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舉_分節(jié)閱讀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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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腹思緒地坐回桌前,看見那幾頁寫得滿滿的四書對句,心里忽然一動——這不就是他這些日子學(xué)習(xí)的成果嗎?現(xiàn)在外面還沒幾本正經(jīng)的對句蒙里的對句集結(jié)成冊,起碼也能算個著名教輔書作家,當(dāng)代王后雄吧? 寫這個比抄鄭板橋的詩強,將來進京見了謝千戶,任他怎么考他都能答出來。總比現(xiàn)在抄出一首驚艷給人看,之后再寫出來的都是拼湊字數(shù)的爛詩強。 他沉下心,循著記憶翻找了一陣,提筆在最新寫下的一句“敏于事而慎于言”后落下了“持其志無暴其氣”,思慮許久后,又以“持其志無暴其氣”為上句,在后面對了一句“居之安則資之深”。 他淡定地寫著對句,正在后院幫忙的計伙計聽說畫被王公子拿走,可淡定不起來了,到前院問他:“少東家能不能再畫兩張畫撐一下?現(xiàn)在買《聯(lián)芳錄》的人雖少了,可每天也還賣得出十來本,也有不少人為了看畫才進店買書買箋。驀然撤了掛畫,小的恐怕那些客人們要鬧起來啊?!?/br> 這可也沒辦法。借了王公子的人,借了指揮使的勢,還能不付點兒代價嗎? 崔燮安慰地朝他笑了笑:“不要緊,明天跟客人們說,咱們店做新活動,美人圖先不擺了,請顧客們選出《聯(lián)芳錄》第一美人,活動結(jié)束后換新?!碌漠??!?/br> 計伙計張口結(jié)舌地問:“怎么個選法?這四個美人再好也是畫,又不是真美人,不會吹啦彈唱,也選不成名角、花魁什么的啊。難道找?guī)讉€戲班子共演《聯(lián)芳錄》故事嗎?” 他們這伙計很有前途啊,這么快就有翻拍大IP劇的意識了! 崔燮暗暗夸了他一句,決定以后有機會就把這事交給他辦。但眼下還談不到那么遠,得先把撤展架這事糊弄過去。 他便說:“你去備四個廟里功德箱那樣的大箱子,上面分別貼上‘神品’‘仙品’‘逸品’‘幽品’四個大字,叫黃工照著咱們那書里面小篇目上印的那框子描在箱子上,擺在店外。明兒要是有客人問怎么不擺掛軸了,就告訴他們店里要選第一美人,凡買了書的顧客都能往箱子里投一票,得票最多的佳人咱們就在墻上貼一幅肖像永留紀念?!?/br> 那怎么分是誰買過,怎么分誰投了幾票呢?計伙計苦著臉說:“這些日子買書的太多,小的也記不全。萬一還有人叫家里奴婢拿著書來投……” 粉絲刷票影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不讓讀者鬧起來就行。崔燮微微一笑:“你不記得內(nèi)文篇名頁反面頁角里印的那朵花了?叫他們剪了花投進箱里投票就是。沒人投也不要緊,橫豎只是為了找件事拖拖時間,讓他們不計較撤了掛圖之事,我恐怕得過年之后才有空畫新圖了?!?/br> 計伙計誠惶誠恐地安排此事去了。他原以為這么干定有不少人不滿,卻不想撤了展畫改成投票之后,鬧是有人鬧,可也有不少顧客回頭買書,就為了多給心愛的女主角投一票,好讓她中選為第一美人,新畫能永久掛在書坊里。 