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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趕緊恭恭敬敬的行禮,“韓將軍?!彼惶郑聨Ь突讼氯?,里衣從脖子開到了肚臍上頭,露出些身前肌膚來。 他趕緊伸手一撈,手忙腳亂的裹上了衣裳。 韓將宗看了他一眼,又掃了一眼奢侈的馬車,江太守不等他開口,解釋道:“寶馬香車,是駱家的車吧?” 他這一句,既解釋了我真的沒有錢買這么華麗的車,又說明了駱家才是真正的財閥。 寶馬香車的主人伸手撩開了窗簾,對著江太守打招呼:“爺爺……” 然后又對著江家其他人依次打招呼,“干爹,大哥。” 最后纖長眼睫撐開的視線定在韓將宗身上,略猶豫了一下跟著叫了一聲:“韓將軍?!?/br> 江家大門下提著的兩盞燈將濃重夜色逼退了一些,能看到他眼瞼上被細密睫毛投射下的參差陰影,一小片,扇形,精致而溫柔。 韓將宗想起他的喜好傳聞,又看著衣冠不整的江天,略微皺了皺眉,但是很快就展平了。 他視線同副將一對,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對著江太守道:“深夜多有打擾,那我二人這就告退了?!?/br> 江太守想到錢就rou痛,壓制著心疼,客客氣氣的送人,“那您二位慢走,可要下官叫馬車來送?。俊?/br> 實不曾想,韓將宗道:“有勞?!?/br> 江太守:“……” 沒想到隨口客氣一句還真的有人能當真,江太守停頓一下,要吩咐人去套馬車。 就在此時,趴在窗邊的駱深猶豫了一下,問道:“要不……我送送韓將軍?” 韓將宗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駱深一半側(cè)臉處在黑暗中,另一半迎著光,陰影在他臉上切割出明顯的交界線,使得五官更加精致。 非黑即白的面上,唯一帶著顏色的紅唇更加顯眼,乍一眼看去,潤澤艷麗。 駱深見韓將宗看來下意識一笑,露出唇角邊淺淺一個笑窩。 熏熏醉酒,眼角微紅,唇艷麗的仿佛剛嘗了胭脂,配著一雙桃花眼竟然有些床笫間的旖旎情狀。 韓將宗收回視線,唇角跟著一彎,不明意義的沉笑了一下:“那就,謝過了?!?/br> 趕馬家仆立刻放下踏腳階梯,迎他二人上車。 劉副官覺得自己跟這馬車格格不入,若是不小心摳掉一塊兒,恐怕一年的俸祿都不夠賠的。 因此擺手自己暈車,沒有跟著一道上去。 馬車昏暗冷淡的光線下,駱深伸開的均亭筆直的長腿收回來一半,給韓將宗騰了騰地兒。 韓將宗就近落坐,瞳孔深處蘊藏著無數(shù)玄機,但是被眼皮遮擋住了大半,眼線橫拉至眼尾,像鋒利的刀鋒。 “多謝。”他沉沉道。 馬車穩(wěn)穩(wěn)前行,駱深跟外面的人揮手告別,出了長街才放下窗簾。 “韓將軍,”他放松的倚靠在車廂一側(cè),細腰束在長繩之下,長繩隔三差五墜著雕刻精致的玉石,拖在座位上,隨著前行的馬車不時搖動。 “三軍統(tǒng)領(lǐng)只有一位京官姓韓,出身軍戎世家,肩上戰(zhàn)功無數(shù),”駱深勾起嘴角笑了笑,唇上殘存的酒水閃著細潤的光,“是韓將宗,韓將軍吧。” 韓將宗眉峰一動,眼皮朝下壓了壓。 四周菱角分明的眼周將雙眸緊緊圍住,形狀更加清晰深刻。 駱深往后靠了靠,全身徹底放松下來,后背薄細優(yōu)美的線條緊緊倚在了車廂壁上。 他穿著一眼看去沒有特別顯眼的外衫,也許是夜色緣故,所以看不出來的太多名堂。但是看衣擺平整順滑垂在車上,就知是上好綢緞。 兩人離得很近,韓將宗甚至可以看到衣角勻細的針腳,每一針的距離都一模一樣,必得是最好的繡娘在每日光線明亮的時候小心翼翼繡制而成。 “聽聞北邊就要開戰(zhàn)了,”駱深看著他,眼眸深處閃過一片朦朧胭染的光,“韓將軍這個時候來洛陽做什么呢?” 韓將宗一張嘴,吐出來兩個字:“散心?!?/br> 駱深噗嗤一聲笑了,他醉著酒,連笑容都帶上了許多含糊不清的撩撥感覺。 “洛陽城中好玩兒的多,山水美景倒是其次,人最新鮮?!彼従彽卣f。 韓將宗盯著他微微瞇起的桃花眼,玩味的話在舌頭上轉(zhuǎn)了一圈兒,才壓低了聲音吐出來:“你就挺新鮮。” “多謝夸獎?!瘪樕钚忝家惶簦劢谴竭吶耘f帶著三分笑意。 韓將宗看他鎮(zhèn)定放松的坐在對面,一點都不怕自己。他推測要么是喝醉了,不知者不畏,要么就是家大業(yè)大,權(quán)勢滔天,根本無所畏懼。 但是他好歹是個一品將軍,又是京中來的,這些本地人,多少會有一些抵觸。 所以韓將宗更加傾向于前者。 他喝醉了。 年輕,聰明,漂亮。 又有錢。 漆黑而曖昧不明的深夜,溫暖又緊閉的空間,醉著酒的年輕身體。 對一個昂藏七尺又懂得惜玉憐香的獨身男人來講,無一不刺激著緊繃躁動的神經(jīng)。 “將軍再這么看著我,我可要誤會了。”駱深道。 他聲音壓的有些低,還帶著一股纏綿柔切的冷清沙啞感。 韓將宗轉(zhuǎn)開視線,片刻后又停在他身上,鼻尖動了動,問:“什么香?” 駱深看著他,雙眼輕輕一彎,視線似乎能穿透人心,聞言低低笑了笑,緩而輕的說:“我身上的,體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