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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被嬴嗣音從小當做寶貝一樣捧在手心里疼愛的物件,現在居然一個也瞧不見。 鈴鐺是嬴景文的,后來被他送給了嬴嗣音,兩個小男孩打小玩在一處,打打鬧鬧,爬假山跳池塘,調皮的不得了,鈴鐺后來丟了,在什么地方丟的,在什么時候丟的都沒人知道,總之嬴嗣音跟瘋了似得在皇宮里到處翻找。 沒關系,就是一個鈴鐺嘛,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再送你很多很多。 嬴景文打小就受寵,他自己受寵,他母親也受寵,要想做個鈴鐺,那也就是隨隨便便吩咐制物房的一句話,于是當天晚上,嬴嗣音便收到了一整箱子鈴鐺。 當年還是皇子的嬴嗣音在皇都城生活的時候,便把這一箱子鈴鐺掛滿了自己的整間宮殿。 宮里人人都知道七皇子喜愛鈴鐺,后來嬴嗣音得勢之后,這鈴鐺用的便更是夸張。 身旁的人,手下的人,個個出行都得帶個鈴鐺,房檐,木轎,馬車,甚至恨不得在自己身上都掛個鈴鐺的程度。 可是為什么突然又給拆掉了呢? “景文來了……” 不叫四哥,不叫圣上,張口就直呼名諱,這么大逆不道的做法,在場也是沒有一個人敢反駁,就連一向陰陽怪氣的韻錦公公也只能乖乖立在一旁,低著頭,無法造次。 嬴嗣音殺人,不過是個抬抬手的動作。 抖了抖自己的袖子,毫不在意的就著嬴景文旁邊的椅子坐下,嘴角含著笑,似乎這被人活生生折騰了六年的的事兒,從頭到尾都沒有發(fā)生過似得。 嬴嗣音落座,一旁伺候的小丫頭立即再捧了一杯熱茶上來。 “七弟身子可好些了?”嬴景文倒是也不生氣,只是看著嬴嗣音笑道。 “自從不吃這宮里頭送來的藥了,我家侯爺現在是能跑能跳能伺候人?!币彩钦讨蚯搴罱脤櫟膭蓊^愈演愈烈,否則顧則笑哪有這個膽子敢在嬴嗣音面前嘲諷嬴景文,鼻孔朝天的冷哼了一聲之后,又立馬躲在了嬴嗣音的身后。 “七弟身體不好,怎地突然不吃藥了?” “不想活了,就不吃了唄?!?/br> “七弟心情不好?怎么突然待四哥這般冷淡?”嬴景文的手指頭敲了敲茶杯蓋,“是不是周圍人太多了,會影響我們兄弟二人敘舊?” 聽這話倒像是想清場,兩個人得單獨呆著。 老管家和顧則笑默契十足的抬頭,兩人對視一眼,眼里皆是擔憂,要知道嬴嗣音這人什么都好,就是碰著某些人吧,耳根子和心眼子就會變得異常的軟。 枕邊人隨隨便便吹幾句枕頭風就能改變自己起初想法的主兒。 活脫脫一個‘不要江山要美人’的主兒。 腹黑侯爺在線打臉,被人家惹毛了又哄好的情況也不是沒發(fā)生過。 所以這個場一定不能退,兩個人眼神交互之后,紛紛暗下決心。 “都下去吧,本侯單獨和四哥說會兒話。” 哈……哈……哈? 都不用考慮一下,這么快的嗎? “孝文侯都發(fā)話了,兩位,請隨我們出來吧?!北绕鹧哿σ妰海率菦]人敵得過這韻錦公公,說話的時機恰到好處,率先帶著魏光朝外走,回頭一句,卻有些反客為主的意思了。 顧則笑急的直跺腳,平日里看著沈清寒就煩,現在卻是在心里暗罵道。 那小狐貍精又跑哪兒去了,該要他的時候,連個人影子都找不著? “不好了不好了,外頭,外頭又打起來了?!?/br> 果然這個念頭才剛剛一出,沈清寒便不負眾望的出場來攪局,顧則笑現在只要瞧見冀北侯府的下人這么慌張沖撞,那便就直接能斷定,這事兒肯定又和那位超凡脫俗,貌美如花的沈公子有關系。 “沈公子回來了?”老管家和顧則笑想到一處,看了看嬴嗣音,立馬張口問道。 果然,嬴嗣音挑了挑眉頭。 “他回來了就讓他進來,是哪個不要命的還敢跟他動手?”語氣里全是寬容和寵溺。 嬴景文抬頭看了看嬴嗣音,有些驚訝,像是這眉眼之上的笑眼,真真是六年都未曾再看過一次了。 “是……是……”報信的小廝有些哆嗦的瞧了嬴景文一眼,“是皇都城來的人攔下的,他們不讓沈公子進來,我們也拉不住,侯爺快去看看吧?!?/br> “不過是府里的下人起了沖突,這也要七弟親自去擺平?”嬴景文悠悠一句,“這冀北侯府的其他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清寒哥哥可不是下人,他現在是咱們侯爺的大寶貝兒,小心肝兒呢。”顧則笑站回來,也不怕嬴嗣音怪罪,徑直頂嘴道,“侯爺你還是快出去吧,一會兒清寒哥哥生氣了,你晚上又得跪搓衣板?!?/br> “是啊侯爺,沈公子這幾日心情本就不好。”老管家接著話勸道。 不過要說這沈清寒,也就沒人看見他心情好過。 這個人像是生來就不會笑,就算你硬逼著他,那笑也是冷笑,鄙視笑,嘲諷笑,笑得你心尖兒直打顫那種。 嬴景文倒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對嬴嗣音做過那么多過分的事情,所以現在人家冀北侯府差不多是人人都看他不順眼的地步,嬴嗣音以前對嬴景文,那是言聽計從,好壞全收,只要他高興,就算是隨手遞給嬴嗣音一把刀,那家伙也會毫不猶豫對著往自己的身上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