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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和嬴嗣音無話可說,帶著人來了客住廂房,屋里的燈還亮著,門口守著的兩個小丫頭跪在兩側瑟瑟發(fā)抖,一見到嬴嗣音,更是恨不得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伏到地上去。 韻錦公公也不跟著了,這種時候還上趕著去送死的,那多半是腦子有問題。 嬴嗣音倒也不喚誰,徑直上前伸手推開門,剛往里踏了一步,一只飛來的花瓶就砸在了他的腳邊。 “啪……”一聲脆響。 屋子里已經被砸到沒有可以下腳的地方,這可真是讓人頭疼啊,這一個二個的,一個脾氣比一個大,嬴嗣音伸手按了按額頭。 “怎么?你這心臟是又不疼了?” 嬴嗣音早就知道韻錦說的是假話,若他嬴景文真犯了病,這院子里哪能這么安靜,何況這一路走過來,那韻錦公公竟然腳步都不會犯急,慢慢吞吞的,倒也就只是為他帶路了。 “疼,怎么不疼?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這么久才過來,要是我真犯了病,這會兒人都該涼透了吧?!?/br> “我都沒說什么死不死的話,你倒是先說起來了?!辟靡粜α艘宦晝海滋み^那一地狼藉,坐到嬴景文站著的書桌前坐下,本想倒杯茶喝,結果一拎,發(fā)現壺里空空如也,便又只好把東西放回原處,“突然來冀北做什么?知道我不肯吃你送的藥,怕我死不了,所以要親眼來看看才放心?” “你為什么不吃藥?”嬴景文問的理直氣壯。 “突然不想死了?!辟靡籼а坌πΓ芭鲋矚g的人,就想再多活幾年?!?/br> “……”嬴景文咬牙。 “你明天就回去吧,我保證不動你的江山,你也別管我在冀北如何玩鬧,我們兩個來來回回糾纏二十多年,我欠你再多的情也都該還清了,到此為止最好,再繼續(xù)下去,這游戲就沒意思了?!?/br> “你什么意思?因為有了沈清寒,所以現在要和我斷了?” 嬴景文不敢相信的伸手去拽住了嬴嗣音的衣襟,他的情緒頗有幾分激動,若不是這幾年,刀子是真插在了自己的身上,看著場面,嬴嗣音倒可能真會誤解,對方對自己還留有幾分情分在。 “就算沒有沈清寒,我也不想再和你繼續(xù)下去?!?/br> 嬴嗣音淡定的伸手去掰開嬴景文拽著自己的手指頭,一根,兩根,三根。 “當然,沈清寒的出現,倒是加快了我下定的決心,不然就這么猶豫的時間,大抵又得拖我個兩三年?!弊旖呛?,眼里卻是起了幾分疏離,“景文,你當年待我十分好,我后來可是拿了一條命來愛你護你,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問問我還夠了嗎?” “不夠,不夠,我可是救了你一條命,如今你卻還好好生生的活著,除非你死,除非你消失,否則這份情你永遠還不夠?!?/br> 第24章 前緣可再續(xù)(4) 嬴嗣音晚上沒回來。 沈清寒倒也沒真等他,只是自己溫習了一遍那劍術心法,后來起了些困意,便就去睡了。 嬴嗣音在或不在對沈清寒并沒有什么大的影響,反倒是早上起床,手指頭觸到身邊那空蕩蕩,冰涼涼的一片時,卻還松了口氣。 就這樣吧,最好永遠別回來了。 起身時披了件內衫,正要坐起來穿鞋的時候,房門卻被人小心翼翼的從外‘吱呀’一聲給推開。 沈清寒抬頭,瞧見嬴嗣音手里不知道端著什么,但是那脖頸間卻是多出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痕來。 “醒了?”嬴嗣音輕聲問了句,便將手里的瓷盅放到桌案上,他道,“昨晚睡的可還好?我……” 沈清寒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何,心里突然升騰出一股異樣的惡心感來,他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頭認真去穿鞋。 嬴嗣音后知后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笑著上前,他屈膝蹲到沈清寒的面前,伸手接過那鞋,“吃醋了?你聽我解釋?!?/br> 這印子確實是嬴景文咬的沒錯,不過那家伙一撲上來,嬴嗣音順手一把就將人給推開了,誰知這不推還好,一推反倒是真把人給推犯了病,一晚上十來撥大夫跑進跑出,熬藥把脈,嬴嗣音也實在是不好就這么心安理得的離開回來睡覺。 守著那邊一整夜,這不嬴景文剛平安醒過來,他就立馬讓廚房做了一碗熱乎乎的雞絲蔬菜粥,然后端著過來給沈清寒請罪了嗎? “不想聽。”沈清寒神色不耐的伸手搶過嬴嗣音手中的鞋子,自己快速套好后就起身拿衣服披上。 “誒……”嬴嗣音回身,伸手抓了個空,沈清寒走的很快,他望著那背影竟還一時手足無措了起來,“清寒,那個你……吃了早膳再去練劍吧?!?/br> 無人回應,沈不樂今天又很不快樂。 顧則笑一大早就在‘碧水池’邊蕩秋千,府里昨日剛剛新送來了兩條小獵犬,渾身黑毛,說是長大后兇猛無比,不過現在還是個站都站不穩(wěn)的狀態(tài),老管家細心的拿著羊奶在一只一只的喂。 “唉……”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顧則笑郁悶無比。 “你這孩子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就唉聲嘆氣的,難道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人家不樂意搭理你?” “開什么玩笑,小爺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隨隨便便上趟街,那都能迷倒這冀北千千萬萬的姑娘少年,哪個不長眼睛的,還敢不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