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云的大樓經(jīng)久不息，最近新功能發(fā)布，需要維護(hù)的地方還有很多，負(fù)責(zé)項(xiàng)目的十幾個管理層一起坐在會議室，被同步新的優(yōu)化點(diǎn)。

    一個會議室，底下十幾個筆記本電腦。

    上司在臺上開會，開到凌晨一點(diǎn)才解散回家，于元把筆電放在工位上，回到宿舍樓，進(jìn)入到電梯。

    電梯開啟后，在房門前看到熟悉的人。

    人站在門前，亭亭玉立：「現(xiàn)在是凌晨一點(diǎn)半?！蛊鸪趺鎸χ块T，不知道等了多久，轉(zhuǎn)過身體說，「你們下班好晚。好久不見?！?/br>
    是周是允。

    兩年過去了，還是文秀的樣子，二十四歲的她比想象中青春，時間為她停留了，長相仍然在十八歲那年，抽條完畢的那一年，從此沒有變更過。

    發(fā)腮，長殘都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

    眉毛還是那個眉毛，鼻子還是很高，嘴唇看上去很好親，之前親過很多遍。

    啊……

    沒有任何意外，也沒有更多的情緒，憤怒和悲傷都不存有，于元看著周是允，只是在心里想，這次她是真的要叫自己jiejie了。

    現(xiàn)在她長得不復(fù)野性，眉毛至多有的只是野心，已經(jīng)完全被都市馴化，皮rou上至少要比周是允老八歲。

    「周謙怎么樣了？」于元順口問了一句。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歲了，會叫mama了?！?/br>
    于元拿出鑰匙，把房間的門打開，表情和往常一致，兩年多的時間變化很大，每個表情都是工作時的表情。

    也就意味著每個表情都是在當(dāng)組長。

    「好好照顧好她?！顾蜷_了房門，「借過一下。」

    短暫的寒暄過后，猶如陌生人，房門的打開和關(guān)閉只在一時間，看到門打算關(guān)閉，周是允用手搶門，二人纏在門前，最終于元把房門關(guān)上了，周是允被堵在門外。

    「跟我回去吧，回渝京，你的開銷我可以養(yǎng)?！狗块T外傳來聲音，「現(xiàn)在我mama看的不是很嚴(yán)了，我可以隔幾天帶給你看一次周謙?！?/br>
    于元脫下工牌，把工牌掛在玄關(guān)處，一并脫了衣服，把衣服掛在衣架上，周是允來與不來，她過的日子都是一樣的，不會再有任何變動。

    只是門口的門被敲響了。

    「為了找到你，我用了很多力氣，也花了很多時間?！古蕴鹗郑p輕敲了敲門，「今天等了你一天，可以讓我進(jìn)去嗎？」

    只是門口的門被砸了。

    周是允在門口砸門：「周謙不能沒有mama，我也不能沒有你，這兩年我一直都在找你，找了好幾個地方?！?/br>
    砸門和敲門混合，于元通通忽視了，打開微信，發(fā)了一條消息給上司：「太晚了，打擾到您了，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今天提離職的話，最后離職日在哪一天呢？」