這撥銷售回春來得猝不及防,計掌柜的腰板兒又挺直幾分,抖著胡子忙里忙外,縱然累得老胳膊老腿發(fā)僵,到晚間數(shù)著銀子,也覺得心滿意足。 過了臘八就是年,各家開始籌備年禮的日子,崔燮那本《四書對句》也編到了頭。 他拿店里印的上好粉臘箋作紙,用臺閣體認認真真抄了一遍,叫將人裝訂成冊,題上自己的名字。書里從二字對編到八字對,共四百余句,滿篇圣賢之語,莊重絕俗。隨著書一道送去的還有一卷畫——不是連環(huán)畫風(fēng)格,而是真正工筆重彩手法細細繪成,用一層層顏料鋪出光影,立體而逼真的謝千戶騎馬圖,題了他自己的款,鈐了新刻的私章。 他也不知怎地,記憶里對那位千戶最深刻的就是他騎馬的模樣,以至于后來自己對騎馬也頗感興趣,仿佛騎上了就能跟錦衣衛(wèi)那么帥氣似的。 畫這副圖之前,他還擔(dān)心自己已經(jīng)想不起謝千戶長什么樣子,還想著畫到畫不出來的時候就問問崔源父子,甚至問問縣衙里那些接待過欽差的人。可是真正動筆時,他心里就清清楚楚地憶起了他雙眼下的臥蠶,天生含笑的雙唇,還有說話時那種輕緩得近乎溫柔的神氣。 崔燮忽然想到,原來他不是騎馬帥,而是本身長得就帥。自己騎著小馬時的模樣跟人家的風(fēng)姿……可能得差個幾十公分。 他一向不太會畫馬,為畫這圖還花了幾天在王家馬場上畫別人騎馬時的姿態(tài)速寫,還蹲在馬旁觀察肌rou、骨骼走勢,倒耽誤了不少鍛煉時間。但最終能畫出這張圖,他就覺得這些日子花的工夫都是值得的,這才是他該拿出手送人的東西! 崔源幫他找工匠裱好圖畫,又看著那本薄薄的《四書對句》,忍不住勸道:“這兩樣禮還是太薄了點,少爺要不要再添幾十套書,還有美人箋什么的?” 崔燮回憶了一下兩人來往的情形,笑道:“謝千戶是清正之人,那種俗人愛看的遇仙小說就不要給他了。箋紙倒是可以拿幾盒,但不要美人箋,要后來咱們印的那些花果清供的小箋,拿出手才有面子?!?/br> 如此才顯得我是個正經(jīng)文化人兒,跟那些畫小黃圖的不是一路。 他把書、畫、箋封在一個小小的箱子里,送往王指揮使家,請他幫自己帶到。王項禎掂了掂分量,便笑道:“你們讀書人送禮物可真不實惠,行了,哥哥回頭給你添些金銀珠玉,保證不讓你的禮比別人的寒磣。” 崔燮苦笑道:“謝千戶一向知道我窮,不會計較這些的。王兄只管這么送去,我一個讀書人也只能送這樣的禮,再多的反而不好了?!?/br> 王公子瞇著眼看了看他,笑道:“也是,他那時愿意幫你,如今肯定也不會計較你的禮薄不薄,有份兒心意還不夠么。” 作者有話要說: 對聯(lián)選自【清】梁章鉅《巧對錄》 第39章 王指揮使的禮送的都是五軍都督府和兵部的上官, 自然不是隨便派人下人送進京就行的。王大公子身為長子, 身份足夠代表父親,這趟禮也得他親自送到各府。 一行人正式進京時已是臘月下旬, 京城及周圍州縣都下了一場飛雪, 運河已上凍, 可以馳馬而過。他就在那場大雪里,乘著車從東直門進了京城。 飛雪如細簾遮住望眼, 官道上也絕少有行人, 周圍商家、百姓都閉門不出,乞兒們瑟縮在門洞等避風(fēng)處, 盼著這場足以沒踵的大雪早些停下。漫天寂靜的大雪中, 卻有一騎馬隊踏雪而來, 伴著駿馬嘶鳴,轉(zhuǎn)眼就從他們身邊超了過去。 王項禎拉開窗簾朝外看去,視線也被雪片擋住,看不清飛掠過去的馬上究竟是何人。