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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巉看了看祝風,又想起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到靈淵的赤金,想了半天,最終點了點頭,想著大不了先欠個人情,也總比再被赤金糾纏得好。 沈尋月聞言一喜,甚至忍不住輕輕揚起了嘴角。 祝風見到沈尋月這個樣子,覺得自己好像察覺到了什么。他表情復雜,對著林巉不確定地問道:“巉巉,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 “望湖客棧?!?/br> 那不是穎月宮包下的客棧嗎……祝風一僵,難以置信地看了沈尋月一眼,又難以置信地看了林巉一眼,眼里似有千言萬語,可他一句也不好說,只能死死憋在肚子里,憋得他臉發(fā)紅。 林巉見祝風這個別扭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多了,再次給了他一個“不要胡思亂想”的警告眼神后,往回走去。 祝風慢慢回過神來,若是林巉真對沈尋月有個什么,如今兩人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一個冷淡一個殷勤的狀態(tài)了。 他瞬間玩心大起,湊到林巉身邊,一臉嚴肅地悄悄道:“若穎月宮強迫于你,記得給我傳書,我一定第一時間趕到護你清白!” 林巉看著嘴欠的祝風,抬手蜷起食指,無奈地敲了一下祝風的額頭。 跟在林巉身邊的沈尋月瞬間嫉妒地紅了眼,她咬著嘴唇,死死地盯著祝風的身影。 祝風當然察覺到沈尋月如同實質的目光,他樂得繼續(xù)逗沈尋月,故意更加熟絡地跟林巉說話。 “巉巉,你打我干嘛?” “巉巉,我是認真的?!?/br> “巉巉,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巉巉,你為什么不理我?你居然還用這種眼神看我!” …… 林巉被祝風鬧騰得慌,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不已,他皺了皺眉頭,看著上竄下跳的祝風,正想對他使一個靜術,祝風卻忽然安靜了下來。 林巉若有所感地抬頭看向前方,停下了腳步。 他看見前方稍遠處站著一行人,盡著灰衣,周身血氣縈繞。 站在那眾人稍前方的是一名中年男子,那人面相忠厚,微微鋒利的眉尾卻給他暗添一抹煞氣,讓他整個人猶如一把深藏刀鞘、暗屏鋒芒的利刃。 而在中年男子前,站著一位青年。 那位青年獨著一身玄衣,身形修長。玄衣上隱晦華麗的花紋,在陽光下映照下才得以略微顯露一二,更顯得其貴氣內斂。 他站在隊伍的最前端,帶著一張遮住他大半張臉、刻著些許紋路的黑色面具,只余出一雙眼和一個冷硬的下頜。那黑色面具映著和煦的天光,竟泛出冷鐵一般的光澤。 他抿著薄唇,站在街道的中央,平靜地看著林巉,一雙黑沉沉眼底猶如壓抑著妖魔。 第20章 楚獨 林巉無端地覺得面前的青年有些熟悉,但那種熟悉感太過飄渺,讓他不能尋根找出這種熟悉感來自哪里 兩隊人站在街的兩邊,周遭吵鬧的氛圍竟顯得有些凝滯。 祝風看著玄衣青年散漫一笑,但剛才眼底的輕佻卻被一寸一寸地斂了進去,他先開口道:“恕祝某孤陋寡聞,人界的大小門派,祝某也略有了解,卻從未見過閣下?!?/br> “不知閣下是從魔界而來,還是從妖界而來?” 玄衣青年看也沒看祝風一眼,臉上的面具在陽光下泛出冰冷的色澤。 “元山真君,久仰大名?!闭驹谛虑嗄晟院筇幍闹心昴凶诱境鰜?,對著林巉拱了拱手,行了一禮。 林巉有些疑惑地看著中年男子。 “在下顧長風?!?/br> 林巉心里一驚,到幾乎是須臾之間他便沉下眉目來,冷冷道:“煞狼族顧長老,久仰?!?/br> 林巉雖沒見過顧長風,但在復玄年幼的時候也接觸過幾次顧長風,并告知了他復玄的消息。顧長風也同意在復玄成年前不會打擾復玄,待復玄成年后再慢慢商討。 可如今顧長風站在那玄衣青年的身后,分明一個下屬模樣。 另擇新主了嗎? 林巉冷冷地看著顧長風。 祝風對復玄之事亦有了解,看見林巉的神色,心下便明白幾分。 他勾起唇角,展開手中的十二竹骨折扇吊兒郎當?shù)鼗瘟嘶?,對著玄衣青年笑了笑,說道:“在下對煞狼族了解不多,不知面前這位面具兄是貴族哪位殿下呢?” 玄衣青年仿佛沒聽見一般,他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祝風,又懶懶地移開了視線。 顧長風見狀,不得已間只好出來打圓場。 “休徵君是老狼王的旁親,并不是我族殿下?!?/br> 林巉依舊一臉的漠不關心,渾身散發(fā)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休徵君卻像對林巉的反應很感興趣似的,他看著林巉,輕輕地勾了勾唇角,襯著冰冷的面具,竟顯出幾分邪性與輕佻。 林巉察覺到他的目光,不喜地微微蹙了蹙眉頭。 一股寒氣從他的足邊蔓延而出,以千鈞之勢撲向休徵君,撞碎了一層又一層的防御阻擋后,攀上休徵君的衣角,死死凝結成冰,發(fā)出森森寒氣 在警告了休徵君之后,林巉向前走去,在從休徵君身邊走過時,極冷地看了他一眼。 林巉什么都沒有說,不過須臾便收回了目光,直直從休徵君身邊走過了。 身后,休徵君衣角凝結的寒冰寸寸脫落,暗繡著繁密花紋的玄色衣袍卻絲毫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