    消息發(fā)送出去，上司沒有回復(fù)。

    她把手機(jī)收起來，進(jìn)入浴室洗漱，洗漱過后正常上床睡覺，和平時一樣，只是砸門聲一直不停。

    次日九點(diǎn)起床，十點(diǎn)需要上班，于元收拾了一下，把昨天的臉洗干凈，穿上新的一套衣服，打開門后被一雙手抱著腰腹。

    「我在門青無處可去了?！闺p手纏得很緊。

    把房門回關(guān)，于元向下看，撞到含有血絲的一雙眼睛，是棕色的虹膜，附近的眼白延伸出血絲。

    周是允一夜沒睡，打了個噴嚏：「我好像感冒了。」

    又是這一招。

    于元收回目光，平視著前方：「我要去上班了?！?/br>
    「可不可以不去？」周是允糾纏著不放。

    聲音悶了很多，原本她的聲音是亮的，靠在耳邊說名字和喘息時，耳朵總是很癢。

    于元拆開周是允的手。

    力氣沒有用多少，雙手把在細(xì)瘦的手腕上，輕而易舉地拆開了，脾氣很好地蹲下身體。

    面對著周是允：「你在這里病死，都不會有人管你的。」

    第二天，于元沒有再回宿舍樓。

    沒有多余的「仁慈」，坐在伙伴會談室和上司例行談話，確認(rèn)意向后，把離職申請?zhí)峤涣?，約定在一個月后離職。

    為了避風(fēng)頭，她住進(jìn)了賓館，以為周是允短時間內(nèi)不會追到，周是允卻出現(xiàn)在房間門口。

    賓館外淅淅瀝瀝下著雨，女性的額角有水，分不清是汗珠是雨點(diǎn)，濕了頭發(fā)和衣服。

    衣服不斷淌水，她不像第一天了，有些站不住，用一只手扶著墻壁：「我好像真的病了?！?/br>
    于元笑了笑，沒有多說話，把房門關(guān)上了。

    房門除了上班下班，其余時間不會打開，周是允的身體情況一天比一天差。

    第三天，來了一輛救護(hù)車。

    不知道得的什么病，周是允消失了三天，三天后敲了敲門：「我們可以從頭來過嗎？」

    這個問題好像問了好多遍。

    「不能?！?/br>
    「周謙怎么辦？」

    「我不要了?！?/br>
    隔著一面墻，彼此的聲音傳遞不清楚，門上有著貓眼，周是允不知道于元是否在看著自己，于元不知道周是允是否有在用貓眼。

    二人都沒有用貓眼。

    「我可以養(yǎng)你的。」周是允再次開出條件，「每個月我可以給你你現(xiàn)在的工資，這樣不用在外面奔波?！?/br>
    「我的錢夠用?！?/br>
    「那你有房子嗎？」周是允繼續(xù)說，「我可以給你在渝京買一套房，落在你的名下，你喜歡的學(xué)區(qū)房，你之前是喜歡酒城華府對嗎？」

    「不是我喜歡的，那個是我打算給孩子上學(xué)用的。」

    一扇門變成了永久的隔閡。

    周是允用手掌摸上門，皮膚病至白，傳情的眼睛盯著門鎖：「你怎么樣才肯和我回去？」

    「你別再逼我了?！?/br>
    「我真的不喜歡用暴力?！?/br>
    「我也會打人的。」

    「謙謙需要mama，我也需要你，怎么樣才肯和我回去，你開一個條件?！?/br>
    二人各自聊著各自的，繼續(xù)著自己的話題，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到最后以于元的冷處理為結(jié)束。

    假期過度超額，周是允回到了渝京。

    回到渝京后，第一個聯(lián)系的不是「mama」，是「余之彬」，率先做的是信息同步：「于元在門青，現(xiàn)在在科技云上班，應(yīng)該是提了離職，如果去的話需要現(xiàn)在去，科技云的離職是提前一個月報。」

    余之彬問：「她現(xiàn)在怎么樣？」

    「大變樣了?！怪苁窃蚀蜃终f，「瘦了很多，你可能不會認(rèn)識，和以前的于元像兩個人?！?/br>
    余之彬回復(fù)：「她現(xiàn)在住哪，地址。」

    既然軟不能吃，那么便來硬的，高中時候的計謀被重復(fù)利用了，「好」只有在「壞」的情況下凸顯，此時余之彬是棋子，以彰顯她的好。

    余之彬收到住址，和公司提了離職，沒有特意走一個月的離職程序，收拾了一個行李箱，在出行軟件上訂票，卻無甚想法。

    ——以下是小劇場。

    周是允：我真的不喜歡用暴力。

    于元：（抗拒）

    周是允：（不想打人）我搖人來打你。

    周是允：（暴力外包）（搖人）

    周是允：你等著吧。

    余之彬：（冷臉訂機(jī)票）