于是他索性敲響車廂, 喚了外面跟著的親兵來問:“什么人在這樣的大雪里疾奔?” 親兵把身子貼到冰冷的窗框上, 低聲說:“穿紅曳撒, 白棉甲的,想來是錦衣衛(wèi)?!?/br> 錦衣衛(wèi)?這條入京官道,這樣的天氣,果然也只有錦衣衛(wèi)會飛馬奔馳了。也不知是哪個衛(wèi)所的,可惜天氣不好,不然還能借著謝千戶的名號下去結(jié)交一番。 他嘆了一聲, 拉上窗簾繼續(xù)前行,卻不知那隊剛過去的錦衣衛(wèi)中也有人問道:“剛才那車隊是誰家的?怎么冒著這樣的大雪進京?” 身后一名校尉答道:“是進京送禮的,后面那幾車的箱子上有‘興屯右衛(wèi)指揮使王’的字樣。” 問話的人點了點頭,笑嘆:“這么大雪趕著車隊上路,王指揮這片心意真是熾熱。也不知誰能有幸得他家人登門投帖?!?/br> 身邊一騎紅衣人接口道:“我倒盼著他往懷寧侯府送??上Ъ腋笝?quán)知的是錦衣衛(wèi),不是后軍都督府,那位王指揮使的禮八成是到不了我家。” “怎么?”那人回過頭,隔著風(fēng)雪看了王家車隊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世子難道還有什么拿不到的東西,要遷安那等小縣城的衛(wèi)所指揮送?” “謝千戶一去九江數(shù)月,只顧著皇差,卻不知道京里又時興起什么了吧?”懷寧侯世子孫應(yīng)爵搓了搓鼻子,興致勃勃地說:“遷安那邊出了個崔美人兒,制的一手好畫箋,箋上美人如同畫出來似的,顏色如生,躍然紙上。她還印了本彩色繡像里四位佳人就印的是那美人箋上的美人,各個都是風(fēng)流多情……” 他喋喋不休地說著,恨不能把那幾個美人兒說活了給人看。謝瑛搖了搖頭,笑著提醒他:“世子小心看路,這大雪天里摔著可不是頑的?!?/br> 孫應(yīng)爵這才抬眼看路,腦子里卻還沒轉(zhuǎn)什么正事,而是問他:“你八月間不是去過一趟遷安嗎?那時候就沒聽說遷安有什么出名的美人兒?突然就冒出個崔美人來,難不成是外地搬去的?” 崔美人嗎…… 他在遷安倒是見過一個姓崔的,若說長相倒也……可那一位說得上是錚錚傲骨,忠義正直的男兒,怎么也不會是孫世子心心念念的美人吧? 他搖了搖頭,笑著說:“高公公與我去那里時,從未聽說過有什么制箋美人?;蛟S只是商家隨意托了個名字,好叫人為著這一點艷名甘心買箋?世子還是先隨我回北鎮(zhèn)撫司交了這份九江兩鈔關(guān)的帳簿,完納差使后,再回家安心賞美人吧?!?/br> 路上錯肩而過的隊伍,沒多久謝瑛就扔到了腦后,轉(zhuǎn)而專心提辦九江州縣濫收官糧,鈔關(guān)為勒索財物隨意扣納糧船,以致數(shù)船秋糧驟遇風(fēng)浪,傾覆江中的案子。 直到將近年關(guān),他又一次看到了那興屯右衛(wèi)的車隊,才重新憶起那天的偶遇。不過這趟卻不再是中道相逢,那車隊就停在謝府大門外,仆人從車上往下卸東西,似乎是要往他府里送的。 想不到在路上隨口說了句“不知誰有幸得他家送禮”,今日王指揮家的節(jié)禮就送到他自己門上了。 可他與興屯右衛(wèi)的人從無交情,他一個錦衣衛(wèi)前所千戶,也沒什么值得三品衛(wèi)所指揮結(jié)交的地方。若說遷安有一個人與他論得上節(jié)禮往來,那也該是…… “崔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