn)斗中精疲力竭的夜辰,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他無視腳腹因酸疼而抽搐,也無視身后可能有藍(lán)臉人追趕,他聽著雍易因中毒發(fā)作,難受無比地呢喃著他的名字,他毅然在黑暗中行進(jìn)。 夜辰不知道他經(jīng)過多久回到西山洞,以及路途上有多艱難,他將雍易背進(jìn)正廳,他整個人癱在地上,連手臂都已抬不起來。他的模樣比雍易還嚇人,他的手臂,雙膝都是血,那是在夜路上摔碰造成的傷,這些血是夜辰自己的,而他后背淌的那一灘血,則是雍易的。 巫采這夜守在西山洞主廳,她立即為雍易醫(yī)治,她從夜辰那邊知道是白矛造成的傷,她很鎮(zhèn)靜,她讓人去熬解毒的草藥,準(zhǔn)備來熱水。她擦拭兒子身上的血跡,做仔細(xì)檢查,而后縫合,摸上草藥汁。 陸續(xù)逃回來的女子們,雖然驚魂未定,卻也紛紛去火坑邊忙碌,為即將回來的大批傷者準(zhǔn)備藥湯和食物。 今夜作戰(zhàn)的獵人中,是她們的親人,族人。 巫采在夜辰的幫助下,灌了雍易一碗解毒湯,雍易昏昏沉沉,說著胡話。白矛上用的是什么毒物,巫采并不知曉,正是這幾日醫(yī)治爪痕,試用草藥,才知道有一種草藥能解毒,也才能救雍易一命。 夜辰守在雍易身旁,執(zhí)著他的手,摸著他的頭,任誰都能看出他和雍易感情的深摯。 “夜辰,你要治傷?!蔽撞商嶂幒?,來到夜辰身邊,她早留意到夜辰傷得不輕。 夜辰低頭看了眼膝蓋上的傷痕,他蹭破膝蓋,蹭掉一塊皮,血糊在腳上,他淡語:“這是蹭傷,不要緊?!彼仡^又去看雍易,見他眉頭雖然微微皺起,但睡著了。夜辰握緊雍易的手,此時他很欣慰,他將他及時送回西山洞,得到巫采的醫(yī)治,他不會有性命危險了。 巫采對于兒子和夜辰的事,偶有耳聞,她實則并不大贊同,但今晚,看著精疲力竭,自身也受傷的夜辰將負(fù)傷、中毒的雍易背回,她很感激他。 巫采擰干一塊皮子,將夜辰糊在一邊臉上的血跡擦去,展露出被利器割傷的臉頰,口子不小。夜辰驚訝去看她,巫采眼神溫和,繼續(xù)為他清洗傷口,以便治療。 天快亮?xí)r,西山洞的獵人們都回來了,他們傷輕的,攙扶、背負(fù)傷重的,相互扶持,個個狼狽不堪,都是疲憊力竭的模樣。 朱矛崖身上也受了些傷,不算嚴(yán)重,他回到西山洞的主廳,第一眼就留意到安然睡在大央石上的兒子。他找尋夜辰身影,見他拿著藥物、皮條子,正為長腳亦包扎傷口。在混戰(zhàn)的情況下,朱矛崖將中毒的兒子交付給夜辰,那是因為他知道,這個少年拼死都會將兒子送回西山洞,他信任他。 這一戰(zhàn),西山洞的獵人非常團(tuán)結(jié),竟沒有人死亡,但個個掛彩。他們喝著獲救女子們送來的湯藥,聽著她們感激的言語,心里滿是欣慰。 可就在這劫后余生的喜悅之下,朱矛崖感到深深的憂患,他們殺掉一些藍(lán)臉人,還會有另一些藍(lán)臉人過來。西山洞的獵人們個個受傷,戰(zhàn)斗力受損,再一次遭遇像今晚這樣強(qiáng)大敵人的話,將無法想象。 作者有話要說: 導(dǎo)演:大概也只有這本攻受傷是受背的,雍易你太弱了。 雍易:可是我干死了藍(lán)臉勇士! 第43章 孤立無援 白矛上涂的毒藥非常厲害, 雍易昏睡了兩天才醒來。他醒來, 是個安靜的早上, 見自己舒適地躺在臥鋪上,身旁陪伴著夜辰。夜辰挨著他的身邊側(cè)睡,睡得很沉, 他的手緊握著自己的手,像似從沒放開過。 雍易剛醒來,腦子不大清楚, 漸漸, 他昏迷前的情景出現(xiàn)在腦海里,他也想起在昏昏沉沉之際, 夜辰背著他,在黑暗中行走的事。 是他將我背回西山洞, 救了我的命。 雍易抬手去摸夜辰的臉,他臉頰上那處流血的傷已結(jié)疤, 那么漂亮的臉,有一道疤痕讓人心疼極了。雍易也想起夜辰當(dāng)時落淚時的模樣,他讓他哭了。 雍易用指腹蹭著夜辰的唇, 他四顧無人, 低頭去親,此時他心情是如此美妙,他沒有死掉,而最愛的人就臥在他身旁,觸手可及。雍易親得熱情, 夜辰的眼睫毛微微抖動,他睜開了眼睛,雍易抽出被夜辰一直攥著的手,將他緊緊抱住,在耳邊喃語:“夜辰,是你背著我。” 夜辰照顧雍易兩天,人很疲乏,眼神有幾分迷離,但也不過瞬間,他的眼睛便就清明如星,他沒有露出喜悅的神情,而像似帶著慍意。他拉開雍易的手臂,從地上坐起,雍易還要纏上來,摟他肩,夜辰又推他,雍易抱住不放,臉枕著夜辰肩,溫聲:“夜辰,你別生氣?!?/br> 怎能不生氣,眼睜睜看他撲向白矛,還是有意的,那時有多兇險,他差點沒命了! 