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之吾心歸處_分節(jié)閱讀_48
大燕法律規(guī)定,越級上告、子告母父、寡婦被冤通jian上告等,擊鼓鳴冤者,都要先受五大板。 蕓娘態(tài)度堅決,“不,就是要挨板子,我也要報官?!?/br> 說罷,她轉(zhuǎn)頭看岑樂,問:“岑樂,你認(rèn)為呢?” 岑樂虛弱一笑,也毫無懼意,“我同意?!?/br> 周家大伯和二伯對視一眼,憂心忡忡,他們紛紛看向周家叔公,“爹,您看,這……” 周家叔公神情嚴(yán)肅,“蕓娘,你真要這么做?” 蕓娘自嘲一笑,“叔公,為證清白,我別無選擇,人言可畏啊。” 她的視線掃過眾人,最后落在陳桂紅身上,語氣緩緩,“今日這件事,如果不查的水漏石出,抓到幕后之人,只怕我要一直擔(dān)著yin蕩下賤,和人通jian的污名,被大家唾棄,小寶還小,我不想讓他在指指點點中長大,我與岑樂關(guān)系清清白白,相信只要縣官一查,便能知曉?!?/br> 聞言,周家叔公長長嘆了口氣:“既然你堅持,就報官吧,只是蕓娘,此事之后,你便來周家拿休書吧,我們周家,實在要不起你這樣的媳婦了?!?/br> 蕓娘笑得苦澀,她朝周家叔公深深鞠了一躬,“我知道了?!?/br> 再直起腰時,蕓娘已經(jīng)掩去臉上的悲,她對里正說:“勞煩林叔陪我和岑樂走一趟縣衙了。” 里正嘆氣:“也罷,我就陪你們走一趟吧。” — 官府的人來的很快,陳桂紅等人,一起被請回了縣衙。 證物也被呈堂了。 跪在公堂上,陳桂紅真的緊張了,她兩只手交握著,背上青筋都凸顯了出來。 坐在明鏡高懸的下方,知府面容威嚴(yán)地注視著蕓娘和岑樂,“本官再問一遍,你們當(dāng)真要告?” 蕓娘毫無懼意:“是,民婦有冤,不得不報?!?/br> 岑樂無法言語,但也堅定地點了頭。 知府道:“如此,各自領(lǐng)罰吧。”話音落下,他便擲出了一支紅頭簽。 幾名堂役上前,準(zhǔn)備將岑樂和蕓娘按到。 牧琛下意識抬手,擋住了堂役的手。 “你是何意?”知府看著牧琛,“你可知擾亂公堂,可是大罪!” 牧琛直視知府,“請大人見諒,但岑樂才受風(fēng)寒,非常虛弱,若是要受下這五大板,只怕會傷及性命,草民斗膽,愿意代他受過?!?/br> 岑樂心里感動,可他讓牧琛替他受罰。 他搖搖頭,比劃道:“無事的,我還堅持得住,你不用為我做這些?!?/br> 牧琛看著他,目光灼灼,眼底的情意,再沒有遮掩,“為你,我心甘情愿?!?/br> 岑樂被牧琛眼底的深情震驚,心情、思緒一時混亂無比,他好不容易才勉強壓下亂糟糟的心緒,剛想再說什么,牧琛卻不看他了。 “請大人允許!”牧琛朝知府磕頭。 知府看了岑樂一眼,見岑樂確實頭冒虛汗,面色發(fā)白,一副病的嚴(yán)重的模樣,因不想鬧出人命,思索了片刻,到底是同意了。 堂役再次上來,將蕓娘和牧琛按倒,舉起木杖就往下打。 只是這板子打得不算太重,他們也知這不過是走個過場,所以不會用盡全力,都會手下留情。 顧方游雖然也想代蕓娘受過,可于情于理,他現(xiàn)在都不能站出來,否則更是坐實了蕓娘不守節(jié)的事實,落下話柄給人,因此,他只能站在一旁,望著蕓娘緊張和擔(dān)心,卻無能為力。 五下板子挨下來,蕓娘已經(jīng)冷汗連連,可她挨得甘愿。 牧琛皺緊眉頭,待壓著他的堂役離開,便重新跪好,又安慰岑樂:“別擔(dān)心,不疼的?!?/br> 說完,他還勾了勾唇,對岑樂笑了笑。 看著牧琛溫柔的眼神和強忍著疼痛露出來的笑,岑樂心里泛酸。 剛才牧琛被打的時候,他心底超乎尋常的擔(dān)心和緊張,讓他終于不再茫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是喜歡上牧琛了啊。 牧琛和岑樂兩兩對望,讓在外頭圍觀的村民,都忍不住議論起來,覺得兩人不對。 聽著外頭圍觀的村民鬧哄哄的,知府用力拍了一下驚堂木,“肅靜!” 村民受了驚嚇,立刻閉上了嘴巴。 知府低頭,看著跪在堂上的幾人,又看了看案頭的狀紙,開始審問起來。 大家所言,基本都和在村里時相同。 陳俊躲在陳盛懷里,害怕極了,他不敢抬頭,被問到時,更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不過就算這樣,他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說自己沒有撒謊,更沒有偷東西。 知府頷首,他又拿起了案上的兩封信,問:“這兩封,可就是偽造的信件?” “是?!笔|娘忍著痛,聲音很輕。 知府交代一名衙役:“你去請歸云書院的岑夫子過來?!?/br> 岑夫子年少時,曾是江南幾大才子之一,最擅長便是書法,他曾經(jīng)一個人模仿了近百人的字跡,惟妙惟肖,連字跡本人都贊賞有加,談及對書法字跡的研究,沒人比他更有說話的權(quán)利。 而且他曾經(jīng)官至太傅,做了太子的老師,后來因為家中遭遇變故,他受了很大的打擊,這才遞了辭官的折子,回到蘇州開了一家書院,但四面八方的學(xué)子,全都慕名而來。 牧磊現(xiàn)在就在他的,是他的學(xué)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