夜辰垂眸不看他,他氣得很,這個像大熊一樣趴他身后,如此溫暖的人,險些就成為一具冰冷尸體。他去尋死的時候,想過自己嗎?不,夜辰很清楚,當(dāng)時的雍易怎么想,他當(dāng)時就是只想著他,置自己性命不顧。 “我以后不敢了……”雍易摟住夜辰的細(xì)腰和并不寬闊的肩膀,想著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戰(zhàn)斗得力竭,還將自己背回西山洞,一路得多艱難,就不免心疼。 夜辰不理睬,他還說什么以后不敢,還想有下次? “夜辰,你這傷是怎么回事?”雍易留意到夜辰手肘上的傷疤,他輕輕去觸摸,問疼嗎?還在夜辰唇邊親了親。 這是大清早,次廳里的人們都在睡覺,雖是沒人看見,但也有些rou麻。 夜辰把手拉回,他還在生氣,他實則氣的不是雍易,而是自己,是自己得讓他想舍去性命來保護(hù)。在西山洞每日如此刻苦的練習(xí)弓箭,長矛,可緊要關(guān)頭,還是無法憑己之力保護(hù)自己。 雍易很快發(fā)現(xiàn)夜辰手腳都是跌蹭傷,他心疼得很,難過地說:“你是背著我才會摔成這樣,還疼嗎?”夜辰搖頭,他把雍易的手觸碰的拿走。相比其他同伴的傷,他這只是小傷,還不是打斗時留下的。雍易不再說話,靜靜摟抱夜辰,他一身草藥味混雜著血的氣味,夜辰也是,他不是愛思考的人,可他不喜歡夜辰身上也沾染上這樣的氣味,他不喜他受傷。 “雍易,我不用你拿命護(hù)。”夜辰終于開口,他話語很平靜。 雍易本想找個說辭,但還是乖乖點頭,應(yīng)聲:“嗯?!币钩睫D(zhuǎn)身,主動抱住雍易,避開他腹部的傷,他的話卻一點也不溫柔,而是威脅:“雍易,只要你死了,我會找別的人,和他在一起。很快,我也不會再記住你?!?/br> “噫!”雍易深為震驚,他去看夜辰神情,見他不像在開玩笑,“那不行!不行!”雍易覺得那樣就是自己死掉了,也是要瘋的。哪個人敢跟夜辰去雨洞,他不打死他才怪! “夜辰,你騙我的是不是?”雍易相當(dāng)揪心,渴望從夜辰那兒得一句騙你的話。夜辰不理會,他離開雍易身旁,坐在了已經(jīng)熄滅的火堆邊,他捧著只小陶碗,抓把草藥葉子進(jìn)入,用小木杵攪碎。 雍易傻傻看著夜辰,心里還在想著夜辰那句你死我要找別人的話,他簡直擔(dān)心得不行,要是有天他不小心教藍(lán)臉人給打死呢?要是有天他沒留神,教打獵的獵物給頂死呢,夜辰心里就沒有他了,他會被埋在厚厚的土里,孤獨的,再也觸摸不到夜辰,再也看不見他。 “你哭什么?”夜辰把草葉子攪成糊,正打算給雍易換藥,抬頭居然看見他臉上掛著兩行淚。 雍易用手背將臉上的淚抹去,呆呆說:“想到我死了,埋在土里,再看不見你?!?/br> “你……”夜辰把碗擱下,安撫他:“別亂想,我們會一直在一起?!?/br> 夜辰想,會一直在一起,無論是生是死。 西山洞受傷的獵人眾多,又得夜夜提防藍(lán)臉人進(jìn)攻,那些傷輕的獵人,輪流在山頂、洞口值守,留心外頭的風(fēng)吹草動。雍易蘇醒后,夜辰就開始去守夜,他很盡職,夜里連合下眼都不曾,白日照舊去照顧雍易,得空隨便往哪里依靠,小眠一下。 雍易的腹傷好得很慢,他索性讓長腳亦和黑獾將他的臥鋪連同人搬去主廳的大央石上,這樣,他能陪伴夜辰守夜,能看到他。長腳亦取笑他是一會兒見不到夜辰都不行,恨不得拴夜辰腰上。 藍(lán)臉人近來時不時出現(xiàn),目的是sao擾,讓西山洞人不能好好打獵,更別說采集。 偶爾星洞那邊會派人傳遞消息,從而知道星洞人的采集和狩獵也遭受藍(lán)臉人的屢次攻擊。有時,藍(lán)臉人甚至同時襲擊了星洞和西山洞兩邊的獵人,非常囂張。 朱矛崖認(rèn)為已經(jīng)有更多的藍(lán)臉人進(jìn)入落日林,而且藍(lán)臉人將營地扎在野果林附近,終究是要出事,必須得想想辦法。 苦熬幾天后,受傷的獵人傷勢稍有好轉(zhuǎn),他們聚集在主廳,和朱矛崖商議今后的事。有的人認(rèn)為應(yīng)該聯(lián)手星洞人,再次攻打藍(lán)臉人在落日林的營地,將他們趕走,有認(rèn)為而今在落日林的藍(lán)臉人已經(jīng)無法趕不走,他們?nèi)藬?shù)非常多。 雍易這時候已經(jīng)能走動,他參與部落的會議,他說出自己的看法:“我們搬走吧,獵物很少,又有藍(lán)臉人在,沒吃的也沒力氣打他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